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最后一刻,他崩溃地吼出一个坐标:“北纬13°45,东经100°30,朱美拉郊外的废弃工厂!地下室。”
霍弋满意地点点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很快,落汤鸡一样的塔纳被捞了上来,瘫在甲板上剧烈咳嗽。
“早这么配合多好。”霍弋松开脚,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仿佛刚才只是踩了只蚂蚁。
他转身走向门口,对亚当斯吩咐:“处理干净。”
亚当斯比了个oK的手势,从后腰掏出消音手枪。
老金瘫在地上,突然疯狂大笑:“霍弋,你以为这就完了?周家不会...”
“砰!”
消音手枪发出轻微的闷响。
老金的狂笑戛然而止,额头上多了个血洞。
霍弋头也不回地走出会客厅,海风拂过他的发丝。
他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阿诺德的号码:“江珩在朱美拉郊外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坐标发给你了。”
亚当斯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难得严肃:“那她们怎么处理?”
霍弋面无表情:“交给周景明,他应该很乐意招待这两位。”
……
夜深,朱美拉废弃仓库。
废弃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地下室的空气更是污浊。
江珩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着。
尽管被关了半个多月,每天只有一顿难以下咽的残羹冷炙,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如鹰,背脊挺得笔直。
他相信自己的同事们,绝不会放弃寻找他。
“哐当!”
地下室的铁门小窗被粗暴地拉开,一盒冰冷散发着馊味的食物被扔了进来,汤汁溅了一地。
看守江珩的壮汉刚骂骂咧咧地关上小窗,腰间的对讲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注意,有不明车辆靠近,数量不明,所有人一级戒备!重复,一级戒备!”
“看好那个警察!五分钟后如果没人回复安全信号,直接毙了他!”
闻言,壮汉立刻紧张起来,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警惕地贴着门缝倾听外面的动静。
江珩也听到了对讲机里的喊话,心脏猛地一跳。
是同事找来了?他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挣扎着想靠近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分钟的时间在死寂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漫长。
壮汉焦躁地不停看表,五分钟的时限已到,对讲机里却没有任何队友回复安全的信号。
“妈的。”他低骂一声,眼中凶光毕露,随即拔出手枪,转身就要打开地下室的门锁执行命令。
就在他手指碰到门锁的瞬间。
“噗!”
动作骤然僵直,眉心处赫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瞪着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地下室厚重的铁门被外面暴力踹开,刺眼的手电强光径直射入,照亮了弥漫的灰尘。
江珩被强光刺得眯起眼,勉强看清门口逆光站着的高大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作战服,面容在光晕下有些模糊。
霍弋慢悠悠地踱步进来,作战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江珩,眸里满是嘲讽:“啧,这不是江警官吗?几个月不见,怎么混成这副德性了?”
说着,踢了踢旁边壮汉的尸体,“连这种货色都搞不定?看来你那些警校学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嘛。”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江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比挨饿受冻还要苍白几分。
他做梦也没想到,第一个找到他的人,竟然是霍弋,这个他最不想欠人情的军火贩子。
两个黑衣保镖迅速上前,利落地割开江珩身上的绳索,将他搀扶起来。
长时间的捆绑让他双腿发麻,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强撑着甩开保镖的手,靠自己的力量站稳。
他直视着霍弋,眼神复杂,声音嘶哑:“为什么是你?”
霍弋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眼睛透过烟雾看着江珩,反问道:“你觉得呢?”
只这一句,江珩就明白了。
是甯甯,一定是她。
只有她能让霍弋亲自跑到这种地方来,一股说不出的憋闷感顿时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欠谁都可以,唯独不想欠霍弋。
霍弋看着江珩那副吃瘪的表情,心情似乎好了点。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凉嗖嗖道:“你那些国际刑警的同事,现在还在阿联酋的沙漠里兜圈子,被老金留下的假线索耍得团团转呢,指望他们?呵。”
江珩沉默着,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
他确实失联太久,同事们被误导也不奇怪。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沉沉地看向霍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霍弋,改天..找个时间聊聊。”
霍弋挑眉,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聊聊甯甯,”江珩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还有...你的身份。”
霍弋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睛深不见底,嘴角依然挂着那抹玩味的笑,却没有接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远处,正在擦枪的亚当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霎时抬头,用手肘使劲捅了捅旁边像根柱子一样站着的阿诺德,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喂,阿诺德,你、你别告诉我,我们刚才救出来的这位...是个警察吧?”
阿诺德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what the F...?!”
亚当斯吓得手里的狙击枪差点掉地上,他看看霍弋,又看看江珩,再看看阿诺德,满脸写着“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大半夜的,老大居然跑来救一个警察?还是他未来大舅哥?这关系也太他妈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