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迷住了蒙面人的眼睛,他们咳嗽着,视线变得模糊。
晏辰抓住机会,迅速解决了剩下的敌人。
当最后一个蒙面人倒下时,阁楼终于恢复寂静。
阿楚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握着烛台的掌心满是冷汗,烛台边缘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
晏辰收剑入鞘,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颤抖的手包裹住:“别怕,都结束了。”
楼下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阿楚的听力捕捉到至少二十人正朝阁楼逼近,晏辰脸色骤变,拉着她冲向阁楼另一侧的小窗。
窗外是摇摇欲坠的木梯,直通后院的矮墙。
阿楚踩上木梯时双腿发软,晏辰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在追兵破门而入的瞬间,顺着木梯跃下。
后院杂草丛生,阿楚在暮色中看到墙角处有个狗洞。
晏辰似乎也发现了,抱着她朝狗洞跑去。
身后的追兵射出箭矢,一支擦着阿楚的发梢飞过。
钻进狗洞时,粗糙的砖石刮破了她的衣袖,手臂传来刺痛,但她咬牙忍着,不敢发出声响。
出了狗洞是条狭窄的小巷,晏辰将阿楚放下,两人贴着墙根疾走。
阿楚的嗅觉捕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转过几个弯后,晏辰突然停住,将她推进一处破旧的柴房。
柴房里堆满干草,霉味刺鼻,阿楚因紧张和恐惧剧烈咳嗽起来,晏辰立刻捂住她的嘴,温热的掌心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追兵的脚步声从柴房外经过,阿楚能清晰感受到晏辰剧烈的心跳。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后背,呼吸扫过她耳畔。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晏辰才松开手,却仍将她护在身后。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阿楚压低声音,喉咙因紧张而发紧。
晏辰眉头紧锁,从怀中掏出被血迹染红的书册:“这些人不仅想要龙脉残卷,更想杀人灭口。”
他翻开书册,借着从柴房缝隙透进来的月光查看,突然瞳孔骤缩,“阿楚,你看这个。”
阿楚凑近,只见书册某页角落用朱砂画着个诡异的符号,与她在晏府祠堂暗格里见过的符文如出一辙。
记忆突然翻涌,母亲临终前在她掌心反复描画的,也是这个符号。
阿楚的意识剧烈波动,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晏辰立刻搂住她,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想起什么了?”
“我娘...她临死前一直在画这个。”阿楚声音发颤,“她说这是...是守护龙脉的标记,也是打开真正秘密的钥匙。”
晏辰神色凝重,将书册小心收好:“如此看来,我们找到的并非真正的残卷,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柴房外突然传来野猫的叫声,阿楚的身体瞬间紧绷。
晏辰示意她噤声,缓缓靠近柴房门口。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开虚掩的柴门,月光下,一个蒙着面的黑影伫立在巷口,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光。
阿楚在黑暗中看清,那人腰间挂着的香囊,绣着柳家特有的云纹——柳家的余孽,还在暗处虎视眈眈。
乌云压得极低,仿佛要将整个京城吞噬。
阿楚蜷缩在马车里,听着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晏辰坐在她对面,手中紧握着那卷藏有神秘符号的书册,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自从在旧宅遇袭后,他们便一直在躲避柳家余孽的追杀,可那些人就像附骨之疽,怎么都甩不掉。
马车突然猛地一震,阿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晏辰眼疾手快地将她揽入怀中,关切地问道:“有没有伤到?”
阿楚摇摇头,她的听力捕捉到车外传来车夫的惊呼声,紧接着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待在车里,别出来。”晏辰低声叮嘱,抽出长剑,掀开车帘便冲了出去。
阿楚透过车窗缝隙望去,雨幕中,十几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晏辰在雨中身姿矫健,长剑挥舞间,雨水被剑气劈成细碎的水珠。
阿楚在雨夜中勉强看清,为首的黑衣人正是那日在旧宅出现的蒙面人,他手中的弯刀在雨中泛着寒光。
阿楚摸到马车角落的防身匕首,紧紧握住。
记忆里晏辰教她的招式在脑海中闪过,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衫,寒意刺骨,她看准一个黑衣人背后的破绽,匕首狠狠刺去。
黑衣人吃痛转身,阿楚趁机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黑衣人跪倒在地,阿楚却被他反手一挥,重重摔在泥地里。
泥水溅在脸上,她强忍着不适,挣扎着爬起来。
就在这时,一把弯刀朝着她的脖颈砍来,阿楚下意识地闭眼,却听见“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
晏辰挡在她身前,长剑与弯刀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我说过,让你待在车里!”晏辰的声音带着怒意,阿楚却从中听出担忧。
她咬着唇,心中涌起一股倔强:“我要和你一起!”
