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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陆然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陆然!这儿!”

白宇的呼喊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面,将陆然飘远的思绪骤然拽回。

然而,当 “陆然” 这个名字撞破人潮的刹那,周围此起彼伏的转头声恍若多米诺骨牌 —— 无数道目光裹挟着好奇、疑惑,甚至隐隐的探究,如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就是陆然啊,这次的第一名。”

“听说还是刚刚加入特战部的新人呢,还在试用期。”

“我知道他,他一开始加入的是清理部,但是在清理部的时候竟然自己一个人杀死了一个变异蜘蛛人,然后就被特战队要走了。”

“这么厉害呀,看起来也好年轻......”

细碎的交谈声顺着人潮灌进陆然耳中,混着此起彼伏的打量目光,像无数根细针轻轻扎在皮肤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展览柜里的标本,连后颈绒毛都被目光灼得发烫,耳尖泛起薄红,恨不得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作战服高领里。

白宇眼底燃着兴奋的光,抬手就给陆然胸口来了一拳,震得对方作战服的金属铭牌轻响:“行啊你小子!这回可算给咱们第五小队扬眉吐气了!”

陆然捂着胸口后退半步,喉结在高领间滚动两下,耳尖的红意漫到脸颊:“我、这个不会弄错了吧。”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名。

“得了吧你就别谦虚了。” 梅枚笑着戳了戳他僵硬的肩膀,“我都听说了,考试之前你连家都不回,下班还窝在宿舍还在学习,现在知道什么叫‘有付出就有回报’了吧?”

陆然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宋赞缓步走近,目光里盈着暖意:“走吧,罗曼大酒店的位置已经订好了,就等咱们去庆功了。”

陆然面上漾起笑意,心底却泛开一丝苦笑。他哪是什么天赋异禀?不过是借了系统的“东风”。

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试题目,他不过是凭着系统模糊的提示,将似曾相识的答案“复制粘贴”上去,哪里敢想竟能精准踩中所有正确选项?

此刻被众人簇拥着,他只觉掌心微微发潮,像是揣着个随时会响的警报器。

毕竟这是全部门统一的笔试考核,成绩单上的鲜红数字,在旁人眼里是能力的勋章,在他心里却是枚带着倒刺的玫瑰。

周围各部门的同事纷纷颔首致意,那些含笑的问候里,混着羡慕与期许的重量,压得他后颈发紧。

白宇面对其他人的询问十分的自豪,“对,对,新就是我们第五战队的成员,陆然。”

梅枚:“怎么样,帅吧?”

陆然却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只感觉如芒在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宇哥,不是要出去庆祝么,快走吧。”陆然催促。

白宇:“不着急,队长还在上面。”

陆然喉结滚动,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那咱们去门口等吧,这儿太闷了……”

“害,闷什么!” 白宇拍着他后背发出 “咚咚” 声,“多让大家认识认识你这黑马 —— 以后你可是咱们队的金字招牌!”

还是宋赞看出了陆然的尴尬,“陆然这是不好意思了,还是先出去吧,队长让我们先去,他去酒店找我们。”

陆然立刻给了宋赞一个感激的眼神,四人鱼贯走出特处中心大楼时,暮色正从天边漫下来,将楼前的金属徽标染成暗金色。

停车场里,特战部的黑色装甲车整齐排列如沉默的卫兵,不是出任务是时间,他们不能使用特战部的公务车辆。

所以几人上了白宇的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显然还沉浸在兴奋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随着车载音乐轻敲,嘴里絮絮叨叨:“第一小队那帮人之前总笑咱们第五队是‘吊车尾’,这回可算能堵上他们的嘴了!”

他忽然转头,后视镜里映出眼角的笑纹,“陆然你是没看见第一小队他们那张脸,刚才公布成绩时简直像吞了颗酸柠檬 —— 哈哈哈!”

