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淳于钧和魏旭依着规矩,将随身携带的兵器上缴。
一路往御书房行去。
淳于钧不停地在脑中盘算着,一会儿见了仁明帝,要怎么跟他交代萧连廷之事。
顺便抖出宋云舒的身份,狠狠踩淳于燕一脚。
他暗道真是老天开眼,让宋云舒这潜逃了十年的罪犯和淳于燕扯上了关系。
天家皇子,私藏逃犯,瞒而不报,视为欺君喃。
他倒要看看,淳于燕这回还能怎么脱身!
淳于钧勾着唇角,抬步跨进御书房的殿门。
下一瞬,数个御林军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淳于钧眉头一蹙,双眼微眯,他道:“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太子淳于瑞缓步走上前,他面上神色严肃,厉声道:“给本宫拿下这个逆贼,即刻关押慎刑司!”
淳于钧大喝道:“慢着!皇兄这是何意,本王犯了什么罪,要收押慎刑司?”
淳于瑞面上不见往日温和神色,他眉目冷凝,“这就得问问你的好母妃了!”
“她昨夜拿着特赦令私闯乾坤殿,给父皇下了毒!”
“你的好舅舅萧连廷,通敌叛国,已经被父皇收押监狱,明日问斩。”
“而你,关键时刻却了无踪迹。”
“父皇已经下令,将你押去慎刑司审问。”
“有什么话,你还是跟刑部的人说去吧!”
“魏旭,你亲自押送他过去!”
魏旭领命,淳于钧被制住,他不甘心地道:“本王不服!让本王见父皇!”
“本王还有要事要跟父皇禀告!”
淳于瑞冷眼看着他,眸中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他挥了挥手,淳于钧就被众人押送着前往慎刑司了。
见淳于钧已经缉拿归案,淳于瑞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乾坤殿。
乾坤殿内,仁明帝半死不活地躺在龙床上,太医们轮流给他把脉,看诊。
皇后静静坐在外殿的软榻之上,面无表情地慢慢饮着手上的清茶。
仁明帝的死活,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死了更好,直接让太子继位,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做个闲散太后了。
待太子妃生产后,她就可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皇后兀自畅想着她未来悠闲自在的日子,淳于瑞走了进来。
他温声给皇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请母后安。”
皇后意思意思地摆摆手,问道:“淳于钧抓到了吗?还顺利吗?”
淳于瑞点头,“已经送去慎刑司了。”
皇后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这萧家人,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是不知道这萧允晚究竟藏哪里去了?宫里翻遍了都没找到。”
淳于瑞温声安慰道:“已经出动御林军去宫外搜寻了,母后不必忧心这些事,有儿臣和老七在呢。”
皇后心想也是,就没再过问了。
少顷,冯太医领着一群太医出来。
他带头跪下,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启禀皇后娘娘。”
“老臣和诸位太医们一起研究过了,陛下确实中毒了。”
“但具体是何种毒,恕臣等无能,实在是没有头绪,无从查起啊。”
冯太医说完,只觉整个人都泄气了一般。
今早,陛下还说,查不出来的话,就要他提头来见。
一上午他都在研究那茶水中的东西。
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多遍,他也没查出那茶水里究竟下了什么药。
眼看着下朝的时辰越来越近,冯太医觉得离自己死期也近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地等着陛下传唤时,等来的却是陛下吐血昏迷的消息。
冯太医只觉今日心绪起伏太大,寿数都被磨得少了好几年。
他认命般等着皇后和太子的责罚。
皇后问道:“陛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冯太医有些踌躇,左右看了看。
皇后见此,轻笑出声,她道:“冯太医不必如此,陛下的情况如何,你如实说便是!”
冯太医叹了口气,如实答道:“陛下身体亏空得厉害,先前还咳血数日。”
“如今只剩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微臣等几番为陛下施针和用药,都不曾将他唤醒。”
“陛下他现在,宛若活死人一般,陷入了无尽沉睡中。”
皇后和淳于瑞闻言,眸中皆是惊诧之色。
活死人!?
太监总管安顺祥也候在一旁,闻言眸中有幽光闪过。
他带头跪下,身后伺候的一干宫女和太监也跟着跪下。
他知晓,很快就要变天了呀。
仁明帝陷入无尽沉睡,没法儿再打理朝政。
太子监政顺理成章。
萧允晚不知所踪,萧连廷问斩,三王爷下狱。
看来,皇后和太子,总算是熬出头了啊。
皇后缓缓放下手中茶盏,她坐正了身子,严肃地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
“传本宫口谕,若是明日早朝,陛下还未清醒过来。”
“本宫会代陛下宣旨,由太子监政理朝,直至陛下清醒过来。”
说罢,她看向冯太医,温声道:“冯太医,陛下的身体,就还得让你们费费心了。”
冯太医闻言,明白了皇后话外的意思。
她不会怪罪太医院查不出病症,只用后续慢慢研究便是。
至于这研究,到底有咩有用,要研究多久,那就不太好说了。
冯太医也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人精。
他俯身恳切地道:“娘娘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医治的。”
皇后轻轻颔首,又转头对安顺祥道:“安公公,你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老人了。”
“今后,若无其他事,你便还是留在乾坤殿,继续服侍陛下吧。”
安顺祥闻言,很是感激地道:“奴才,谢娘娘恩典!”
安顺祥,早在皇帝第一次咳血的时候,就私下悄悄给皇后送过消息。
他此举的意图也很明显,就是想为自己寻得一块救命浮木。
皇帝身子日渐不好,殡天也是迟早的事。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像他这样伺候仁明帝的老太监,若是新主容不下的话,很容易某天就突然消失在偌大的皇宫里了。
皇后娘娘这种时候愿意多言一句,安排他的差事,想来也是愿意照付一二了。
仁明帝成了活死人,伺候他那就是再轻松不过的活儿了。
他果然没有选错人,皇后娘娘仁心仁德,会有福报的。
皇后安排完乾坤殿的事,起驾回了凤仪宫。
淳于瑞手里还有很多事要忙,便告辞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