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顺着地板缝往上钻。
阿楚使劲嗅了嗅,打了个喷嚏。
外面的天阴得像块泡了水的破抹布。
“瞅这房子的架势,”晏辰的声音裹着寒气,“不是《招魂》还能是啥?”
阿楚蹲在墙角研究那道歪歪扭扭的抓痕,忽然“呀”了一声。
墙皮簌簌往下掉渣,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污渍,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我说,咱们能不能下回穿点好地方?”阿楚摸着下巴站起来,“每次都跟凶宅杠上,我这防晒霜都白涂了。”
晏辰刚转过身,就见楼梯口晃过一个穿白裙的影子。
那影子飘得极快,裙角扫过栏杆时带起一阵冷风。
“得,正主儿来了。”晏辰往阿楚身后缩了缩,“瞅那身段,是韦恩家的大女儿吧?”
阿楚掏出手机想拍照,屏幕却突然黑了屏。
听筒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隐约夹杂着小女孩的笑声。
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沃日,这破信号。”阿楚把手机塞回兜里,“等会儿佩伦夫妇该带着一群娃搬进来了,咱得想办法提醒他们。”
晏辰正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发呆,忽然指着吊灯说:“你看那灯。”
黄铜灯座上缠着几缕黑发,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
“这恶灵还挺讲究,”阿楚啧啧称奇,“还知道搞点装饰。”
楼下传来卡车引擎的声音。
晏辰扒着窗帘缝往外看,只见一辆黄色皮卡正停在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
“罗伊·佩伦,”晏辰压低声音,“后面是卡洛琳,还有五个娃。”
阿楚拽了拽他的袖子,往楼梯拐角指了指。
刚才那个白裙影子正贴在墙上,脑袋以诡异的角度转过来,盯着门口的方向。
“赶紧躲起来。”阿楚拉着晏辰往二楼跑,“别让他们看见咱,不然又得解释半天。”
两人刚钻进阁楼的储藏室,就听见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特别尖:“妈妈,这里有股死老鼠的味儿!”
晏辰捂着嘴偷笑,被阿楚瞪了一眼。
储藏室里堆着发霉的玩偶,其中一个布娃娃的眼睛是两颗纽扣,正死死盯着他们。
“你说,”阿楚戳了戳布娃娃的脸,“这玩意儿晚上会不会活过来?”
晏辰刚要说话,就听见楼下传来卡洛琳的尖叫。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扒着门缝往下看。
卡洛琳正站在厨房,手里举着一把菜刀,案板上躺着一只被劈成两半的老鼠。
罗伊在旁边安慰她,几个孩子吓得缩在门口。
“经典桥段,”阿楚点点头,“老鼠只是开胃菜。”
晏辰突然“咦”了一声。
最小的那个女孩卡门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支蜡笔,在地板上画着什么。
那图案歪歪扭扭,像是个长着很多胳膊的人。
“完了,这孩子要被盯上了。”晏辰搓了搓手,“咱出去说说?”
阿楚刚推开储藏室的门,就被一股冷风灌了满脸。
卡门正好抬头,看见他们俩,手里的蜡笔“啪嗒”掉在地上。
“你们是谁?”卡门眨着大眼睛,“爸爸妈妈说这房子没人住。”
阿楚刚想编个理由,就见卡门身后的墙壁上,一道黑影正慢慢往下淌。
“那啥,小朋友,”晏辰指着黑影,“你背后那玩意儿……是你画的不?”
卡门回头看了一眼,茫然地摇摇头。
黑影突然加速,像墨汁滴进水里似的,瞬间蔓延到卡门脚边。
卡洛琳这时走了进来,看见阿楚和晏辰,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在这儿?”她把卡门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阿楚刚想解释,晏辰突然喊了一声:“嫂子小心!”
卡洛琳还没反应过来,头顶的吊灯突然坠落,砸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罗伊闻声赶来,看见这场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谁?”罗伊挡在家人面前,“我要报警了!”
阿楚叹了口气:“大哥,跟你说实话吧,这房子不干净。”
罗伊的眉头皱得更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闹鬼,”晏辰直截了当,“待会儿半夜三点零七分,钟会停,楼梯会响,你家小女儿会说看见老太太。”
卡洛琳的脸唰地白了:“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客厅的座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
指针正好停在三点零七分。
空气瞬间凝固了。
几个孩子吓得抱在一起,卡门小声说:“我昨天就看见个老太太,在阁楼里梳头。”
罗伊的脸色从怀疑变成惊恐,他指着阿楚和晏辰:“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阿楚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凉。
她慢慢回头,看见储藏室门口站着个穿黑衣的老太太,正咧着嘴笑,牙齿黄得像生锈的钉子。
“我去,”阿楚吓得往后一跳,“正主儿现身了!”
