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走了进去,分诊台前一个护士叫住了他,让他在一旁排队。
章信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了,他怎么会来医院?
哦,是的,他想起来了,他今天早上有些肚子疼,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别的原因,肚子疼的厉害。
于是章信打电话请了假,直接来到了医院
没想到今天的人这么多,还需要排这么长的队伍。
插队不是一个好习惯原因,章信只能在门口等着。
但是等着等着他就有些坐立难安,因为他的肚子越来越疼了,而且他低头发现他的肚子竟然有些轻微的鼓起。
章信被吓了一跳,他不好意思在大厅这么多人的面前掀起衣服看自己的肚子。
于是连忙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
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掀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小腹。
他目瞪口呆的是,原本平坦光滑的肚子有轻微的凸起,
章信被吓了一跳,他是一个男人,他又不会怀孕,为什么肚子会凸起来?
而更让他血液倒流的是,随着一阵细密的绞痛,那团凸起里竟传来清晰的蠕动感,像有活物在皮肉下辗转腾挪。
章信连忙跑出了卫生间,又来到了医生的门诊室,他等不住了,想要医生立刻给自己看看,自己肚子里到底有什么。
但是他的号码排在后面,他的前面还有好几个人。
他跑到这些排队的人前面说能不能让他先看一下,因为他的肚子实在太疼了
但是前面这几个排队的人都不同意,并且恶狠狠的告诉他,“只有你疼吗?我也很疼,你上一边去。”
没有办法,章信只得在回到队伍的末尾继续等着。
又过了几分钟,章信感觉自己肚子越来越疼了。
他也顾不上其他人,直接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看一下自己的肚子,竟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又大了几分。
本来像是怀孕三个月的,现在像是怀孕5个月的。
他立刻跑到护士分诊台,对指着自己的肚子对护士说,“护士我不行了,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快让医生过来看看吧。”
护士却白了他的一眼,看了一眼他的肚子,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这里不能插队。”
章信又回去继续等待,他又等待了几分钟,肚子肉眼可见的撑起了他的衣服,直接将他衣服下摆的扣子都撑断了一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是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怀孕,为什么越来越大?
这是污染,这一定是污染,他被污染了。
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他感觉再不找医生,里面的东西就要破肚而出了。
可是他的前面还剩下几个排队的人,他忙着将那个排队的人给推到一边,然后一把推开了医生门诊室的大门。
里面有一个医生和护士,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看到闯进来的章信,戴着口罩的医生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叫你呢,你怎么就进来了?”
章信疼得额角青筋直跳,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医生对不起... 我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感觉肚子里有个东西在搅...\"
医生见他脸色煞白,指尖都在发抖,便没再多责备,只朝旁边的治疗床扬了扬下巴。
章信踉跄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身躺上那张窄窄的单人床,
医生走到他的面前,掀开了章信的衣服,看着章信的肚子确实挺大的,然后他用手轻轻的按在了章信的肚子上。
“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说。
\"怎么会不是大问题?肚子里有东西啊!\" 章信撑起半个身子,眼里满是惊惶。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两道温和的笑纹:\"没事的,等我拿手术刀划开肚皮,把里面的 ' 东西 ' 取出来就好啦。\"
说着医生就走到一旁的放存放器具的小车上,从上面拿出了一个手术刀。
章信有些犹豫,“医生这不得上手术室,先打个麻药什么的。”
医生转过身:“不用那么麻烦,放心吧,不会很疼的,很快就会结束。”
章信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他记得这种开刀手术是一个大手术,必须有一定的流程才对呀。
他连忙从床上下来,慢慢向后门口去,一边退一边说,“医生,还是等等吧,这样开刀我会失去而死的。”
但是章信还没走两步,一个护士就直接按住了他,护士力气大的惊人,直接将章信推到了床上,两只手按住了章信的手臂。
医生已经举起了手术刀,一边看着章信的肚子,一边说:“不要担心,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你就不会再疼了。”
锋利的手术刀轻轻划开章信的肚皮。
下一秒剧痛如潮水般炸开,他下意识低头,却看见被划开的腹腔里蠕动着什么 。
一个沾着血污的头颅突然探了出来。
那不是婴儿的尺寸,而是成年男子的颅骨,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脸颊,发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章信痉挛的腹肌上。
看不清五官,只有下颌线在血污中勾勒出诡异的轮廓,可章信却像被雷劈中般僵住了。
这个令他异常熟悉的人的脸。
\"阿... 阿武?\" 章信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腹部的剧痛忽然消失了,只剩下胸腔里擂鼓般的轰鸣。
他看着那颗头颅张开嘴,血沫从嘴角涌出,似乎想说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我...\"
那颗头颅在血污中翕动嘴唇,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暗红的血泡。
章信睁大眼睛,脑子轰然炸开。
医生像是没有看到那颗头颅一样,手术刀继续向下。
正在这时,握着手术刀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给握住。
医生愣住,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年轻的陌生的脸。
“你做什么?没看见我现在正在治疗吗?如果要看病的话,请到外面排队。”
这个人却没有回答,只是闪电般夺过手术刀。
同时一股尖锐的刺痛在章信脑海里炸开。
“啊!!!”
