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阿诺德拷贝资料结束,还在保险箱里找到了几本账本。
霍弋踩着黑帮老大的右手翻账本:“12月23日,境外汇入五百万,你们贩毒还开发票?”
他说着,把账本塞给阿诺德,反手步枪上膛。
快开枪时,黑帮老大突然咧嘴笑了:“你是霍弋吧?”
室内安静了一刻,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看来你就是霍弋了,那人让我传话,说你合作错对象了。”
扣动扳机的手顿住。霍弋脸上漫起了点点兴味,随后收起枪:“有意思。你也帮我传句话。”
他蹲下身,拍了拍对方鼻青脸肿的脸,“让他躲好了。”
唇角弧度渐浓,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等我找到他,会把他脊椎抽出来当鞭子甩。”
回程直升机上,亚当斯嚼着口香糖问:“不灭口?”
“留着他当鱼饵。”霍弋望向窗外翻滚的云层,眼底闪过兴奋,“好久没人敢跟我玩捉迷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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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霍弋推开花园铁门,看见江甯在低头认真剪玫瑰。
她今天穿了件嫩黄色棉布裙,黑发用丝带松松垮垮着。
阳光透过玻璃花房洒在她身上,整个人像颗刚剥壳的荔枝,水灵得晃眼。
“要斜着剪,这样吸水。”园艺师话音刚落,随即瞥见霍弋的身影,刚要开口,被霍弋一个眼神制止。
他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嗅到混合着玫瑰香的味道。这笨蛋居然在认真学插花。
江甯浑然不觉,握着银剪刀对准白蔷薇,忽然被圈进带着薄荷香的怀抱。
“我的路易十四玫瑰,”霍弋捏起她刚修好的花枝,“被你剪得像秃毛鸡。”
“你才秃毛鸡。”江甯挣开他,护宝贝似的抱住花瓶,“老师说这叫层次感。”
“层次感?”霍弋瞥了眼插满各色玫瑰的花瓶,嗤笑道:“把红玫瑰和白蔷薇塞一起,你是要给黑白照片上供”
“这是撞色艺术,是你不懂欣赏…”
话没说完,就被他托着臀抱起来转了个圈。她慌忙搂住他脖子:“你干嘛呀。”
“下个星期回佛罗伦萨。”
江甯闻言,眼睛倏地亮了:“真的?”
“你不是要参加那个…”霍弋故意停顿,“叫什么来着?小学生钢琴兴趣班?”
“是国际青年管弦大赛!”
霍弋把她放在石桌上,撑在她两侧的手臂肌肉绷紧:“就你那三脚猫琴技,别第一轮就被淘汰哭鼻子。”
“才不会,我每天练五小时。”
男人低笑,俯身咬住她的唇瓣,唇齿碾过,直到她喘不过来气才放开。
园艺师早就识趣地拎着工具栏离开,只剩满园玫瑰在风里摇晃。
片刻后,他抹掉她唇瓣的水渍,随后扛起人往别墅走:“明天陪我去钓鱼。”
“我不要去。”
“由不得你。”
五分钟后,园艺师匆匆返回,在花架里捡回落下的剪刀,临走前又看了眼石桌中央的那个“撞色艺术”花瓶。
红玫瑰与白蔷薇交错间,分明藏着支并蒂桔梗。
次日上午,吃完早饭他们就出发去了海上钓鱼。
地中海二月的风带着微咸的凉意,霍弋把碳纤维鱼竿塞到江甯手里:“握紧,甩杆要像抽人耳光一样快。”
“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江甯嘟囔着甩出鱼线,白色遮阳帽被风吹得歪歪斜斜。海面在阳光下泛着碎银般的光,远处路过的邮轮划开深蓝色绸缎,美不胜收。
等了20分钟,鱼竿突然弯成月牙状,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收线。
霍弋翘着腿坐在帆布椅上,看她拽起条巴掌大的蓝唐王鱼,阳光下鱼鳞泛着孔雀蓝光泽。
江甯惊叹:“好漂亮。”
“养着玩?”霍弋戳了戳透明收纳箱,“回去给你弄个水族箱。”
她蹲在箱边,看小鱼惊慌乱撞:“它在大海里多自由。”
“自由?”霍弋瞥她一眼,从鼻腔哼出笑,“上个月这里有虎鲸出没,这种小废物连骨头都剩不下。”
江甯看着鱼,没说话。
他又补充了句:“再加把劲,多钓几条给它作伴。”
午后太阳暖起来,江甯裹着羊毛毯在甲板打瞌睡。没一会儿,她莫名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贴上脸颊,疑惑睁眼,结果看到霍弋拎着条活蹦乱跳的八爪鱼,触须还在他指尖蠕动。
“啊啊啊!”她吓得滚下躺椅,拖鞋都跑掉了,“霍弋你个混蛋!”
男人笑得前仰后合,八爪鱼墨汁溅在他定制衬衫上也不在意:“就你这胆子还想要自由?”
甲板上顿时鸡飞狗跳,他拎着战利品追她,“晚上让厨师做铁板烧?”
“你吃吧,毒死你。”江甯躲到桅杆后瞪他,海风吹起她裙子,像朵摇曳的花。
下午,快准备返航时雷达霎时鸣响,船长探头喊:“东北方检测到虎鲸群。”
江甯闻言,跑到栏杆两眼放光,霍弋冲船长抬抬下巴。游艇划开深蓝海水,五分钟后,三头虎鲸破浪而出,喷气的水雾在夕阳下架起彩虹。
“它们背上!你看到没有,”她激动地抓住霍弋胳膊,“有小虎鲸在学换气。”
霍弋低头看她被霞光染红的脸颊,沾了盐粒的发丝黏在嘴角。
他伸手捻掉盐粒,另只手对着驾驶舱比手势,游艇缓缓靠近,距离近到能听见鲸群空灵的鸣叫。
江甯兴奋地大喊:“它们要去哪里?”
“产卵季到了,去爱琴海。”霍弋从背后把人圈住,“你喜欢?下次带你去挪威追鲸。”
直到最后一缕日光沉入海平面,他们才真正返航。
几只不同品种的观赏鱼在收纳箱里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花映着漫天霞光。
刚上岸,霍弋把钓鱼桶扔给手下,转头就看见周景明倚在黑色迈巴赫旁朝他招手。
对方深灰色西装笔挺得像刚从秀场下来,桃花眼里含着笑,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你是狗吗。”他把江甯往身后一拽,“闻着味就来了。”
接着转身吩咐保镖:“把她带走。”
江甯被保镖带上车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周景明恰好看过来,朝她做了个绅士的颔首礼,惊得她后背发凉。
“听说您运输线混进老鼠了?”
“怎么?”霍弋一脚踩在生锈的铁桶上,“急着来认领耗子?”
“你的人查到我的运输队了。”周景明把玩着车钥匙,“我说霍弋先生,咱们签的防爆阀门合同还热乎着呢,我犯得着往您地盘运毒?”
“他说我合作错对象了。”霍弋嘴角微微一翘,眸色阴鸷,“我怎么觉得,这耗子是奔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