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乘坐着小船,悠悠荡荡地朝着一艘画舫靠近。
画舫,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这是一艘庞大的楼船,远远望去,奢华的气派扑面而来。
船身之上,大大小小的灯笼错落有致地悬挂着,在夜幕中散发着暖黄而明亮的光芒,格外惹眼。
船上人影绰绰,往来穿梭。
小船缓缓靠近画舫的船尾,一名小厮赶忙放下跳板,恭迎来客。
李卫东抬步上船。
小厮眉眼间满是恭顺,招呼道:“官人请。”
李卫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朝着船舱内走去。
他一边漫步,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画舫内部。
小厮跟在一旁,适时开口介绍。
画舫内部雕梁画栋。
船舱的顶部绘着五彩斑斓的祥云与瑞兽图案,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木雕,花鸟鱼虫、山水人物,无一不精。
脚下的地板由上等红木铺就,踩上去有轻微的回弹感觉。
穿过后舱便是主舱。
主舱仿若一间大厅,舱内摆放着各种古朴典雅的家具,桌椅、屏风、博古架等,皆是用珍贵的木材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灯光透过精美的灯罩洒下,营造出一种浪漫而神秘的氛围。
舱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眼望去,不知多少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们或娇柔婉约,或明艳动人。
有的端坐于琴前,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有的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裙裾飞扬,如彩蝶翩跹,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此外,还有一些身着丫鬟服饰的女孩,在酒席之间来回穿梭。
除了莺莺燕燕之外,船舱内的客人倒是老少咸集。
他们都是书生打扮,各个手持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气度。
李卫东信步其间,随意寻了一处空位,悠然落座,而后吩咐小厮准备吃的喝的。
他在位置上坐着,耳畔不时传来那些客人的高谈阔论。
不多时,便对当下的状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今日登船的这些宾客,几乎都是准备参加今年乡试的秀才。
听他们的意思,大概是觉得平日里埋首于经史子集间日夜苦读,身心疲惫。
于是,相约一同登上画舫,暂且抛开案牍劳形,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陶冶一番情操,为枯燥的读书生活增添几分雅趣。
李卫东看着眼前这些秀才,一个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子们曼妙的舞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鄙夷。
这般做派,实在不像是什么正经读书人。
这时,船舱内忽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铜铃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片刻后,女孩甜美的声音响起。
“各位公子,我家小姐今日的开门题目已定。”
“出舞两美人,飘飖若云仙。”
“请各位公子一展才情,续写下半首佳句。”
李卫东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在画舫上再度听到此前不经意间吟诵过的李白的诗作。
李卫东的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不成……这是岳明暗中安排?
似乎,很有可能。
毕竟,他之所以登上画舫,便是岳明的提议。
此前在官道分别之时,岳明还特意叮嘱他,要抓住时机出出风头。
李卫东心中暗自嘀咕:想不到,老岳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背后竟然是这种人。
与此同时,在场的其他宾客全都眉头紧锁,做出一副冥思苦想之态,似乎都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应对之策。
更有甚者,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相互商量着怎样对出更为精妙的诗句。
片刻之后,席间忽有一人站了起来,悠然开口吟诵:“幽姿凝月魄,素影动星躔。”
声音清朗,在船舱中回荡开来。
这两句诗,还算不错。
前一句“幽姿凝月魄”,以月之魂魄作比,将美人超凡脱俗的姿态刻画得入木三分,仿佛舞女本就是月宫仙子临凡,浑身散发着清冷而迷人的光芒。
后一句“素影动星躔”寓意美人身姿轻盈,翩跹起舞,身影灵动飘逸,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星辰的运行轨迹都为之微微变动。
在场宾客,纷纷为之动容。
短暂的静默后,众人纷纷夸赞叫好,有的击节称赏,有的抚掌大笑,厅堂内顿时热闹非凡。
对出诗歌的青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着几分自得。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微微欠身,姿态谦逊地客气道:“献丑了。”
“我也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还望各位莫要见笑。”
“在座诸位,各位胜我之人不在少数,定能对出更为贴切、更为精妙的诗句。”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有几分矜持文雅,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对自身才华的得意。
李卫东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兴致。
出风头的时候,到了!
不过,他正欲起身出面,厅堂的另一侧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逸态惊尘客,狂歌动九天。”
这两句诗,倒也不错。
前一句,寥寥数字,将两位美人在舞动时所展现出的那种超凡脱俗、飘逸出尘的神态刻画得入木三分。她们的动作,恰似天外仙子,让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惊叹。
但是后一句“狂歌动九天”,却显得颇为突兀。
毕竟,此刻的现场,只有美人翩翩起舞,并未有任何歌声响起。
尽管如此,现场依旧有不少人纷纷捧场叫好。
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喝彩声此起彼伏。
整个现场的气氛热烈非凡。
这时,有一人轻轻咳了几声。
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好了,都别吵了,向公子要对了。”
这句话,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按下了喧闹的暂停键。
原本热闹非凡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显然,这位向公子在这群人中颇具影响力。
李卫东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
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锦衣的材质看上去柔软而光滑,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与周遭的其他书生相比,显得格外出众。
他的长相也颇为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而又谦逊的笑容。
向公子站定后,微微欠身,然后缓缓环顾四周,目光温和而亲切,客气地说道:“各位,在下献丑了。”
话语落下,在场的宾客们仿佛收到了某种默契的信号,瞬间热闹起来。
众人纷纷面带笑意,你一言我一语地客气起来。
有的人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满脸诚挚地说道:“向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此次对诗,定然是妙笔生花,绝佳之作!”
