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雾将目之所及全部侵蚀完毕之前,有亮光出现在了这片静止的空间。
那亮光向着傅明越所在而去,直接就融入了他的体内。
接收到的一瞬间,傅明越知道了这是天道的馈赠。
因为他这边的行为,导致另一人空间也同样崩塌,天道识别到原因是由于傅明越,默认了他的胜利。
他收到馈赠的瞬间,自然明白了该如何利用这股力量。
他伸手在空中划过,时间便倒退到匕首捅进常乐的心脏之前。
这一次他站在他的身边,用双手抱紧了对方,不再松手让他有动作的机会。
常乐不断挣扎,企图离开傅明越的怀抱。
“乐乐,乐乐!看看我,你要抛下我离开吗?你要离开我吗?我不允许,听到没有!”
傅明越眼白都被黑暗侵蚀,整个瞳孔都变成了黑色,血泪从眼角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放开我,放开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把那些孩子吃进了肚子里,我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再继续了,我坚持不下去了,阿越,你原谅我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挣脱不了的常乐想要咬舌自尽,察觉到他不对的傅明越直接将手插进了他的嘴里。
常乐一心求死,咬得十分用力,将他的手咬破咬烂,像是要嚼碎吞进腹中。
他抽出手吻了上去,常乐的嘴里全是血腥味,混合着唾液被傅明越侵袭。
他的呼吸都被掠夺,大脑缺氧,身体发软,一时控制不了身体瘫倒在地。
傅明越被他连带着躺到地板上。
被这个吻打断了一切,常乐已经没有力气做自杀的事情。
他的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到只有贴在他嘴边才能听清。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想离开这里了。对不起对不起阿越,我,我撑不下去了,放过我吧。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可是我却亲手杀了他们,我还吃了那些那些……”
说到这里,常乐抑制不住的恶心涌上胸口,干呕不断。
他掀开伏在他身上的傅明越,侧过身子干呕,可是只有胃酸被吐了出来。
傅明越大脑被分成两半,一半心疼对方想要就此放手,另一半舍不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理智在挣扎,最后还是满腔的爱意充斥胸膛。
“乐乐,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那些人,我只要你,你为了我,为了我留下好不好,还有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还在等着你,你不可以就这样放弃。”
“我爱你呀,我爱你爱得快要疯了,我每天都在想念你,想象你长大后的模样。我每一天都期待明天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傅明越拉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嘴角。
他跪在常乐的面前,乞求着他的怜悯,乞求着他的怜惜。
偶尔抬头,常乐看见他的双眼,装满了对他的爱意。
常乐狠不下心,他爱这个人,爱了他整整三个世界,加起来数几十年。
他就是为了他而来的,他就是为了他才坚持到现在的。
现在他跪在那里,卑微地乞求一点自己的怜爱,乞求着自己不要离开他。
他这么骄傲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每一次都看着自己离开。
他不忍心,舍不得。
他心疼他所有的一切,他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眼泪止不住一直在流,他的心控制不住爱他的欲望,胜过一切,胜过所有。
还有这一世,爹爹娘亲,他们爱自己入骨,若是知道自己死在这里,又会怎么想,他们和爸爸妈咪一样,爱着自己,疼着自己。
常乐扑进傅明越的怀里。
“阿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爹爹娘亲,可是好恶心,好恶心,我想起那些经历,我恶心的想把心脏都掏出来还给他们,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他们会原谅我……不不不,他们不会原谅我的,我的手上全是他们的鲜血,他们是无辜的,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常乐已经语无伦次,他口中不断地向那些人道歉,身体不断在傅明越的怀里发抖。
可是他也是无辜的,是玄邺利用了他,给他灌输了错误的信息,利用他的感激,让他为他做下了这些错事。
这可是自己的珍宝!是自己拼尽全力都想要守护的宝物,他陪在他的身边,陪他成长到七岁,就在他们要来到人生全新的阶段,一切都被玄邺打破,若不是他,怎么会有这一切错误的发生。
“乐乐这不是你的错,都是玄邺,是玄邺利用了你,你才会在不清醒的时候犯下了这些错误,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
“可是,可是他并没有强迫我,都是我自己选择做的这一切,这难道也不是我的问题吗?”
常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用渴求的眼神望着傅明越,希望从他口中听到宽恕内心的答案。
“不是你的问题,乐乐相信我,我从来都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欺骗你,相信我,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真的吗?”
“当然,我爱你呀。”
常乐闭上眼睛吻向了对方。
他露出了微笑。
“我也爱你。”
常乐环抱着他的胸膛,埋首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喜欢的味道。
这一刻的他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看,他只是想躲在他的怀里,逃避这世间的一切,就像小时候一样。
傅明越感觉到常乐发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不再急促。
他睡着了。
剧烈的情绪变化和疼痛,让他在闻到舒适的味道后忍不住沉睡。
傅明越温柔地将常乐抱在怀里,离开了这一方天地。
——
外面尚不知道里边发生的一切。
但是动乱还是到来。
修为达到炼虚期的大能们都不约而同察觉到了一点,灵力正在枯竭。
不再是浓度消减,而是枯竭。
现在的灵力就像是干涸的海洋上空的水分子,过不了多久便会因为没有补给而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