江甯趴在床上晃着脚丫视频,屏幕里霍弋坐在办公桌前签文件,背景里传来凯撒低沉的呼噜声。
“凯撒没欺负小猫吧?”她问。
“它敢?”霍弋踹了脚趴在地毯上的狮子。凯撒懒洋洋甩了甩尾巴,小猫却趁机蹦上办公桌,肉垫踩过刚签好的文件。
“蠢猫,下去。”他拎起猫后颈,镜头顿时天旋地转。
江甯咯咯笑:“你别凶它呀。”
“霍弋,我想看我养的鱼。”她突然凑近屏幕。
“麻烦。”霍弋嘴上嫌弃,却已经站起身。
镜头一阵晃动,凯撒甩着鬃毛跟在他左边,小猫蹦蹦跳跳追在右边。
江甯笑出声:“你现在好像动物园园长哦。”
“吵死了。”霍弋把手机怼到鱼缸前,孔雀鱼们随即聚过来,以为要喂食。
“它们胖了。”江甯眼睛发亮,顿时想到什么,“对了,你为什么会养猫啊?明明都有凯撒了。”
霍弋瞥了眼脚边打滚的小猫:“你不喜欢?”
“.....喜欢啊。”她声音变小了,耳尖悄悄漫上一点红。
男人手指一顿,随即唇角微勾了勾。
花园里传来佣人唤凯撒的声音,这时阿诺德抱着文件来了。
霍弋回头看了眼,直接掐断视频:“有工作,晚上说。”
……
上午阳光正好,江甯刚从房间出来,就被厨房的香气勾到了。
她趿拉着拖鞋下楼,正撞见爸爸在玄关擦皮鞋。
“现在吃饭,”爸爸头也不抬,“十一点半去机场接你哥。”
江甯眼睛亮了:“哥今天回来?”
香港机场接机口人头攒动,江甯踮着脚张望。
没一会儿,通道里走出个穿黑色夹克的高个身影,胡茬青黑,眼底带着疲惫,肩背却挺得笔直。
“哥。”江甯挥着手跑过去,一头撞进江珩怀里。
江珩揉乱她头发:“多大人了还毛毛躁躁。”
说着抬眼看见走来的父亲,立刻立正,“长官!”
江父拍拍儿子肩膀,眼底有赞许:“车上说。”
回家路上,车窗外掠过维港的碧蓝海水。
江父从后视镜看儿子:“帕婉肯开口,你小子使了什么招?”
江珩捏着眉心笑:“熬鹰呗,七十二小时轮班审,可惜阿金死得蹊跷,关键证据链断了。”
说完顿了顿,“不过有人匿名寄了帕婉和周泰在泰国的犯罪记录,意外牵扯出毒品,周泰这回把周家彻底拖下水了。”
江甯记得她见过这人一面,没想到他就是哥哥要查的人。
“周景明不是他大哥吗?没救人?”
“周泰被抓当天他就飞乌克兰了,”江珩冷笑,“周振邦急得中风住院,周家现在乱成一锅粥。”
江父忽然拍了下方向盘:“好小子,这案子牵扯出跨国贩毒网,总督察的位置非你莫属。”
江珩笑着摇头:“运气好罢了。”
副驾驶的江甯扭头看哥哥,午后阳光透过车窗,暖烘烘地洒在他侧脸。
她悄悄弯起嘴角,真好,哥哥的拼命有了回报。
回到家,江母早就准备了满桌饭菜。
江珩刚放下行李就被按在餐桌前,碗里瞬间堆成小山。
“多吃点,你看你都瘦脱相了。”江母心疼地直抹眼泪。
客厅的电视新闻播报着跨国贩毒案告破,镜头扫过曼谷码头堆积如山的毒品。
江珩刚要说话,手机在桌上就嗡嗡震动,郝悠悠的名字跳个不停。
“女朋友查岗?”江甯故意这么问。
江珩弹了下她脑瓜,拿起手机往阳台走:“案子收尾的事。”
江母凑近女儿小声笑:“悠悠那姑娘好,上回送汤来还帮我腌酸梅呢。”
夜深,江甯抱着枕头溜进哥哥房间。
江珩摊着满床资料写报告,见她进来,无奈地推开文件:“多大了还撒娇?”
“哥,”江甯蜷在懒人沙发里,“那个匿名证据是不是霍弋?”
江珩笔尖顿了顿。台灯灯影照着他紧抿的嘴角,过了半晌才说:“重要吗?”
说着,他忽然抽出张照片递过去,是迪拜警局门口,霍弋把个航空箱塞进越野车后座,箱缝里探出只雪白的猫爪。
江甯一把抢过照片:“你偷拍他?”
“我偷拍猫。”江珩抢回照片,“离他远点,听见没?”
“哥,干嘛老让我离霍弋远点?”江甯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闻言,江珩放下手里的照片,目光沉沉落在妹妹脸上。
她这一年确实被意大利的阳光养得很好,脸颊丰润了些,眼底那种怯生生的神色也淡了,像棵舒展开枝叶的小植物。
“甯甯,你不是已经知道霍弋的身份了吗?”
江甯绞着细白的手指,指甲在抱枕边缘划着,点了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还想着往他身边凑?甯甯,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低着头,手指绞得更紧了,指节微微泛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江珩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沉。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她:“甯甯,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江甯倏地抬起头,脸上瞬间涌起一层薄红,眼神慌乱地躲闪开。
这无声的反应比任何辩驳都更让江珩心头发凉。
“唉,”江珩重重叹了口气,靠回沙发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甯甯,你的心思哥没法硬掰,但作为兄长,我绝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霍弋那种人,背景太复杂太危险,你离他远点,听见没?”
“哥,”江甯忍不住反驳,“我长大了,我能分辨。”
“长大?”江珩看着她依旧带着稚气的脸庞,“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小妹!”
江甯知道哥哥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委屈和倔强顶了上来,她抓起手边的抱枕就往旁边一扔,豁然站起身:“哥你不讲道理,我回房了。”
“站住!”江珩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强硬的命令口吻,“把你的护照给我。”
江甯脚步顿住,愕然回头:“哥你干嘛?”
“这一年你就安心待在家里。”江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意大利暂时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