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与大宁最终达成协议,以西戎公主换回镇北将军之子薛定北。
薛怀义当着三军将士放言:\"我儿死不足惜,为国捐躯,乃是荣耀。\"他本欲拒绝,可部下们却纷纷跪地恳求:\"将军,西戎公主本就是少将军所擒,已为我军争得几日休整时间,若弃他不顾,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逍遥王亦亲自劝说:\"薛将军,薛公子在敌营多日,受尽折磨,若能归国,不仅能慰将士之心,亦可震慑西戎——让他们知道,我大宁并非无情之地。更何况当日薛少将军设计生擒了西戎公主,于危急时刻保下牧洲,功劳甚大。\"
萧离与刘钦差虽然面色不善,但也未加阻拦。
薛怀义沉默良久,终于叹息一声:\"罢了,就依王爷所言吧。\"
西戎大军如乌云般压在牧洲城外,黑压压的旌旗遮天蔽日,战马嘶鸣,刀剑寒光闪烁。城墙上,镇北军的弓弩手严阵以待,箭矢上弦,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袭。
多铎王子一袭玄色战甲,手持长枪,身后跟着被五花大绑的薛定北。他冷笑一声,猛地一提缰绳,战马嘶鸣着踏前几步,将薛定北推到两军阵前。
\"大宁的狗,还你们的少将军!\"多铎的声音在风中格外刺耳。
就在此时,牧洲城门缓缓开启。
阿依古丽一袭红衣如火,银甲点缀,长发飞扬,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缓步而出。她目光扫过西戎大军,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兴奋地朝西戎士兵挥了挥手,仿佛不是来交换人质,而是来赴一场盛宴。
多铎举起手朝她挥了挥,却见阿依古丽突然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萧离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萧离,\"她声音清亮,带着几分张扬,\"下次战场再见。\"
萧离一怔,没有言语。
多铎猛地拔出佩刀:\"阿依古丽!过来——\"
阿依古丽转过身,却没有看他,而是指了指薛定北,恶狠狠的说道:“下次亲自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朝西戎大军冲去!
薛定北与阿依古丽策马相向而行,扬起漫天尘土。多铎与萧离紧随其后。
多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离,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萧令主,久仰大名。\"
萧离淡然点头:\"多铎殿下,幸会。\"
正待转身之际,阿依古丽突然伸手扣住萧离的胳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萧离,记住我说过的话。\"
话音未落——
嗖!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箭矢如流星般直取薛定北!
\"小心!\"萧离猛地一拉薛定北的缰绳,两人连人带马猛地侧闪。箭矢擦着薛定北的战甲掠过,狠狠钉入身后的土地,箭尾犹自震颤不休。
城墙上顿时一片哗然!薛怀义瞳孔骤缩,怒吼道:\"放箭!\"
然而,约定的交换地点在双方阵营正中,早已超出己方弓箭手的射程。萧离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那支比寻常箭矢粗了一倍的箭杆,瞳孔骤然紧缩——
\"快走!\"
话音未落,第二支箭撕裂空气,直取薛定北咽喉!萧离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将那支箭生生斩落。可还未等他喘息,第三支箭已如毒蛇般袭来——
\"噗!\"箭矢穿透铁甲,直直钉入薛定北咽喉。他身体猛地一颤,双眼圆睁,直直向后倒去,重重摔在马下。
与此同时,阿依古丽与多铎也反应过来,银枪如电,双双袭向萧离。
萧离横剑格挡,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战场。两方的士兵也得到号令,向中间冲了过来。
阿依古丽的长鞭如灵蛇般猛然扬起,鞭梢破空之声尖锐刺耳。萧离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鞭梢前端,在手腕上迅疾地绕了一圈,借着这股力道猛地一踩马鞍,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从自己的战马上腾空而起。
\"驾!\"
他身形如鹰隼般矫健,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阿依古丽身后。冰冷的剑锋瞬间抵上她的咽喉,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破她细腻的肌肤。
\"别动!\"萧离声音低沉而危险,左手牢牢扣住阿依古丽的腰肢,将她牢牢控制在身前。
阿依古丽瞳孔骤缩,身后的西戎铁骑已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多铎见状大怒:\"放开公主!\"
萧离冷笑一声,挟持着阿依古丽猛地一提缰绳,战马吃痛长嘶,载着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牧洲的大营。身后跟着的军士纠缠厮杀起来,几名梅花卫护住萧离往城门口奔去。多铎追了一节,但碍于阿依古丽在萧离手上,最终只得恨恨的折返。
两军如潮水般狠狠撞在一起!
战马嘶鸣,铁甲相击,刀剑劈砍的金属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弓箭破空的尖啸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无比惨烈
\"杀——!\"
大宁的将士们怒吼着冲向西戎大军,长枪如林,刀光如雪。西戎骑兵则挥舞着弯刀,像黑色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两股洪流狠狠撞击在一起,战马嘶鸣着倒下,士兵们被撞飞出去,鲜血瞬间染红了牧洲城外的土地。
萧离带着阿依古丽逆向而行,阿依古丽也不是软弱女子,在马背上不停的袭击着萧离,但无奈两人离的太近,长鞭失去了优势,手臂又被萧离狠狠的禁锢着,她看着近在迟尺的牧洲城门,愤恨不已,忽然转过头去,狠狠的朝着萧离的脖子一口咬去。萧离今日只穿了软甲护住要害,被阿依古丽一口咬住,疼的向后一仰,差点摔下马来。
好在他们已经跑进了大宁军的范围之内,萧离捏着阿依古丽的胳膊,将其狠狠地掼到马下。
阿依古丽起身便对萧离怒目而视,正准备破口大骂,萧离冷冷的 扫了她一眼:“若想活命,就安静些。”
薛怀义穿着一身戎装,急急的冲着萧离走了过来,眼神强自镇定,但双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定北他…他….”薛怀义张了张嘴,却再难发出其他音节,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希冀。
“少将军咽喉中了箭,生死不知!”萧离看着薛怀义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射中了咽喉!”
薛怀义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背信弃义的西戎人,老夫定让你们为我儿偿命。”
“将军,箭是从东南方射出来的。少将军是身前中箭。”其中一名侍卫轻声说道!
一队人马从远处跑来,为首的小将说道:“将军,箭矢射来的地方乃是在东南角距离交换人质之地三十丈开外的一个小土丘,那边有两个足印,还有这个。”说着弓身低头,双手举过头顶,递上了一枚令牌。
这枚铁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但依然能看出精湛的工艺。它与如今军中通用的铭牌颇为相似——一边刻着所属军营的徽记,一边则刻着士兵的名字。然而此刻,令牌上赫然印着一个醒目的\"边\"字。
\"边?\"萧离低声重复,薛定北拿住令牌的手颤抖不已,厉声喝到:“在哪里发现的。”
那将官垂着头:“就在地上!”
萧离心中无声叹息,隔着三十丈的距离,能如此迅疾的连射三支重箭命中目的,除了穿云箭的后人关照,还能有谁。
他心中不解,边望带着黑风关照这些人出了牧洲,到底去了何处,而为何又要在交换人质的时候,故意射杀薛定北,还刻意留下边家军的令牌,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