强烈的疼痛让章信猛的抬起头来。
整个门诊室,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喷洒的碎肉与血迹。
章信眨了眨眼,他的旁边站着的是宋赞,自己的手臂正被陆然紧紧握着。
宋赞站在一边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声音,“队长,队长。”
章信转头看他。
宋赞松了一口气,一把抱住了章信的脑袋,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没事,吓死我了。”
\"别愣着!找止血剂。\" 陆然直接将手术刀扔到一边,朝着宋赞说道。
章信这才发现自己防护服腹部位置被划开道狰狞的口子,暗红色的血正顺着拉链缝隙往外涌,
肚子平平的,并没有很大,也没有那张熟悉的脸。
宋赞从旁边的一个橱子里找到了止血剂和包扎的东西,针头扎进章信手臂时,他仍直愣愣地盯着地板上凝固的血渍。
那些暗红色的斑痕在微黄的灯光下扭曲成阿武张开的嘴,正无声地翕动。
“队长!撑住!” 宋赞按住章信的胸膛,将浸透高效治愈凝胶的纱布按在伤口上
绷带缠绕时,章信腹部的肌肉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血珠顺着纱布纹理渗出,在纯白的绷带表面晕开细密的红点。
在这期间,章信一直愣愣的躺在那里,任由陆然和宋赞对他的身体进行救治。
直到伤口包扎后,陆然才发现了章信的不对,他在章信面前晃了晃手
“队长?没事吧?”
章信扭头看了看陆然一眼,过了一会才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刚才是被精神控制了吗?”
宋赞点头,“这里是精神污染区,进来的人都被污染了,出现了幻觉。”
“幸亏陆然及时出现救了我,然后我们又一起找到了你,幸亏时间来得及,要不然对着你的肚子可就被真的开花了。”
章信晃了晃脑袋,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熟悉的脸。
“对了,队长,你刚才一直叫什么吗,阿武是谁啊?”宋赞一边缠着纱布一边问。
“以前的同事。”章信缓缓吐出一口气。
“哦。”宋赞点点头没说话。
“其他人呢?”
章信的目光扫过狼藉的房间,墙角的金属器械车歪倒着。
散落的止血钳上还沾着暗红血渍。隔壁治疗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腹部被剖开成狰狞的 Y 字形,泛着油光的肠子像堆乱绳般垂落床沿,胸腔里插着半支断裂的注射器。
“都在外面。”陆然回答,“其实也只有两个人。”
陆然抿了抿嘴,他来到这里,不到两分钟就察觉出了异常,救出了距离他最近的宋赞。
再去找章信的的时候,发现章信已经用刀子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章信的精神值没有那么低才对,应该是刚才使用了异能,将精神污染的后遗症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原因。
章信点点头,刚才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根本没有什么医生,也没有护士。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
他自己握着手术刀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陆然看了看门口昏黄色的灯光。
“这里的灯也是一种污染。”他突然说道。
章信抬头,医院的灯一般都是白色的,很少会出现这种特别的颜色。
宋赞走出来,“是啊,这种白炽灯怎么会发出黄色的光?”
“关灯试一试。”章信也捂着自己的腹部下了床。
宋赞在走廊的门口找到了灯的开关。
但是按下去,灯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反复按了几次。
“不行啊,关上不。”
陆然却直接拿起了一旁的凳子,凳子腿砸到了灯管上。
哗啦啦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走廊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他们肩膀上强光手电发出的光芒。
“哈,还是得暴力破坏啊。”宋赞笑了笑,学着陆然的样子直接轻轻一跳,拳头杂碎了一个灯罩。
“别用手。”章信皱眉提醒。
“没事,戴着手套呢。”剩下的几个灯没用陆然动手,宋赞像是切西瓜一样,一手一个。
微黄色的灯光一个个熄灭,走廊一点点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