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泽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的时候,庙宇已经被烧毁了,山上有着几座孤零零的坟堆,有两个人一直在等待着他。
看脸一定知晓是兵马司城的少将吴雷和御前侍卫统领林风,风泽看着两人问道:“冀风,冀雷,小姐去了哪里?”
“小姐去找小公子了。”冀雷回答道。
“少主,小姐说不必找她,她会在瀛洲与你会合,找到和找不到都会去瀛洲。”冀风又说道。其实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夙蕊已经把坟堆都已经堆好了,知道冀雪和冀雨都已经毙命,他们也无话可说。
当时,夙蕊不停的道歉,他们两人都默然了,也不曾说话,或许那个样子会让她更好过一些。
风泽对着一个坟堆上写着清珀之墓的墓碑上弯腰鞠躬了一下,随后直起身子说道:“现在都城是个什么情况?”
冀雷和风泽说了个大概的情况,安王百里尘云已经即位,因为有司鸿王爷的支持,百里尘云从头到脚都换了一个遍,把一些不忠之人甚至是一些曾经是林钟的势力拔除了之后。当然,这其中失踪的人就不算什么了,并且开始修顿朝堂,并且减免赋税三年以便休养生息。
说完这些还说了一下另外两国的情况,南理国的夙恒王爷的突然逝世,司鸿飞与安陵云卿完婚,继承南理国。而夕国也是大出血了一般,容成非趁着灾祸起兵造反,也是岌岌可危的时候终于登基了,但是没有个三五年的休养生息是不可能的。
目前来说,人界虽然破了结界,在一番的明争暗斗的战争下,倒又是进入了一个异常平静的状态了。
“南宫袭月可是找到了?”风泽问道。
“我们已经找了三个日夜,崖底的气流凶猛蓬勃,恐怕袭月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冀风没敢说出这句话。
风泽知晓那个崖底是个奇特的存在,或许南宫袭月并不在人界了,如果能活着便好,如果没活下来,他便是欠了她一辈子了,来世在偿还。
“回瀛洲。”风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冀雷和冀风相看一眼也跟随离开。
都城皇宫内
百里尘云一身黑红色衣裳,绣着金丝,一顶青玉冠束着发,他站在城墙上。
前几日在公主府邸发现了百里羽翎的尸体,已经发黑发紫,身体及其扭曲,眼耳口鼻还缓缓爬出几条虫,那个样子连收尸的人都害怕了。
所以百里尘云下旨焚烧了,建了一个衣冠冢,他也不想追究到底是谁害的,大概有几分猜到了,而那夕国的容三公主行踪不明,消失了。
就连夙蕊夙曦也消失不见了,南宫府邸又变成了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只有几个仆人打扫屋子。
夙蕊之前说过让他如果可以封皇贵妃为太后,百里尘云本就想下旨了,谁知她竟然与父皇一同消失了,只是留下信件说,国家便是交给他了。
这一瞬间,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继承了皇位又如何?好似这是一个常理,皇家中人总会失去掉所有的东西得到至高的权利。
百里尘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任风吹乱了他的发丝。
“圣上,内阁大臣求见。”旁边的徐少将说道。
百里尘云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心里不由得又感慨了一句,或许这些人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停留些许,便是离开了。
百里尘云在看了一眼整个郢帝都,夕阳的红照射在整个都城之内,隐隐有着凄厉的美,却不知这样美丽的都城葬送了多少性命。
夕国的百姓生活其实和桑秧国的没什么区别,只是民风更加开放,女子能经商能再嫁,相对于桑秧国的大家闺秀的教育,自由度更高一些。
夕国的主要都城有三个,以东南北命名,其中北城是最繁华的,也是贵族所住之地,尤其是夜晚的时候越发的热闹非凡。
而且北城有一种花,像个杯子似的,里头有着花蜜,加些露水便能饮用,只有在夏日开放,会让整个北城散发出清香清甜的味道,名为夕花,也是国花。
恰好这几日正是此花盛开之际,北城周围都弥漫在这种甜甜的香味里头,很多孩子会去摘来饮用。
容成非乔装打扮出来看看民生,见到有许多孩子都在偷偷舔夕花里头的花蜜,样子可爱又小心翼翼的。
他低头微微笑了,走近了北城最出名的酒楼,身后跟着两名随从。容成非上了二楼,径直走进了最里头的位置,看到旁边还有一桌的人,均是带着遮脸的帽子,看不清样貌,容成非也不在意,在这个世间还是有许多人很是奇怪的。
两个随从跟着他,见容成非坐下了,两个随从站在他的身后,很快的,小菜便是上来了,他简单的吃着,饮着小酒。
“容成钰可有消息了?”容成非低声问道。
“主子,没有消息,无缘无故在桑秧国消失了。”右边的随从回答道。
容成非冷哼了一声说道:“果然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主子,这个和亲公主自己跑了,我们与桑秧国?”左边的随从说道。
“无碍,新上任的帝皇现在与我一样忙于国政,这事休书一封也就罢了。”容成非看着外头的人群,虽说三个月过去,也只是恢复了些许的百姓的生活,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统一这大陆需得耗费一些时间了。
“主人,你让找的人依旧没信。”右边的随从低声说道。
容成非放下了筷子,饮了杯中的酒,辛辣的味道从喉间落入肚腹,他要找的是夙蕊,并不是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想知晓此人是否真的是死了,从桑秧国传回来的消息,便是如此,就连葬礼都已经举行了。
“主子,你要找的此人在桑秧国已经埋入土里,如何寻得?”左边的随从有些不解的小声说道。
“偏偏你主子就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容成非想到夙蕊那清亮的眼眸,总是很淡定的样子,偏偏就这么死了,没有蹊跷谁会信?如意册又落入谁的手里?