她握紧匕首,再次冲向黑衣人。
雨越下越大,血水混着雨水在地上流淌。
阿楚在打斗中多处受伤,衣服被划破,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晏辰独自面对危险。
当她又一次将匕首刺向黑衣人时,突然瞥见为首的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
“小心!有毒!”阿楚大喊一声,扑向晏辰。
蒙面人将竹筒中的粉末朝着他们撒来,阿楚用身体护住晏辰,却感觉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的身体瞬间发软,意识开始模糊,她听到晏辰焦急的呼喊,感觉到他将自己紧紧搂入怀中,然后便陷入了黑暗。
当阿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客栈里。
晏辰守在床边,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
见她转醒,他立刻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楚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厉害,声音沙哑:“那些人...抓住了吗?”
晏辰摇摇头,神色黯然:“让他们逃走了,不过,我在打斗中拿到了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上面刻着柳家的族徽。
阿楚的手指轻轻抚过玉佩,意识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在晏府的库房里,她曾见过柳清婉的贴身丫鬟佩戴着类似的玉佩。
“晏辰,”阿楚抬头,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好像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了。”
晏辰眼神一亮,握紧她的手:“你说,无论多危险,我们一起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阿楚靠在晏辰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的身体虽然伤痕累累,但内心却从未如此坚定。
她知道,前方还有无数危险等着他们,但只要能与晏辰并肩,她便无所畏惧。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查中,她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柔弱女子,而是成为了他最坚实的后盾。
循着玉佩的线索,阿楚和晏辰来到城东一处看似普通的绸缎庄。
阿楚紧贴着墙壁,透过门缝观察店内动静。
绸缎庄内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投下诡异的阴影。
她在昏暗的光线下捕捉到柜台后的暗门,门缝里隐隐透出一丝幽蓝的光。
晏辰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小心。
两人推开虚掩的店门,绸缎庄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味,阿楚的嗅觉瞬间捕捉到其中夹杂着熟悉的迷香气息。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拉了拉晏辰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香味有问题。
晏辰点点头,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浸了药水的帕子,递给阿楚一块。
靠近暗门时,阿楚的听力捕捉到门后传来细微的交谈声。
“龙脉残卷还没找到,晏辰那小子却紧追不舍,怎么办?”
“上头说了,必要时可以牺牲所有人,绝不能让秘密泄露。”
听到这些话,阿楚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晏辰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战斗。
暗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条狭窄的石阶,通向地下。
幽蓝的光芒从深处传来,照亮了石阶两侧墙壁上诡异的符文。
阿楚在幽光下看清,这些符文与她在龙脉洞穴、旧宅书册上见到的如出一辙。
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身体的寒意更甚,双腿几乎冻得失去知觉。
终于走到石阶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巨大的密室。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个刻满符文的青铜鼎,鼎中燃烧着幽蓝的火焰。
阿楚注意到祭坛周围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那日在雨夜袭击他们的蒙面人。
蒙面人转过身,看到阿楚和晏辰,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他一挥手,黑衣人立刻如潮水般涌来。
晏辰抽出长剑,挡在阿楚身前:“躲在我身后!”
