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没有啊,爸,怎么了?哥哥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江父叹了口气,声音沉重:“你哥他失联了,单位说他去阿联酋查案,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消息了,也联系不上人,我们都急死了。”
“什么。”江甯脑袋嗡的一声,手脚冰凉。
哥哥失踪了?半个月?
巨大的恐慌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一个念头就是:霍弋,这事一定和霍弋有关系。
她胡乱地安抚了父母几句,说自己会想办法问问,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跌跌撞撞跑下楼。
刚跑到客厅,别墅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霍弋带着一身凉气走了进来,他似乎没想到江甯还没睡,站在楼梯口,眉梢微微挑起,脸色比离开时缓和了一些,像是准备开口说什么。
江甯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走到他面前,声音发颤,带着质问:“是不是你?霍弋,是不是你做的!”
霍弋脸上的那点缓和瞬间消失,他皱紧眉头,眼神冷了下来:“什么意思,什么是不是我做的?”
“我哥,我哥哥失踪了,在阿联酋。”
江甯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是不是因为我跟你说了那些话,你生气了,所以你就…”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那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怀疑,直直地盯着他。
霍弋这下听明白了。
原来江珩在阿联酋查案失联了,现在她怀疑是他动的手脚。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猛地窜上霍弋的心头,比下午在花园时更甚。
俊美的脸彻底阴沉下来,眼神锐利,死死地盯着江甯。
“江甯,”声音冷得像冰渣,“你怀疑是我做的,嗯?”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江甯下意识后退。
江甯张着嘴,眼泪不停地流,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那双眼睛,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了霍弋她的答案。
“好,好得很。”
霍弋怒极反笑,他突然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旁边那张单人真皮沙发上,昂贵的沙发被踹得滑出去老远,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上面的靠垫散落一地。
“蠢货,我他妈要真想动江珩,早在他第一次查我资料就让人一枪崩了他,还用等到现在?还用玩失踪这套?”
霍弋第一次被气得这么狠,带着满身暴戾,头也不回地再次摔门而去。
门外很快又传来了汽车引擎暴躁的轰鸣声,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摔门声震得江甯浑身一颤,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死一般的寂静。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还挂着泪痕,耳边回荡着霍弋暴怒的吼声,和他临走时那冷漠的眼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慢慢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刚才被恐惧冲昏的头脑渐渐冷却下来,理智开始回笼。
是啊,霍弋要是真想对哥哥下手,以他的手段,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让她知道。
她刚才是真的冤枉他了,而且是用最伤人的方式。
江甯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和害怕,她把霍弋气走了,现在该怎么办?哥哥又该怎么办?
……
黑色的宾利车疾驰在夜晚的街道上。
车内气压低得吓人,阿诺德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霍弋。
霍弋靠在后座,闭着眼睛,但绷紧的下颌线显示着他正处于暴怒边缘。
“先生,我们去哪里?”阿诺德硬着头皮问。
闻言,霍弋睁开眼,那双灰色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像淬了冰的刀子:“跟我多久了,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不知道我现在想去哪里?”
阿诺德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忙应道:“抱歉先生。”
方向盘一转,朝着市区一家会员制的高端酒吧开去。
那里环境相对安静,也是霍弋偶尔会去的地方。
酒吧里灯光昏暗,舒缓的爵士乐流淌。
霍弋在角落最僻静的卡座坐下,阿诺德识趣地站在不远处警戒。
侍者送来了霍弋惯喝的威士忌,他端起杯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怒火。
片刻后,他烦躁地把杯子重重放在玻璃茶几上。
生气!
江甯这个可恶的小白眼狼,竟然敢那样质问他,怀疑是他动了她那个警察哥哥?
他要是真想对付江珩,还用等到现在,还用得着用失踪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早就…
更窝火的是,自己居然被她气到摔门而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跑到酒吧喝闷酒!
凭什么,他霍弋什么时候这么惯着一个女人了?
越想越烦躁,霍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
烟雾缭绕中,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戾气更重。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试图把那个倔强又气人的小脸从脑子里赶出去。
就在这时,阿诺德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江甯发来的短信:「阿诺德,霍弋在哪里?」
阿诺德心里咯噔一下。
先生发这么大的火,十有八九跟江小姐有关。
现在江小姐找来了…这地址,是给还是不给?
他犹豫地看向霍弋那边。
霍弋正靠在沙发背上,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阿诺德权衡再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把酒吧的地址发了过去。
发完,他又补了一条:「江小姐,先生心情不太好,我们可能很快会离开。」
刚发完信息,他余光就瞥见两个身材火辣的金发女郎端着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霍弋那个方向,显然是被霍弋出众的外形吸引了。
她们扭着腰肢就要走过来。
阿诺德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准备拦下。
这种场合,先生一向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
“让她们过来。”霍弋阴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烦躁。
阿诺德一愣,只好让开。
两个金发女郎见没人阻拦,眼睛一亮,一左一右就坐到了霍弋身边。
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开来。
“嗨,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啊?”
左边的女郎声音娇嗲,大胆地打量着霍弋的侧脸,视线慢慢挪到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心知钓到了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