左边的随从还欲说些什么,被右边的随从劝阻了,容成非也皱起了眉头,他似乎太过执着了,随后他说道:“在追查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便是放弃。”
两位随从点头应好,但是脸上都有了轻松的神色,毕竟一国的帝君追查一个已经入土的别国郡主,那可不是件好事情。
再说了,在陛下的后宫中还有一位桑秧国的皇妃,此事要是被她知晓了,可不是要闹了许久,毕竟两国是经不起战争的洗礼了。
容成非可不知晓自己的随从心中想得什么,他看向窗外,悠悠的喝着小酒。
在隔了三四桌远处的一桌,那三人都带着遮住脸的帽檐,还有垂下来的面纱,他们正是失踪多时夙蕊和琉璃与青翼。
他们三个的五官敏感度都不低,平常人听不到的声音,在他们耳朵里却能听的清楚。
“小姐,连着容成非都找不到容成钰,我们是不是要换一个地方了?”琉璃小声说道。
夙蕊点点头,蒙着面纱的她看不到表情。
“这家伙对小姐还真的是很上心,明明郡主已死却还不放弃追查?”琉璃说道。
“不过是一个卑鄙的家伙,何须理会。”青翼对此人的印象可是不太好,三更半夜便是来掳个清白女子,就算是一国的皇子也是说不过去的。
夙蕊可是没有在乎容成非说的话,她只知道,夙曦和小庆子的失踪一定与容成钰有关,她与她的仇大了。不找到她,她心里永远放不下那些凄厉的死去画面。
如果连夙曦都找不到了,她就只剩下报仇这条路了。
“小姐,我们下一步去哪里?”琉璃轻声问道,他们夕国都找遍了,都不见那恶毒女人的踪迹,难道她去了南理国吗?
“在等几日,如果还没有行踪,我们便离开。”夙蕊说道。
“是的,小姐。”琉璃点头。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近日夙蕊说的话越发少了,也不知晓如何安慰她,毕竟一日找不到人,都是无法安慰的,夙曦在夙蕊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不亚于老清珀了,或者与风泽少主比拟了。
这一边陷入了沉默无话,另外一边倒是侃侃而谈起来了。
虽然说得都是一些民生问题还有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容成非又时不时的低头沉思,倒是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走。”夙蕊也没有要坐下去的想法,便起身,琉璃和青翼也赶忙起身,穿过桌椅的,经过容成非那张桌子前,突然的一阵风吹开了夙蕊的面纱。
容成非一瞥,就是那一瞥让他心神一颤。夙蕊赶忙抓住飞起的面纱,就在快步离开的时候就突然被抓住了手腕,琉璃和青翼差一点就拔剑了。
看到是容成非,方才收回了剑。青翼欲上前说话,被夙蕊摆手制止了,她说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容成非听声音也是很像,清清淡淡的,他没有松开手径直问道:“夙蕊可是你?”
“公子,你认错人了。”夙蕊直接说道,就想要挣脱容成非的手。
“抱歉,姑娘,可否让我见见你的脸,你的声音与我的一位故人非常相像。”容成非虽然是在询问,但是手中的力量也不曾放低,随时可能过来掀开她的面纱。
”可以的,可是公子切莫吓到。”夙蕊示意容成非可以放开他的手了。
容成非抱歉的笑笑,松开了手,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只是她伸手扶住,一步步的卷起来,本来要看见了又被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当她把面纱放到帽檐上,放下手,面前的三人都惊呼一声。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有些无法形容了,一点也不起眼,脸上还有一块大大的红斑,嘴唇还大小不一,说实话出门是应该披着面纱的。
夙蕊又把面纱放下了,容成非很有风度的道了歉,还给了精神损失费,就为他们刚才那一声惊呼。
夙蕊也毫不客气的收了,交给琉璃之后,便离开了。
而容成非从窗户那里看着夙蕊离开的身影,如果不是看过那张脸,她的身影也是非常像的,这世间上还有人如此像她的声音像她的身段,甚至是气质?
容成非转念一想,不对,他急忙的跑下酒楼,两个随从也是刚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追出来之后发现自个的主子站在大街茫然看着两边,随后苦笑了一下,就又走进了酒楼。
两位随从也是莫名其妙,今日的陛下很不冷静,随便抓着一个丑女的手,然后又一脸茫然站在街上,今日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