阿楚握紧手中的匕首,心中暗暗发誓:这次,她要与他共同战斗。
打斗声在密室中回荡,阿楚在晏辰的掩护下,寻找机会攻击黑衣人。
她的动作虽然不如晏辰利落,但凭借着在药铺干活练就的敏捷身手,也能勉强应对。
阿楚的听力敏锐地捕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侧身避开偷袭,匕首反手刺向黑衣人,却被对方轻易抓住手腕。
黑衣人用力一扭,阿楚的匕首脱手,身体也被甩了出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撞上祭坛时,晏辰及时出现,将她揽入怀中。
“没事吧?”晏辰的声音带着喘息,阿楚看到他手臂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袖。
她心中一阵心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阿楚在晏辰与黑衣人缠斗时,悄悄绕到祭坛旁。
她在幽蓝火焰的映照下,看到青铜鼎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记忆突然翻涌,母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响起:“找到龙脉真正的秘密,需要心与火共鸣。”
阿楚深吸一口气,将手伸向鼎中的火焰。
火焰灼烧皮肤的剧痛传来,她咬着牙没有松手。
突然,青铜鼎发出一声巨响,鼎中的火焰瞬间暴涨,幽蓝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
黑衣人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晏辰抓住机会,长剑挥舞,迅速解决了几个黑衣人。
蒙面人见状,恼羞成怒,朝着阿楚冲来:“你这个贱人,坏我大事!”
晏辰想要阻拦,却被几个黑衣人缠住。
阿楚看着逼近的蒙面人,心中虽恐惧,但脚步却没有后退。
就在蒙面人的弯刀即将砍到她时,青铜鼎中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击中蒙面人的手腕。
弯刀掉落在地,蒙面人发出一声惨叫,转身逃走。
密室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闪烁不定。
晏辰冲过来,拉起阿楚的手:“快走,这里要塌了!”
两人沿着石阶拼命往上跑,身后传来密室崩塌的轰鸣声。
当他们冲出绸缎庄的瞬间,整个建筑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灰尘。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的身体虽然伤痕累累,但内心却充满了自豪。
这一次,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与晏辰共同揭开了龙脉秘密的一角。
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又会是怎样的挑战与真相呢?
经历了绸缎庄的惊险,阿楚和晏辰回到晏府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阿楚疲惫不堪,伤口的疼痛阵阵袭来,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满足。
晏辰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晏府的下人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晏辰却毫不在意,直接带着阿楚回到她的房间,命人准备热水和伤药。
阿楚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狼狈的样子,脸上有擦伤,头发也凌乱不堪,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都受伤了还笑。”晏辰站在她身后,声音里满是心疼。
他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阿楚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心跳也开始加速。
“晏辰,”阿楚轻声说道,“谢谢你一直保护我。”
晏辰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与我共同面对危险。”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扫过她的发丝,“阿楚,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阿楚的意识里满是甜蜜,她转过身,看着晏辰温柔的眉眼,鼓起勇气说道:“晏辰,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话一出口,阿楚的脸瞬间红透了,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反应。
晏辰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阿楚,你知道吗?从你在晏府的绣房里,因为害怕而躲在角落时,我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阿楚的眼眶微微发热,记忆里那些自卑、怯懦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
而如今,她却能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后来,看到你为了我勇敢地面对危险,为了寻找真相不顾自己的安危,我才发现,你远比我想象的要坚强、要勇敢。”晏辰继续说道,“阿楚,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用余生守护你,疼你,爱你。”
阿楚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用力点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晏辰笑了,他将阿楚紧紧搂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坚定,阿楚在他的怀抱中渐渐放松,心中满是幸福与安心。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晏辰松开阿楚,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笑意:“进来。”
丫鬟端着热水和伤药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脸一红,连忙低下头。
阿楚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
晏辰亲自为阿楚处理伤口,他的动作轻柔,一边处理一边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阿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晏府开始热闹地筹备起婚事。
阿楚又重新坐在绣楼里缝制嫁衣,这一次,她的心情与之前截然不同。
手中的玉梭在红绸上穿梭,绣出的图案虽然依旧不算完美,但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幸福。
晏辰经常会来绣楼看她,有时会带一些她喜欢的点心,有时会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每当阿楚抬起头,看到晏辰温柔的眼神,她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曾经经历过的苦难与委屈,此刻都被晏辰的爱治愈。
她期待着婚礼的那一天,期待着成为晏辰的新娘,与他携手走过余生的每一天。
因为她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只要有晏辰在身边,她就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