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边,看着这个醉鬼磕磕碰碰地弹起比赛曲目,才弹到发展部,她就一头栽进琴键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蠢死了。”霍弋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
江甯在他怀里蹭了蹭,无意识地嘟囔:“混蛋…”
他把人抱到主卧里,女孩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片阴影。霍弋盯着看了会儿,突然捏住她鼻子:“下次再喝这么多,把你泡酒缸里。”
江甯在梦里哼唧一声,翻身抱住了他的胳膊。
次日清晨,江甯在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被霍弋圈在怀里。他难得睡得沉,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看起来竟有几分少年气。
她愣住,原来昨晚不是梦。
霍弋真的回来了,还亲眼目睹了她发酒疯的全过程。
江甯觉得尴尬,想悄悄挪开,却被搂得更紧。
男人闭着眼威胁,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再乱动,今天就别想下床了。”
说完,抓起她的手往下移。存在感极强。
江甯吓得身体绷紧,又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
“……”
中午,江甯刚穿好衣服,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莉莎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快出来逛街。」
「那个帅哥就是你新男友吗?」
「你昨天喝醉了,不知道他抱你的样子有多帅啊啊啊。」
江甯神色微动,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最终才回复了个「好」。
真糟糕,还是被莉莎看到了。
客厅里,霍弋在开视频会议。他穿着浅灰色衬衫,修长的手指敲打笔记本键盘。
“不肯出让港口股份?”他对着屏幕轻嗤了声,“那就打到他松口。”
江甯站在门口,轻声说:“我要出门一趟。”
霍弋随意摆手,继续对视频里的人说:“联系沃罗宁,那边武装还需要装甲车,调几辆过去,按原价。”
商业街上,莉莎挽着江甯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个抱你的男人真是你新男友?”
江甯咬冰淇淋的手一顿,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和霍弋算什么关系?包养?情人?又或是一个随时可能厌倦她的危险男人。
“我们…只是…”她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要不我们去买衣服吧。”
莉莎察觉到自己失礼,赶紧道歉:“抱歉,我不该多问的。”
“没关系。”江甯勉强笑笑,“比赛结束了,学校不是给了一周假期吗?你有什么计划?”
“大家准备去威尼斯玩。”莉莎兴奋地说,“一起吗?”
江甯正要回答,手机响了。
霍弋发来短信:「早点回来,晚上去托斯卡纳」
连个问句都没有,经典的霍弋式命令。
“我可能要去托斯卡纳。”她放下手机抿唇说。
莉莎眨眨眼:“和那个男人吗?”
江甯点点头,心里乱作一团。
下午和莉莎告别后,江甯连忙回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上车时,她发现上次那个男生也在这,隐约记得好像叫做图南。
防弹车刚驶离米兰市区不久,跟车保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先生,后方两辆可疑车辆。”
图南回头看了眼,脸上笑意瞬间收敛,表情罕见的难看起来:“西西里车牌照,大概率是来找我的。”
下一秒,子弹“砰砰”打在防弹玻璃上,江甯尖叫着缩成一团。
“甩掉。”霍弋眸色阴冷,同时从车柜里取出真丝领带蒙住江甯的眼睛,“别看。”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被蒙上黑暗。
车辆在公路上疯狂漂移,后方越野车咬紧不放。子弹击中轮毂,车身剧烈晃动了几下。
“甩不开了。”保镖急促的声音隔着耳机传来。
对方这架势摆明了是想要车里的人去见上帝。
“图南,你到底干了什么?”霍弋边问边按下座椅,一把拆卸状态的pSG-1狙击步枪弹了出来。他十指翻飞,五秒内完成组装。
“就…把他们老大的隐私视频发网上了。”图南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
“……”
“稳住方向盘。”霍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摇下车窗,狂风卷着他额前的头发,在车辆急转的瞬间,扣动扳机。
“砰!”
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响过后,子弹穿透追击车辆的挡风玻璃,司机当场爆头。两辆越野车失控相撞,爆炸的火光映红夜空。
江甯死死攥着裙角,眼罩下的睫毛不停颤抖。她能清晰地听到子弹破空声、金属碰撞声,还有图南兴奋的喘息。
“处理干净。”霍弋收起枪,顺手摘掉她眼前的领带。江甯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嘴唇咬得发白。
“吓到你了?”他单手搂住她的腰。
她点点头,手还在发抖。
晚上八点多,他们刚抵达托斯卡纳的庄园,霍弋就带着人离开了。
江甯被老管家安排在主卧里。夜深,她独自躺在床中央,窗外橄榄树的影子像鬼手般摇曳。
她梦见看见自己胸口中弹,满身鲜血,而霍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要!”她哭着惊醒,冷汗浸透睡衣,伸手摸向身侧,冰凉的床单提醒她霍弋还没回来。
夜风吹开纱窗,月光照进来。白天那声枪响仍在耳边回荡,还有他组装枪支时行云流水的动作,那么熟练,仿佛夺人性命是再在平常不过的事。
不多时,楼下传来引擎声。江甯抬头,赤脚跑到阳台,看到霍弋带着阿诺德和图南从越野车上下来。
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的侧脸轮廓,西装外套搭在肩上,像个刚结束舞会的贵族。
似乎察觉到视线,霍弋忽地抬头。江甯慌忙退回窗帘后,很快听见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做噩梦?”霍弋推门进来,身上带着夜露的湿气。他解开衬衫,露出锁骨上未愈的咬痕。
江甯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就是这双手,白天刚结束某个人的生命。
霍弋顺着她的目光,眉梢微挑。也是,她生活在和平国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没缓过来也正常。
“别怕,今天只是意外。”他顺势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明天带你认识个人。”
江甯仰头看他,注意力被转移:“谁呀?”
“明天就知道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