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到了,加更嘿嘿(?????)
那场跨越了七百年时光的沉睡,终究是在一个弥漫着特殊苦涩清香的院落里结束了。
云归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幽蓝的龙蜕微光,而是透过雕花木窗棂洒进来的、温煦得恰到好处的午后阳光,将细小的尘埃照得如同金粉般在空中浮沉。
身下是干燥柔软的锦被,带着阳光晒过后的暖意和洁净的气息。
他撑着小小的身体坐起来,茫然四顾。
这是一个不大但收拾得异常洁净的院子,青石板铺地,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丛嫩绿的草芽。
院墙一角,几丛修长的植物挺立着,叶片狭长如剑,深绿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光泽。
正是从那里,一缕缕清冷苦涩、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幽香,丝丝缕缕地弥漫在整个院落里,钻进他的鼻腔,缠绕着他的呼吸。
这味道……好熟悉。
云归程小小的眉头无意识地蹙了起来,像是被这气味勾住了心神。
他努力地在脑海里那片空茫的迷雾中搜寻,却什么也抓不住。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熟稔感,伴随着这苦涩的清香,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这香气,像一个固执而缄默的引路人,让他感到一丝奇异的、无法言说的安心。他喜欢这个味道。
它像一个无形的锚,在这片全然陌生的天地里,为他定下了一点模糊的坐标。
院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云归程立刻循声望去,心脏本能地提了一下。
待看清来人,那点小小的紧张又悄然消散了。
是将军。
那位在幽深洞窟里唤醒他,有着月光般白发和淡金眼瞳的将军。
只是今日的他,全然不同了。
他脱下了那身沉重威严的甲胄,换上了一身宽松柔软的烟灰色常服,料子看上去就极其舒适。
标志性的蓬松白发没有束起,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在阳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连那总是遮掩住一只眼睛的额发也梳理得服帖了些,露出眼下那颗小小的、颜色略深的泪痣,仿佛点睛之笔,让那张轮廓英挺的脸庞褪去了将军的威仪,显出几分邻家兄长般的清俊平和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袅袅的白粥和几样精致清淡的小菜。
“醒了?”
景元的声音带着自然的笑意,像初春消融的溪水,清冽又温和。
他步履轻缓地走过来,将托盘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目光落在云归程还带着初醒懵懂的小脸上
“睡得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伸出手,动作极其自然地用指背轻轻贴了贴云归程的额头,试探着温度。
那指尖带着微暖的体温,触感干燥而稳定。
云归程下意识地微微仰起小脸,任由他的指尖触碰,身体没有闪躲。
将军身上似乎也沾染了院子里那苦涩的清香,混合着他本身干净的气息,很好闻。
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
景元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他在石凳上坐下,将云归程抱到自己旁边的凳子上,高度刚好合适。
他拿起温热的玉碗和调羹,舀起一小勺熬得软糯喷香的白粥,细心地吹了吹,确保温度适宜,才递到云归程嘴边
“来,该吃东西了。”
云归程的视线却落在那托盘上几颗红彤彤的果实上,他喜欢这个果子,看上去像小灯笼很喜人。
咦?云归程突然顿住了,小灯笼是什么?他见过吗?
景元见他的视线落在果子上眼里带上一点笑意看着面前乖软的小团子
“乖,你刚醒过来,这些果子太硬,还不能吃。”
云归程有点可惜,但是他却没有过多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