老太太的脸突然开始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掉。
罗伊一家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
晏辰拉着阿楚也跟着跑,边跑边喊:“赶紧撤!这玩意儿战斗力强!”
几人刚跑到门口,就见外面的天空暗得像傍晚。
一股阴风卷着树叶扑面而来,把门“砰”地关上了。
阿楚使劲拉门把手,纹丝不动。
“别费劲儿了,”晏辰喘着气,“恐怖片的门都这样,该开的时候不开,不该开的时候瞎开。”
老太太的笑声从楼梯上传来,黏糊糊的,像痰卡在嗓子里。
卡门突然指着天花板:“她在那儿!”
众人抬头,只见老太太正趴在天花板上,像蜘蛛一样慢慢爬过来。
“Awesome!”阿楚脱口而出,随即捂住嘴,“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吓人了!”
罗伊急得满头大汗,抄起门边的铁锹就往门上砸。
卡洛琳把孩子们护在身后,浑身发抖。
晏辰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阿楚往厨房跑:“后门!电影里有后门!”
两人刚冲进厨房,就看见窗户外面站着个白裙女人。
正是刚才在楼梯口看见的那个影子。
女人的脸贴在玻璃上,五官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黑洞洞的。
“我的妈呀,”阿楚往后退,“这是佩吉·海恩斯吧?怨气挺重啊。”
白裙女人突然抬起手,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一道裂痕从她指尖蔓延开来。
晏辰抄起桌上的平底锅,对准玻璃就砸了过去。
玻璃应声而碎,白裙女人却不见了。
“赶紧走!”晏辰拉着阿楚往外冲,“让罗伊他们也跟上!”
跑到院子里,阿楚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玻璃划了道口子,血正往下滴。
晏辰撕下衣角给她包扎,嘴里嘟囔着:“叫你别总往前冲,这下好了,血祭给恶灵了。”
罗伊一家也跑了出来,卡洛琳抱着吓哭的卡门,脸色惨白。
“现在你们信了吧?”阿楚喘着气,“这房子真不能住。”
罗伊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嘎吱”一声。
众人回头,只见那栋房子的二楼窗户里,老太太正探出头,冲他们招手。
卡门突然挣开卡洛琳的手,往房子里跑:“我的娃娃!我把娃娃忘在里面了!”
“别去!”阿楚和晏辰同时喊出声。
但已经晚了,卡门已经冲进了屋。
罗伊骂了一句,也跟着冲了进去。
卡洛琳急得直哭,想去追,被晏辰拉住了。
“你别去添乱,”晏辰说,“我跟阿楚去!”
两人刚跑进客厅,就听见楼上传来卡门的尖叫。
阿楚赶紧往楼梯跑,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一滑。
低头一看,楼梯上不知何时积了一层粘液,滑溜溜的,泛着恶心的绿光。
“这是啥玩意儿?”晏辰掏出手机照了照,“看着像鼻涕。”
阿楚忍着恶心,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别管啥了,救人要紧!”
二楼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腥甜味。
卡门的哭声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
两人冲过去,只见卡门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眼睛瞪得溜圆。
老太太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把剪刀,慢慢逼近。
“放开那孩子!”晏辰大喝一声,把平底锅扔了过去。
平底锅砸在老太太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砸在棉花上。
老太太缓缓转过身,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眼睛里淌着血。
“我去,这特效可以啊。”阿楚看得直咋舌,随即又赶紧摆手,“不是,太可怕了!”
老太太突然张开嘴,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阿楚和晏辰被震得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罗伊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把斧头,对着老太太就砍了过去。
老太太像纸糊的一样,被砍得四分五裂,却在地上化成一滩黑水,慢慢渗进地板里。
“搞定了?”晏辰眨眨眼。
话音未落,卡门突然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的眼睛变成了全黑,声音变得粗哑:“你们……都得死……”
“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阿楚翻了个白眼,“恐怖片的套路,附身呗。”
卡门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脚扭曲着,像个提线木偶,朝他们扑过来。
罗伊吓得赶紧躲到晏辰身后。
晏辰咽了口唾沫,抄起旁边的台灯就砸了过去。
台灯砸在卡门头上,碎了一地玻璃。
卡门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扑。
“这玩意儿刀枪不入啊?”晏辰急得直跺脚,“咋办?”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墙角:“盐!电影里用盐!”