副驾驶的宋赞轻轻摇头,却也难掩唇角的笑意。

后排的梅枚戳了戳陆然发烫的耳尖,调侃道:“再让宇哥这么夸下去,咱们小陆的耳朵都能煎蛋了。”

陆然蜷在座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卡扣。车窗外的街灯依次亮起,橙黄色的光斑掠过他发烫的脸颊,将那些溢美之词切割成碎片。

白宇的笑声混着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响,在封闭的车厢里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可他却在这网里微微发颤 。

那些被赞美的 “天赋”“实力”,不过是脑海中系统的一串文字,他真正的实力或许连50分都达不到。

霓虹灯光穿透车窗,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污染区的时候,自己面对蜘蛛人的有些发抖的腿,自己吞下试卷时的决然,自己将胸牌别在胸前的果断,或许…… 不全是作弊?

他望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抓住安全带的手松了松,眼底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生根 —— 哪怕最初是借了系统的东风,可那些在深夜里咬着牙死磕的理论知识,那些在污染区的以命相搏,终究是属于他陆然的血肉与骨血。

白宇的车在酒店门口稳稳停住,男人转头时眼底灼灼:“走了兄弟,今天必须让你尝尝这儿的招牌菜,我请客!”

陆然抬头望向酒店外立面上流转的 LEd 灯,这是罗岗最大也是最贵的酒店,之前他还来这里应聘过,因为畸变值太高,而被拒之门外。

听说在这里吃一顿饭最少需要一千联邦币,只需要解决温饱的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这里消费。

他解开安全带,在下车时顺手扯了扯有些皱巴巴的衣领,夜风卷着城市的喧嚣扑进领口,却让他莫名感到一阵轻快。

等他们都点好菜了,章信才匆匆赶来,他拍着陆然的肩膀笑出满脸褶子:“好小子!昨儿第三场实战我们第一,今儿又拿笔试第一 —— 咱们第五队这回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说着却又忽然叹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徽章,“不过名次上去了,以后怕是要接更多高危任务了……”

宋赞将菜单推到他面前,不锈钢餐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接就接呗,咱们不本来就是干这个的?污染区总得有人清,变异体总得有人剿 —— 难不成还真等着拿‘最佳养老小队’锦旗?”

梅枚咬着吸管笑出酒窝:“队长您这叫‘近忧远虑’,先喝完这杯庆祝酒再说。我们又不怕处理污染。”

白宇还点了一些酒,说是非常昂贵的,从3号安全区运过来的酒。

陆然只尝了一口就差点吐出来,辛辣的味道让他喉咙有些发麻,混乱的灯光照的他眼睛有些发胀。

“来,敬第五小队 —— 敬陆然,敬我们以后越来越好。” 白宇忽然举起啤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晃出细碎的光。

“越来越好。” 梅枚的果汁杯撞上他的,发出清脆的响。

陆然望着眼前四张带着倦意却鲜活的面孔,忽然觉得喉间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他举起杯子时,听见自己的声音混在众人的笑闹里,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敬…… 第五战队,一定会越来越好。”

【精神力下降2%】

从罗曼大酒店出来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陆然的脑袋如针扎般的疼痛,还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回到宿舍后,既然挣扎的去卫生间洗去了一身的酒味,就躺在床上睡觉了,但是一时还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直接从床上起来,跑到卫生间吐了,晚上吃的食物与酒水全部都吐了出来,这才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

“看来自己一点都不能喝酒。”陆然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想着。

第2天,陆然依旧感觉脑袋晕晕的,尤其是眼睛都不想睁开,坚持的来到了17楼,苍白的脸色却让白宇与宋赞吓了一跳。

两人立刻将陆然送到了医疗部。

“视觉类?” 医生掀开他眼皮用手电照了照,瞳孔在强光下收缩的速度比常人慢了半拍,“果然。畸变视力导致视觉神经与大脑中枢的链接异常敏感,酒精刺激会引发神经突触过载 —— 就像给精密仪器灌汽油。”

白宇挠了挠后脑勺:“他昨晚就喝三杯……”

“普通人的三杯是啤酒,他的三杯是液态神经毒素。” 医生调出全息解剖图,指着大脑视觉中枢的红色高亮区域,“五感类畸变者的感官阈值本就异于常人,酒精、辣椒素这类刺激性物质会直接冲击神经链路。尤其是视觉系 ——” 他看向陆然泛青的眼底,“你们没发现他平时很少直视强光?”

