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但他和我们都查到了Y7这个线索,这个组织和周泰上个月的金三角行程高度重合。”
说着,图南把投影切换成东南亚地图,红色标记覆盖泰缅边境:“近两年东南亚局势动荡,泰国南部分离主义武装、缅甸军政府、金三角毒枭三方混战,这个Y7组织利用当地武装势力搭建了人口贩卖网。”
霍弋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这个江珩倒是会挑硬骨头啃。”
“我们不趁机插足?金三角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霍弋打断。
“跟那群吸毒磕嗨的军阀打交道?”他起身走到世界地图前,手指点了点东南亚版图,
“缅甸军政府刚搞完大清洗,泰国又在跟马来争安达曼海的捕鱼权,有这闲功夫,不如把乌克兰的天然气管道打通。”
图南迟疑道:“但Y7的触角已经伸到我们东欧的运输线了。”
“那就剁了。”霍弋瞥见手机又弹出江甯的愤怒表情,嘴角微扬,“让利亚姆带人去土库曼斯坦,把周泰经手的货柜全开箱检查。”
“明白。”图南迅速记录,“那江检察官那边?”
“找人看着,让他继续查,对我们也有利。”
片刻后,落地窗外传来雷声,暴雨砸在穹顶玻璃上。
霍弋走到吧台倒威士忌,琥珀色酒液映着他锋利的眉眼:“哦对了,给曼谷线人发悬赏,Y7高层的脑袋一个值五百万。”
“美金?”
“泰铢。”霍弋仰头饮尽,“这种臭虫只配这个价。”
夜晚,别墅餐厅里。
霍弋坐在餐桌主位,黑发阴影下的灰冷眼睛死死盯着江甯发抖的右手。
银叉在她指间打滑,刚叉起的牛排,手腕一软,连带着叉子直接掉在盘子上。
“今天练了几个小时?”他撂下红酒杯。
“八小时。”江甯抿唇,试图用左手稳住叉子。
“你他妈手不要了是不是?”霍弋突然拍桌,震得餐具哗啦作响。
“初选只剩三周了。”
“所以把手练废去拿残疾奖?”霍弋拽过她手腕,粗粝的拇指按在红肿的肌腱上,“这里,再高强度练三天就得打封闭针。”
“现在逞强,到时候在台上抖成帕金森很好看?”
“不用你管!”江甯猛地抽手,眼圈发红。
她最近练琴进度停滞,心里本就烦躁,被他这么一凶,委屈瞬间涌上来。
霍弋直接把人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甩到沙发上。江甯挣扎着要起来,被他单膝压住腿,阴影笼住她泛红的脸:“长本事了?谁准你糟蹋我养的手?”
“你养的手?”她听着,气得眼泪打转,“我是你养的宠物吗?”
“宠物可比你听话。”霍弋掐着她下巴,看到她眼里的水意,火气更旺了,“哭什么?委屈你了?”
“你放开。”江甯踢他小腿,泪珠滚进锁骨窝,“最讨厌你了。”
“讨厌我?”霍弋气笑了,拽过她手腕按在沙发扶手上,“当初被绑架怎么不说?谁给你的胆子跟我甩脸。”
掌心随着这话发力揉捏她发肿的指节。
“疼!”
”活该。”他嘴上骂着,手上力道却轻了三分,“现在知道疼了,练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停?”
“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霍弋拔高音量,吓得管家在门口缩回脑袋,“养的鱼生病了还知道换水,你这蠢兔子连鱼都不如!”
江甯哭得更凶了,鼻尖通红:“反正…反正你只会骂人。”
他气得发笑,回头朝管家吼:“明天找个手疗师,要女的!”
说完又戳她额头,“再让我看见你练超五小时,你别去学校了。”
“凭什么!”
霍弋扯过羊毛毯裹住她发抖的身子:“等弹不了琴,赖上我怎么办?”
“我才不会。”江甯裹成蚕蛹也要反驳,“弹不了琴我就回香港,要赖也是赖我爸妈。”
“想得美。”他加重力道,满意地听见她痛呼,“签了卖身契就是我的人。”
“你无赖!我什么时候签过卖身契?”
“我说签了就签了。”
“……”
真皮沙发上,霍弋的掌心温热,沿着她小臂经络一寸寸推压。江甯缩在他怀里,鼻尖蹭到黑色衬衫下的薄荷气息,抽噎声渐渐弱了。
管家放下热毛巾,识趣地退出餐厅,临走前看了眼墙上的古典挂钟。
这场“虐待”持续了四十三分钟,先生揉手腕的动作比专业按摩师还细致。
该说不说,霍弋还真有当手疗师的天赋,一觉醒来,她手真的不疼了。
上午,江甯站在学院门口,嫩粉色连衣裙被春风吹起裙角。
她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哥哥,我前几天就已经回佛罗伦萨了,现在在准备下个月比赛的事情。”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江珩沙哑的声音:“好的,记得按时吃饭,我给你申请了警方家属保护。”
“你感冒了?”她没有留意到他说了什么,反而被声音吸引。
“最近换季而已。”江珩清了清嗓子,“明天起会有两位警探跟着你,照片发你邮箱了。”
听到这话,江甯指尖骤然收紧:“和你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吗?”
“别瞎想。”江珩提高音量又缓下来,“只是预防措施。”
他顿了顿,“去年哈兰的事,哥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江甯愣住,望着校门口那辆黑色奔驰,保镖站在不远处抽烟。
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想说霍弋每天都派人跟着的,但害怕哥哥会生气,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远处传来莉莎喊她排练的声音,江甯把琴谱换到另一边抱着:“知道啦,你也要小心。”
挂断电话,她边走边点开邮箱里两位警探的资料:扎高马尾的金发女警赛纳,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警员海伦,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大。
曼谷警局,老式电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动,江珩收起手机,转身进了审讯室里。
他把一叠文件拍在铁桌上,缠着纱布的手臂隐隐作痛:“查猜先生,解释下三合公司那艘‘海王星号和’和‘海皇星号’的关系。”
对面穿着花衬衫的泰国男人耸肩:“警官,我的船去年就报失了。”
“报失文件是去年8月份补的。”江珩翻开航海日志复印件,指尖点着照片里模糊的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