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让救援人员带着人赶紧赶往医院。
直升机坐不下那么多人,自己身上都是小伤,所以打算从另一边山路下山,坐车前往医院。
常逍在一旁十分担心常乐的伤势,好在救援人员简单看过以后确认问题不大,都是些皮外小伤。
常逍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在与来寻人的大部队汇合后,常乐看到了谢斌,是谢斌的声音让自己知道有人来救他们了。
只见谢斌做了和常逍一样的动作,仔细检查后紧紧地拥抱了常乐,不同于常逍的念叨,谢斌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说话。
常乐开口安慰了一番,转述刚刚救援人员说的话,告诉谢斌自己没受什么伤,不用担心自己。
常乐这时听见谢斌开口,说了一大段话。
“我很担心你,我很想找到你,我怕你受了很重的伤,可是我没有办法能够马上找到你,我只能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字,只期望你能够听到我的一点声音,一点呼喊,知道我来找你了,我一直都在,别怕,我来保护你了。”
谢斌看着常乐一字一句,这样的场景只两人坦白的时候见到过,只有被逼急了的谢斌才会说出这些心里话。
常乐眼中闪过复杂,想到自己,算是在今天体会到了与谢斌一样的感受。
这时的常乐稍微有一些明白了谢斌说的话,那样的滋味自己完全不想再尝试一遍,但是眼前的人却时时刻刻都被这种感觉包围。
常乐只能再次拥抱了谢斌,这次谢斌没有再说话了,或许他感受到了一些眼前人给予他的心疼,他已经满足了。
常逍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只能说是,个中滋味唯有自己能够体会。
旁人难以分说,可惜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常乐下了山,坐上了前往医院的车。
到达医院后,被常逍带去做了仔细地检查,等待结果的时候,常乐问到了诺埃尔的病房在哪。
诺埃尔因为伤口太多,现在还在进行着缝合手术。
在医院检查以后,发现他的大脑也受到了轻微撞击,应该是滚落的时候撞到了什么,才导致他当时晕了过去。
其他的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挫伤、骨折,看的常乐眼泪又要冒出来了。
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内脏,诺埃尔平日里一直都有注意保持锻炼,身体素质好,伤口恢复快。
医生告诉常乐,诺埃尔不会住太久就可以出院,让他不要太过忧心。
常乐谢过医生后,去到了诺埃尔的病房。
诺埃尔又睡了过去,血液的流失让诺埃尔的精力也消逝的很快。
刚刚在山洞时,因为心中一直担心着常乐的安危,强行醒了过来,在得救以后,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常乐坐在床边放的椅子上,握住了诺埃尔的手,心中期望着诺埃尔快快地好起来,变回那个会温柔地笑着对着自己的诺埃尔,不要再受那么多的罪,让自己心疼。
这边常乐在病房一直陪着诺埃尔,常逍收到了常乐的检查结果,确定过真的没事以后,终于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常逍打了电话给付文君报平安之后,也来到了诺埃尔的病房。
常乐听到有人进来,回头看到是常逍,看到常逍不再紧皱的眉头,就知道自己的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常逍问到常乐想吃点什么以补充一下能量后,离开了病房去吩咐助理帮忙买了送过来,吩咐完后打算去请专业的护工帮忙照顾病房里的两人。
诺埃尔的病房开的是单人间,旁边还有陪护用的床,常乐想陪着诺埃尔,但是不想挤到诺埃尔的伤口,便睡在了一旁的小床上面,没一会,人就进入了梦乡。
常逍回来后,看到两人都陷入了沉睡,看着常乐疲惫的脸,没有叫醒他,只是吩咐护工帮忙将食物热在一旁,等常乐醒了以后再给他。
诺埃尔做梦了,他梦见自己身陷一片深渊,不断地下落,想要呼喊却听不见声音,周围只有黑暗与寂静。
渐渐地他不再挣扎,不再呼喊,只是任由身体不断地降落。
不知过了多久,诺埃尔只觉得自己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他变成了祂。
有声音传了过来,听不太清,但是能够分辨出有许多不同来源的声音,无一例外都充满了恶意。
有的声音嘲讽祂,让祂不要那么高高在上;有的声音厌恶祂,让人给予祂惩罚;有的声音斥责祂,质问着祂为什么这么没用,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而有的人痛恨祂,不断地说着让祂去死,祂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祂被这样的声音包围着,环绕着,一遍又一遍地在祂耳边循环,祂的心中升起了暴怒、不满、恨!
不是祂的错,为什么要让祂来承担,既然是这样,那就一起毁灭,一起消失吧。
只要世界消失,那么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祂感到胸中一阵暴虐涌现,破坏的欲望在此刻十分强烈。
祂想要撕裂什么,毁灭什么,要让什么消失在眼前,或许才有可能将这份怒火熄灭。
突然,祂看见了一束光,这束光像一把利剑,劈开了这片黑暗的深渊,将曙光带到了祂的面前。
祂感觉自己伸出了手,光照到了自己的手上,是炽热的,是耀眼的。
祂想要抓住光,想要抓住这缕照亮自己的光,祂不顾被灼伤的皮肤,毅然决然地向着光而去。
祂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谁在呼喊着一个名字。
诺埃尔……?是谁?是谁在喊这个名字?
好熟悉,让祂想要靠近,祂感受到了与光一样的气息,耳边还一直响着这个名字。
祂想起来了,诺埃尔就是祂,祂就是诺埃尔!
常乐半梦半醒间,听见了房间里响起了呼喊声,常乐睁开双眼看向旁边。
是诺埃尔,他看起来像是做噩梦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常乐赶紧走上前,握住诺埃尔的手,呼唤着诺埃尔的名字,让他赶紧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埃尔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没被抓住的那只手伸长不知想抓住什么。
诺埃尔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刚想挪动手臂,就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抓在手心,抬眼就发现了常乐正坐在自己旁边。
常乐将人扶起,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诺埃尔扶着脑袋,感觉一阵眩晕,回答道:“不记得了,可能是吧,只记得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我好像在里边要窒息了。”
常乐担心地看着诺埃尔,安慰着诺埃尔说:“只是一个梦,醒来就没事了。”说着便抬手按了呼叫铃,呼叫医生来看看诺埃尔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