“第一次喝酒吧?精神类异能者至少能用念力缓冲,你们倒好,直接往神经炮筒里填火药。” 医生递给陆然一支营养剂,“回去用眼罩闭眼休息五个小时,还有 ——” 他推了推眼镜,“下次聚餐前先查队员档案,畸变指数过高的人尤为注意,特处中心的太平间可不缺误判形势的笨蛋。”

陆然攥着营养剂的指尖发紧,忽然想起之前看到资料库中关于 “感官过载” 的警告。他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知道了医生。” 白宇罕见地没接话,喉结滚动,“以后聚餐只准喝果汁,我亲自盯着。”

白宇给章信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了这个情况,就直接将陆然带回了宿舍,陆然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天,到了下午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跟白宇说了好几次已经没事了,但是白宇依旧不让陆然下床,这让陆然感动又十分的无奈。

除了阿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

傍晚时分,梅枚、宋赞与章信陆续走进陆然宿舍,活像探望病号般围着他嘘寒问暖,同时带来一个让陆然瞳孔骤缩的消息——特处中心今年的考核成绩全部出炉了。

其实除了笔试成绩公布稍晚,精神力测试等项目结束后各人便已知晓自己的分数,只是不清楚排名。

章信笑着拆开这个“重磅炸弹”:“综合所有考核项,陆然拿了特处中心大考核的第一名——是全体人员里的第一。”

陆然的睫毛剧烈颤动两下,瞪大的眼睛里写满震惊。

他清楚笔试因系统加持得了第一,精神力考核也撑到了后半段,但实在没想到后续考核中竟无人超越。

尤其第三场实战赛里,他所在小队再度取胜,结合前两场积分,这个“第一”虽让他意外,却也并非毫无依据。

章信望着陆然怔愣的模样,继续道:“我刚找过部长,鉴于你考核成绩和实战能力,特意申请提前结束试用期——明天起,你就是特战部的正式成员了。”

白宇当场吹了声口哨:“好小子!咱们队总算有个‘官方认证’的王牌了!”

梅枚眼尾弯成月牙:“双喜临门啊——既是转正,又是‘全中心第一’的新鲜出炉!”

宋赞摩挲着下巴笑:“那咱们小队这回该摘了‘老五’的帽子吧?”

章信摇头失笑:“具体编号还没下来,不过小队排名看的是综合任务完成度,不是一次考核定终身。”

白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管他第几!以后再听见第一小队那帮人嚼舌根,我直接拿陆然的成绩单糊他们脸上!”

“陆然,你发什么呆?还难受呢?”梅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然猛地回神,咧嘴挤出个笑,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床单——他仍处在震愕中,分不清是系统太过强大,还是自己误判了他人实力。

三场考核里,他次次依赖系统提示,那些精准的比试答案、精神力下降时的保护装置,终究不是纯粹的“陆然实力”。

“没事……就是有点懵。”他声音发虚,目光落在章信肩上的污染处理徽章上。

章信拍了拍他肩膀:“明天中心有颁奖仪式,你作为第一名得上台领奖。对了——”他忽然露出惯有的老父亲式微笑,“奖金五万联邦币,还有长生制药的特殊奖励。”

白宇在旁挤眉弄眼:“可不是嘛!到时候哥哥们可等着蹭你的‘冠军光环’,接任务都能挑肥拣瘦!”

“先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宋赞起身时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这个总板着脸的男人此刻眼神柔和,“别想太多,能赢就是本事——管他用的是脑子还是拳头。”

众人离开后,陆然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变幻,手指慢慢抚上脑袋。那里静默无声,像是什么都没有。

或许系统只是递来一把钥匙,而推开那扇门的力气,从来都是他自己。

这样想着,陆然看向了床对面的衣架,特战队员的制服笔挺的挂在那里,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进来,照在肩膀上的勋章上,刺眼的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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