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至于坏消息就各有各的坏,但是总的来说,还在勉强能够接受的范围。
补给严重不足,叫人送来时间不够,只能派人去附近的城镇购买药品,花了好大一笔支出。
休整时间不过一天,第二项试炼准时开始。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入口,在场的人员却少了许多。
本来对面出来以后,必然是跟自家大人告了状的,但是没有打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那就是反而在此处,天道限制众人,不得发生斗争。
至于这个消息是从何得知,那必然也是有人以身试法。
被定身做成雕像的那两人还在中间站着,试图帮忙的也定在那了。
然后就这样,没有人再继续尝试解救挑衅了。
依旧是第一个带领队伍踏进入口,一转眼,常乐就出现在了试炼场地。
是1v1的对决场,常乐一瞬便搞清楚了这一项比试的内容。
匹配的对象似乎是随机的,常乐就这样一场一场对决过去。
对手有正道的人,也有自己的队友。
正道的人全都被自己一招解决,不留活口。
至于自己这边的人,对方在看到自己的脸时,便直接认输,让常乐无需动手便赢得了比赛。
中间还有轮空的场次,常乐就这样一路赢到最后的对决。
又是白光闪过,他出现在了毫无变化的对决场。
他环顾四周,对手还没有出现。
等待片刻,对面也出现白光,闪光过后,出现了没有想到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对象。
“又是你!阴魂不散!”
常乐看向对面的傅明越,本来毫无波澜的心情被眼前之人打破。
不仅有对他的不悦,还有对大脑中时不时出现的声音感到恐慌。
常乐潜意识里想要远离对方,因为他认为,这个人的出现或许会颠覆他这些年所有的认知。
傅明越闭眼适应光线,然后就看见了那张自己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脸,那张在自己梦中出现过许多次的脸。
傅明越的嘴张开闭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声带像被抽离,大脑放空,他所有的注意力唯有眼前的这张脸。
他完全没有将常乐说的话听进耳朵,只是用双眼一直望着他的脸。
他的脚不自觉踏出,却被看不见的墙壁阻隔。
是天道的限制,在比试开始前,对决双方只能待在各自狭小的空间内。
傅明越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眼泪从眼角溢出。
是他,就是他,他日思夜想的他,他找寻这么多年的他。
“乐乐……我终于,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双手按在透明的墙壁,隔着他与他之间的距离,用手指描摹着他的脸颊。
“你和小时候长得好像,还是这样的好看。”
眼泪止不住充盈眼眶,他想笑,但是眼泪却一直在流。
“我好想你,我找了你好多年,好多年。我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在的地方,可是我找不到你。”
傅明越的脸不断靠近,他想认真地看一看常乐,这么多年没有自己陪伴的他,是如何成长到现在的模样。
“你知道吗?我梦见你好多次了,第一次的时候,我不断不断地和你说话,你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我看见你好难受,我也好难受,我多希望是我,是我被抓走,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那一次后,我好久都没有再梦见你了。太讨厌了,连梦里,我都不能见到你了吗?还好后来,你又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看见你长大了,长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娇气,那样的妖兽都抵不过你手中的一击,你变厉害了。”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希望有一天见到你,能够亲口说给你听,告诉你我有多想念你。”
傅明越的眼中唯有深切的爱意,泪水不断清洗着他剔透的眼睛,溢出眼眶,流淌过整张脸,滴落在灰色的地面。
他找到他了。
常乐被他的喋喋不休吵得头疼,大脑中的声音不断地与他的声音争抢,侵袭着他的神志。
他用力甩了甩他的脑袋,眼前的景象有一瞬的模糊,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头,拼命忍耐着痛苦。
“够了!别说了!你口中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是个孤儿,都是因为父亲的救助,我才有了如今的生活,你说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是我!”
常乐大声反驳,试图用声音驱逐大脑的疼痛。
傅明越被常乐的话喊回神,听到他口中的内容,暴怒充斥心脏。
正当他想要反驳,屏障消失,比试开始了。
常乐招出双刃,一下便攻了上去。
他不想听到他继续喋喋不休的说话。
傅明越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匆忙召唤出兵器格挡,怒火越烧越烈。
“乐乐,你醒一醒,玄邺才是掳走你的人,是他让你经历了这些痛苦,他甚至将你的记忆修改成这样,他才是那个让你痛苦的人,不要再相信他了!”
常乐一刀比一刀用力。
“不许你这样诋毁父亲,父亲对我的恩情岂是你这样的人能明白的!”
这里没有植物可以驱使,常乐便掏出种子催生,藤蔓瞬间长大,配合他攻击对方。
“乐乐!你醒一醒,他不配做你的家人,你忘记你的父亲母亲了吗?你忘记付文君和常逍这两个人了吗!”
常乐听到名字的一瞬,大脑的痛疼更甚,超越以往的每一次。
像是有小刀在自己的脑中一点一点的切割,将自己的过往与现在分离,武器瞬间脱手掉落。
疼痛让他无法站立,跪倒在地上,傅明越看到他的表现,惊慌失措,兵器都丢在了一旁,跪在了他的身边。
“乐乐,乐乐,你怎么了,你说话,说话呀!”
耳边的声音已然远去,常乐听不见傅明越在耳边的叫喊。
他的脑中只有付文君和常逍两个名字。
{是谁?好耳熟,是谁的名字?头好疼,好痛啊,好痛好痛好痛。}
他不断敲击着自己的脑袋,期望用这样的方式将痛苦驱逐。
傅明越不断地说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常乐的额头上全是疼痛导致的冷汗。
他看起来非常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