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愣住,随后问:“那边很危险吗?”
“砰!”霍弋突然模拟爆炸声,吓得她手一抖,“像你这种笨蛋,三分钟就炸成灰了。”
她这回是真好奇了:“我真不能去吗?”
“带你去喂子弹?”霍弋捏住她的肉,“就你这小身板,火箭弹碎片都能把你削成两半。”
看样子是没得商量。她瘪着嘴掏出剩余的橄榄木珠和石榴石,手工艺人用古法打磨的橄榄木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婆婆说当地人相信这种产自加利利湖畔的圣木能驱邪避难。
片刻后,霍弋把她拎到茶几前:“现在编,我要第一条。”
然后还得寸进尺地提要求,“要黑曜石的,像你眼睛的颜色。”
“那你先把这些捡起来。”江甯指着满地狼藉,“刚才摔坏三颗珠子了。”
霍弋扬眉,懒洋洋道:“摔坏多少赔你十倍。”
嘴上这么说,结果真的弯腰去捡,修长的手指捏起颗芝麻大的金珠,像在捡宝石。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琪琪的喊声:“Verity,我买到超甜的椰枣。”
推门看见这场景,她果断后退,“打扰了,你们继续。”
对方好像误会了什么,江甯红着脸要解释,转头看到霍弋掌心静静躺着颗红珊瑚珠,和他冷白的皮肤对比鲜明。
“傻站着干什么?编呀。”
江甯回神,接过他手里的珠子,然后盘腿坐在地毯上,浅绿裙摆散成个圈。黑发间别着新买的银铃铛发卡,随着动作叮当响个不停。
霍弋支着下巴看她,黑发刘海垂在额前。她手指翻飞,每隔三颗就编个平安结,发间茉莉香一阵阵飘过来,勾得他心烦意乱。
“手伸出来量尺寸。”江甯说。
他懒洋洋递过手腕,身上威士忌味混着硝烟味钻进她鼻尖。她比划尺寸的时候,指尖无意蹭过他腕间凸起的青筋,痒得像羽毛扫过。
霍弋喉结滚动几下,盯着她颤动的睫毛,忽然发现她右脸颊有个小梨涡,只有抿嘴用力时才会出现。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伸手戳了上去。
“霍弋!”江甯气鼓鼓地抬头,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浅灰瞳孔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流在深处涌动。
她心头微颤,很快低下了头。
半小时后,黑金相间串着五颜六色的珠子的平安绳扣上霍弋手腕。他对着灯光晃了晃,日常嘴硬嫌弃:“丑死了。”
却把袖子撸到肘间,还把自己的百达翡丽表摘了下来。
当地犹太教徒偏爱蓝眼符,而阿拉伯人喜欢用橄榄枝,这笨兔子倒是把东方西方的护身符凑齐了。
“那你还我。”
“送人的东西还想收回去?”霍弋把人拎到腿上,“给其他人的不许比我的还好看。”
江甯刚要反驳,楼上霎时传来琪琪的笑声,她慌忙要起身,又被拽回怀里。
银铃铛清脆的响动混着某人沙哑地笑:“跑什么?接着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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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透过藤蔓缝隙落在花园的凉亭里,江甯坐在藤椅上低头编着平安绳,黑金丝线在她白皙的指尖绕来绕去。
阿依莎坐在旁边,有模有样地学着她的动作,时不时举着半成品炫耀。
手机提示音第N次响起,琪琪托着腮,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在和周先生聊天?”江甯还是忍不住问。
“对呀。”琪琪大方地露出聊天页面,屏幕上是周景明刚发来的消息「今天的花收到了吗?」
“他还问我这个周末要不要去玩。”
江甯捏紧了手中的石榴石:“你们才认识多久。”
琪琪看到她蹙眉,笑嘻嘻补充:“放心啦,只是聊聊天而已,又没怎么样。”
阿依莎这时插话:“上周我还看到他送琪琪姐姐回来。”
“小孩子别乱说。”琪琪作势要捂她嘴,自己却先笑出声。
江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霍弋,又怕是自己多心。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再多说,低头继续编绳子。
片刻后,琪琪放下手机,歪头看她:“Verity,你是不是也有个哥哥?”
“嗯,他是警察。”
“警察?!”
琪琪瞪大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哥哥居然是警察,他在哪个国家?”
“欧洲,具体不能说。”
“那你想他吗?”
江甯垂在眼睫,指尖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镶钻手表,是今早霍弋留下的回礼。
半晌,她点了点头:“想。”
琪琪二话不说把手机塞过来:”给他打电话。”
“可是…”她犹豫地看了眼四周。
“别担心。”琪琪晃着她胳膊,“霍弋哥哥这里的通讯系统是加密的,卫星都追踪不到。”
像是担忧她有负担,她语气强调:“快打嘛,你看我天天和我哥哥打电话都没事。”
阿依莎也仰起小脸:“打电话呀,Verity姐姐。”
江甯接过手机,指尖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江珩站在摩尔多瓦郊区的旧公寓楼前,灰色风衣沾着细雪。
他摘下警用毛线帽,露出被寒风吹乱的黑色短发,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疲惫。
刚要抬手敲门,电话响了。一个国际区号的未知来电,他下意识接通:“甯甯?”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妹妹的声音,听到她说二月底要回意大利,江珩语气有些惊讶:“霍弋同意你回意大利了?”
“三月底我有比赛的呀…并且,”江甯的声音裹着电流声,“哥哥你在哪?风声好大。”
江珩望着眼前的公寓房门,捏了捏眉心:“在办案,这次没办法说太久。”
挂断电话后,房门恰时开了。
开门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围裙上沾着面粉,俄语混着罗马尼亚语:“我女儿…她可能不愿见人。”
“理解,我只问三个问题。”江珩出示国际刑警证件。
郝悠悠跟在他身后,提着装满毛绒玩具的纸袋,她习惯用的一种心理疏导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