晏辰眼睛一亮,冲过去抓起桌上的盐罐,对着卡门就撒了过去。
盐粒落在卡门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白烟。
卡门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有效果!”阿楚也冲过去,抓起盐罐帮忙撒。
不一会儿,卡门不再抽搐,眼睛也恢复了正常,晕了过去。
罗伊赶紧冲过去抱起女儿,眼泪都出来了。
“谢谢你们,”罗伊哽咽着,“要不是你们……”
“别客气,”阿楚摆摆手,“咱就是路过打酱油的。”
晏辰突然指着门口:“嘘,有人来了。”
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穿西装,女的穿风衣,手里拿着个老式相机。
“沃伦夫妇!”阿楚眼睛一亮,激动地推了晏辰一把,“是真的沃伦夫妇!”
埃德·沃伦看见屋里的狼藉,皱起了眉头。
洛林·沃伦则径直走到卡门身边,蹲下来,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她被附身了,”洛林的声音很平静,“而且这房子里不止一个恶灵。”
阿楚赶紧凑过去:“洛林阿姨,我超崇拜你!你那个 clairvoyant 的能力太酷了!”
洛林疑惑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当然!”阿楚点点头,“我还知道你最怕那个修女鬼!”
洛林的脸色变了变,埃德警惕地问:“你们到底是谁?”
晏辰赶紧打圆场:“别误会,我们是……是罗伊的远房亲戚,正好路过,过来看看。”
罗伊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对,是亲戚。”
洛林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个十字架,放在卡门胸口。
十字架刚放上去,就发出“滋啦”一声,冒出一股黑烟。
“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洛林站起身,“今晚我们得留下来。”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
“太棒了!”阿楚小声说,“能亲眼见驱魔仪式了!”
晏辰捅了她一下:“小声点,别暴露了。”
晚上,众人在客厅里搭了临时的床铺。
埃德在房间各个角落都放上了十字架和盐,洛林则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
阿楚和晏辰被安排在角落的沙发上,假装睡觉,实则在偷偷观察。
“你说,”阿楚小声问,“今晚那老太太还会出来不?”
晏辰刚要回答,就听见楼上传来弹珠落地的声音。
“嗒,嗒,嗒。”
声音很清晰,从楼梯口一直滚到客厅门口。
埃德立刻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个手电筒:“我去看看。”
洛林拉住他:“别去,是它在引你。”
弹珠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客厅的座钟又响了起来,还是三点零七分。
卡门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开始唱歌。
那歌声是个女人的声音,幽怨又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
“开始了开始了,”阿楚激动地攥紧拳头,“经典咏叹调!”
洛林从包里掏出个录音机,按下了录音键。
埃德则举起十字架,对着卡门:“以父、子、圣灵之名,离开这个孩子!”
卡门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变得又尖又细:“你们斗不过我的!这房子是我的!”
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朝洛林扑过去。
晏辰眼疾手快,一把将洛林拉到身后。
卡门扑了个空,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慢慢转过身,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转了一百八十度,脸对着后面。
“holy shit!”晏辰忍不住喊了一声。
众人都被这场景吓住了,愣在原地。
卡门突然朝阿楚冲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晏辰想拉她,没拉住,眼睁睁看着卡门抓住了阿楚的胳膊。
一股冰冷的力气传来,阿楚感觉胳膊像被铁钳夹住了,疼得龇牙咧嘴。
“放开她!”晏辰抄起旁边的椅子就砸了过去。
椅子砸在卡门身上,碎成了好几块。
卡门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阿楚,嘴里念叨着:“又来一个新的身体……”
洛林突然举起十字架,对准卡门:“撒旦退去!”