语气中满是推崇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向公子即将吟出的绝妙诗句。
有的宾客则轻轻拊掌,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高声赞叹:“向公子向来文思泉涌,出口成章,今日这首对诗,必将是惊世之作,让我们大饱耳福!”
还有的宾客一边点头,一边笑着附和:“那是自然,向公子的才情有口皆碑的,此次对诗,定能让我们见识到真正的诗坛佳作!”
听着一句句溢美之词,年轻公子哥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得意与满足之色。
他宛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身姿挺拔而自信,在场内悠然踱步。
他走到众人中间,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几分自得,随后开口吟道:“香风盈绮席,清韵绕琼筵。”
就目前的场景而言,确实比其他人所对的更为精妙。
前一句,寥寥数字,生动地描绘出美人翩翩起舞时,随之飘散出阵阵醉人的香气
香气袅袅娜娜,弥漫在坐席之间,让每一位宾客都仿佛置身于一个芬芳馥郁的梦幻世界之中。
后一句,将美人轻盈曼妙的舞姿与清妙的韵律巧妙地融合,韵律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筵席周围欢快地跳跃,为这场盛宴增添了一抹神秘而迷人的色彩。
一阵热烈的叫好声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各种夸赞奉承的话语如连珠炮般不绝于耳。
有人满脸谄媚地高呼:“向公子才情盖世,此诗一出,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开口之人,声音都夸张地变了调,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
还有人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附和:“没错没错,向公子辞藻华丽,意境深远,简直堪称诗中绝品,我等望尘莫及!”
言辞间极尽谄媚,恨不能将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堆砌到公子哥的身上。
公子哥听着这一句句令人骨头发酥的夸赞,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烈,嘴角高高扬起,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眼神中闪烁着骄傲与自满的光芒。
片刻后,此前出题的女孩再次开口,声音如同银铃般在现场回荡:“可有其他公子还有佳句?”
现场顿时有几人迫不及待地开口表示不会再有,其中一人更是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向公子一出便是绝句,我等自愧不如,哪还敢班门弄斧?”
其他人也纷纷随声附和,一时间,向公子的才情被捧上了天,仿佛他已经成为了诗坛的至尊王者。
公子哥仿佛一只开屏后沉醉于众人赞叹的孔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洋洋自得的气息。
女孩见此情形,眸光流转间,幽幽开口:“既然如此,就请向公子……”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卫东眉头一挑,朗声说道:“且慢。”
他的声音洪亮,在嘈杂的现场传开,瞬间打破了原有的节奏。
刹那间,一道道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地汇聚在李卫东的身上。
这些目光中,有疑惑、好奇,还有几分审视。
那位公子哥也不例外。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箭般射向李卫东,眼神中浓浓的不满清晰可见,
仿佛李卫东是一个突然闯入他华丽舞台的不速之客,破坏了他的完美时刻。
李卫东毫不在意,从容地站在那里。
这时,女孩莲步轻移,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盈盈地望向李卫东,轻声问道:“官人可是要对诗?”
李卫东正欲开口回应,却被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打断。
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儿地开了腔,带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向公子的对仗,已然是绝句中的绝句,堪称诗坛典范!”
“也不知道这位兄台有何大才,竟敢在这等场合献丑?”
说罢,他还与周围的人相视而笑,笑声中满是轻蔑。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哼,有的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出来班门弄斧。”
又有一人附和道:“可不是,不过就是读了几卷书,就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也不想想,这世间能人异士多了去了。”
言语间,充满了对李卫东的贬低与嘲讽。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向公子在此,他竟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是可笑至极!”
最后一人更是将嘲讽之意推向了高潮,说完还故意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引得周围不少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李卫东泛起一阵哑然。
眼前这些人的种种做派,他很清楚。
说到底,只是因为公子哥的身份非富即贵,在这群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需仰视的存在。
这些人便如众星捧月一般,不遗余力地捧着他、顺着他,极尽谄媚之能事,仿佛只要能让那公子哥展颜一笑,便能得到莫大的赏赐。
自己此时贸然出面,打破了他们精心营造的和谐局面,未免有些不给那公子哥面子。
甚至可以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时,向公子适时站了出来。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挂着一抹故作责怪的神情,说道:“各位不必如此。”
语气中带着几分劝诫,仿佛在为李卫东解围。
但他的眼中却毫无责怪。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李卫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真诚的笑容,说道:“在下向宇川,出自颍川向家,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李卫东对颍川向家毫无概念,不知其背后代表着怎样庞大的势力与复杂的门道,随口回了一句:“李卫东。”
向宇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紧接着再问:“兄台可是姑苏李员外的后人?”