一道金光从十字架上闪过。
卡门惨叫一声,松开了阿楚,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埃德赶紧上前,按住她,用绳子把她绑在椅子上。
洛林则在她周围撒了一圈盐,形成一个圈。
“好了,”洛林松了口气,“暂时安全了。”
阿楚揉着被抓疼的胳膊,心有余悸:“这玩意儿劲儿真大。”
晏辰赶紧帮她查看伤口,胳膊上留下了五个黑紫色的指印。
“得,你也被标记了,”晏辰撇撇嘴,“这下想置身事外都难了。”
卡门在盐圈里不停地挣扎,嘴里吐着白沫,眼睛全是黑的。
“它很愤怒,”洛林看着录音机,“它不想离开。”
埃德从包里掏出一本圣经,开始念诵经文。
随着经文声响起,卡门挣扎得更厉害了,嘴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阿楚和晏辰看得目瞪口呆。
“这场面,比电影里刺激多了,”晏辰小声说,“就是有点费耳朵。”
突然,房间里的灯开始闪烁。
墙壁上渗出黑色的粘液,慢慢汇聚成一个人形。
是那个老太太!
她比之前更恐怖了,脸上的皮肤几乎掉光了,露出森白的骨头。
“还有一个!”阿楚喊道。
老太太发出一声尖叫,朝盐圈里的卡门扑过去。
洛林眼疾手快,将一个银质十字架扔了过去。
十字架正好砸在老太太身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成了一缕黑烟。
但盐圈也被冲破了一个缺口。
卡门趁机从椅子上挣脱,朝门口跑去。
“拦住她!”埃德喊道。
晏辰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卡门。
卡门在他怀里疯狂挣扎,力气大得惊人。
“你个小屁孩,劲儿还挺大!”晏辰咬着牙,“再动我削你啊!”
阿楚赶紧跑过去帮忙,和晏辰一起把卡门按回椅子上,重新绑好。
洛林赶紧补好了盐圈。
埃德继续念诵经文,声音越来越大。
卡门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眼睛里的黑色也慢慢褪去。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卡门终于安静下来,晕了过去。
洛林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埃德也满头大汗,把圣经合上。
“暂时没事了,”洛林说,“但它还没走,只是暂时退去了。”
罗伊感激地看着众人:“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客气啥,”晏辰摆摆手,“都是应该做的。”
阿楚看着窗外,太阳正慢慢升起来,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草地上。
“天亮了,”阿楚伸了个懒腰,“恐怖片的白天总是安全点。”
洛林突然看着阿楚和晏辰:“你们两个,不简单。”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洛林阿姨,你啥意思啊?”
洛林笑了笑:“你们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甚至比我们还清楚它的弱点。”
晏辰赶紧打哈哈:“我们就是……平时爱看恐怖片,瞎猜的。”
洛林没再追问,只是说:“这房子不能再住了,你们最好尽快搬走。”
罗伊点点头:“我们今天就走。”
阿楚和晏辰帮着罗伊一家收拾东西。
卡门醒了过来,对昨晚的事毫无记忆,只是抱着她的娃娃,怯生生地看着周围。
“你说,”阿楚小声问晏辰,“咱这算是改变剧情了不?”
晏辰想了想:“好像没有,他们本来也要搬走的。”
“也是,”阿楚叹了口气,“恐怖片的剧情,哪那么容易改。”
收拾完东西,罗伊一家开车离开了。
沃伦夫妇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
洛林临走前,特意看了阿楚一眼:“小心点,有些东西,会跟着你们的。”
阿楚心里一紧,刚想说什么,洛林已经上了车。
看着沃伦夫妇的车消失在路尽头,阿楚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说,”阿楚搓了搓胳膊,“洛林阿姨最后那句话啥意思?”
晏辰打了个哈欠:“管它啥意思,反正咱也待不长。”
他刚说完,就听见身后的房子里传来一声响动。
像是有人在里面摔了个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进去看看不?”晏辰问。
阿楚犹豫了一下:“恐怖片的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但那响动又传来了,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好像是佩吉·海恩斯的声音,”阿楚皱起眉头,“她不是应该被镇压了吗?”
晏辰咬咬牙:“走,进去看看!咱也当回捉鬼英雄!”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
屋里空荡荡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显得格外阴森。
哭声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通往地下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像个张开的大嘴。
“你在前还是我在前?”阿楚问。
“女士优先,”晏辰推了她一把,“你先走。”
阿楚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推开地下室的门。
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很暗,只有墙壁上挂着的一盏油灯还亮着,火苗忽明忽暗。
哭声是从角落里传来的。
阿楚和晏辰慢慢走过去,只见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哭,背对着他们。
是佩吉·海恩斯。
“喂,”阿楚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你咋还在这儿?”
女人没回头,哭声却停了。
她慢慢站起来,转过身。
阿楚和晏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脸不是佩吉·海恩斯的脸,而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太太的脸。
是那个恶灵!
“Surprise!”老太太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口黑牙。
她猛地朝两人扑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我去!诈尸啊!”晏辰拉着阿楚就往楼上跑。
老太太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
两人刚跑到楼梯口,就见楼梯突然塌了下去,形成一个深坑。
“我靠,还有这招!”阿楚急得团团转。
老太太已经追了上来,伸出枯瘦的手,抓向阿楚的头发。
阿楚赶紧低头躲开,顺手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瓶,朝老太太砸过去。
花瓶砸在老太太头上,碎了一地,但她毫发无损。
“这玩意儿是铁打的啊?”阿楚欲哭无泪。
晏辰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把盐,是刚才收拾东西时顺手揣的。
“接着!”晏辰把盐扔给阿楚。
阿楚接住盐,对着老太太就撒了过去。
盐粒落在老太太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白烟。
老太太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有效!”阿楚大喜过望,又撒了一把。
老太太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墙壁的裂缝里。
两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吓死我了,”阿楚拍着胸口,“这玩意儿太顽强了。”
晏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他们刚想站起来,就听见墙壁里传来一阵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抓挠。
“不会又要出来了吧?”阿楚紧张地看着墙壁。
墙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黑色的粘液从里面渗出来。
紧接着,一只枯瘦的手从裂缝里伸了出来,抓住了墙壁的边缘。
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无数只手从裂缝里伸出来,密密麻麻的,像一片蠕动的森林。
“我的妈呀!”阿楚吓得往后退,“这是啥玩意儿?!”
晏辰也惊呆了,嘴里念叨着:“这剧本里没写啊!”
那些手慢慢往外爬,带着黑色的粘液,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赶紧跑!”晏辰拉着阿楚就往门口跑。
两人刚跑到门口,就见门口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
是个修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两个黑洞。
“修女鬼!”阿楚失声喊道,“沃伦夫妇最怕的那个!”
修女鬼伸出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的手冰冷刺骨,指甲又尖又长。
“这下完了,”晏辰哭丧着脸,“前后夹击,插翅难飞啊。”
阿楚急得团团转,突然看见旁边有个消防斧。
她抄起消防斧,对着修女鬼就砍了过去。
修女鬼没躲,斧头砍在她身上,发出“哐当”一声,像砍在石头上。
斧头都被震飞了。
“我去,这是金刚石做的?”阿楚傻眼了。
修女鬼朝他们扑过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晏辰拉着阿楚往旁边一闪,修女鬼扑了个空,撞在墙上。
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
那些从裂缝里爬出来的手已经快到门口了。
“往楼上跑!”晏辰喊道。
两人赶紧往楼上跑。
楼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墙壁上的抓痕越来越多,黑色的粘液顺着楼梯往下淌。
他们跑到二楼的卧室,赶紧把门关上,用柜子顶住。
“暂时安全了,”阿楚喘着气,“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怎么冒出这么多玩意儿?”
晏辰靠在墙上,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咱刚才多管闲事,把它们都惹出来了。”
门外传来撞门的声音,“砰砰砰”,越来越响。
柜子被撞得摇摇欲坠。
“不行,这门顶不住多久,”晏辰说,“得想办法出去。”
阿楚环顾四周,看见窗户是开着的。
“跳窗!”阿楚指着窗户,“虽然有点高,但总比被它们抓住强。”
晏辰探头看了看,二楼不算太高,下面是草坪。
“行,就这么办!”晏辰点点头。
两人刚跑到窗户边,门就被撞开了。
修女鬼和那些从裂缝里爬出来的手涌了进来。
“快跳!”晏辰推了阿楚一把。
阿楚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晏辰紧随其后,也跳了下去。
两人摔在草坪上,虽然有点疼,但没受伤。
他们赶紧爬起来,往远处跑。
跑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栋房子,才停下来。
两人喘着粗气,回头望去,那栋房子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终于逃出来了,”阿楚瘫坐在地上,“这破地方,再也不想来了。”
晏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十字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他衣服上的。
“你说,”晏辰把玩着十字架,“咱这算是……帮沃伦夫妇解决了个大麻烦不?”
阿楚想了想,笑了:“管它呢,反正咱也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风吹过草地,带着青草的香味。
远处传来鸟儿的叫声,清脆又悦耳。
“这天儿不错,”晏辰躺下来,看着天上的云,“适合睡一觉。”
阿楚也躺下来,枕着胳膊:“是啊,睡一觉,啥都忘了。”
两人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躺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