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隐隐的期待。
李卫东心中瞬间闪过一丝恍然,向宇川是想知道他的家世。
他的家世寻常,也不打算攀炎附势,直接干脆地否认:“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向宇川原本还带着几分客气的表情立刻变得高傲了几分。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与轻蔑,问道:“兄台可参加今科秋闱?”
秋闱,便是乡试。
在科举的漫漫征途中,乡试如同一座巍峨的关隘。
无数读书人,前赴后继,不断地挑战。
唯有通过乡试,方能获得举人的身份。
中举,便拿到了通往会试、殿试的入场券。
唯有中举,才能实现入朝为官、光宗耀祖。
不过,李卫东对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科举之路并无多少兴趣。
此时听闻向宇川提及秋闱,他只是随口说道:“不参加。”
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向宇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神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卫东,问道:“难道兄台不想为官,为朝廷效力,造福乡里?”
李卫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说道:“本官已经为朝廷效力。”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宛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现场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李卫东身上,眼神中满是诧异与好奇。
方才还一脸傲然,满是不屑与轻慢的向宇川,脸色瞬间骤变!
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变得煞白,紧接着又迅速涨红,仿佛天边的火烧云。
他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急忙向前跨出一步,微微躬身,语气急切地问道:“敢问大人在何处高就?”
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慌乱与紧张,与之前的高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卫东神色坦然,目光平静如水,不紧不慢地说道:“青阳县,龙头关巡检。”
当向宇川听到“龙头关巡检”这几个字后,眼神中的紧张与敬畏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轻蔑与不屑。
他再度挺直腰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向宇川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仿佛李卫东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一旁,那些令人厌烦的阴阳怪气之声又如阴魂不散的幽灵般再次飘来。
“一个小小巡检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竟不知道天高地厚到这般地步!”
“就是,一个巡检不好好在自己的岗位上当差,竟还妄想着来对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哟,这位巡检大人,别光站在那儿干瞪眼呀,你倒是赶紧说说你憋出了什么对仗?让我们大家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巡检大人的‘大才’!”
这些人的语气满是轻蔑与不屑,充满了讥诮与挑衅。
李卫东将周遭发生的一切毫无遗漏地尽收眼底。
在他眼中,这些人的表现简直荒诞到了极点,可笑至极。
他们盲目地追捧权势,自大得不知天高地厚,仿佛这世间唯有他们才是真理的化身。
这些人,哪还有什么读书人的风骨?
完全就是一群梁的小丑,自顾自地表演着无聊的闹剧!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女孩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官人,请您对诗。”
李卫东微微转头,目光扫过四周,众人皆是一脸鄙夷之色,仿佛在等着看他的笑话,认定他根本拿不出像样的诗句。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清晰:“出舞两美人,飘飖若云仙。留欢不知疲,清晓方来旋。”,
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的表情就像是大白天突然撞见了鬼魅一般,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拳头。
他们很想说话,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卫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各位,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刚刚不口若悬河吗?”
“不是在笑话本官吗?”
“怎么这会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现场一群人,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中满是无措。
一张张原本写满嘲讽与不屑的脸,此刻就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洗刷过,只剩下尴尬与窘迫。
他们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极力想要再次嘲笑李卫东。
可李卫东方才吟出的这两句诗,与前两句严丝合,浑然天成。
此时此刻,他们就像一群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该从何处发力。
李卫东傲然而立,浑身散发着一种胜利者的强大气场,仿佛一位凯旋的将军,正睥睨着脚下的败军。
这时,向宇川强忍着内心的不甘与嫉妒,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大人好文采,真是妙笔生花,字字珠玑!”
李卫东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这算什么文采,不过是前些日子在丽春院休息,无意间有感而发,写的闲诗一首。”
这句话,仿若一把淬了毒的锋利匕首,直直地刺进了向宇川等人的心中,让他们不禁浑身一颤。
向宇川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问道:“这首诗的前两句,难道……也是大人所做?”
语气中隐隐还藏着一丝侥幸,似乎在期待着一个否定的答案,好让自己不至于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李卫东神色淡然,随口说道:“当然。”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向宇川等人瞬间如遭雷击,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击得懵了。
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羞愤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们心中翻腾涌动。
他们这才意识到,李卫东竟然是这首诗的原作者!
那他们之前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地对诗又算什么?
他们之前的表现,完全是跳梁小丑,简直是丢人现眼到了极点!
一时间,众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尴尬的情绪如藤蔓般在他们心中疯狂生长,让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此前出题的那个女孩对着李卫东微微欠身,柔声说道:“官人,我们小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