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一开,似乎雾气开了一条路,从庙门出来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是那个庙祝,夙蕊上前看了看他,只见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老态了。发丝也有一些些黑的迹象。
“您?”夙蕊有些好奇的问,但是并未说接下来的话,不知晓这位老庙祝是敌是友,她一直警惕着。
只见老庙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并未说话,夙蕊看了看周围,那些黑衣人竟是不见了,根本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那老庙祝还是保持那样的姿势,夙蕊深呼吸了一番,管他是龙潭虎穴先进去再说吧,她便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庙宇。
走进庙宇之后,依旧还是上一次她来的时候,那个雕塑用布匹盖着,香火似乎还是那样稀薄,但是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庙宇好像更干净了,应当是打扫过了吧。
“坐吧。”老庙祝拿了一个杌子放在她身旁。
“谢谢老先生。”夙蕊因为脚疼也不客气的坐下了。
而老庙祝也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杌子上,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她,尤其是她的脸,夙蕊说道:“老先生,为何这么大的阵仗请我过来?”
“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一模一样。”老庙祝说道,眼神中带着激动。
夙蕊奇怪的看着他,然后问道:“老先生,你认识我的母亲?”
老庙祝点点头,说道:“认识很久了,对了,你没有见过你的母亲。”说了一半,语气变得很唏嘘。
“是的,父亲母亲我都没有见过。”夙蕊说道。
“没有见过也无妨,你可是清璃与萧竹养大的?”老庙祝又问。
夙蕊闻言心里一阵诧异,他连清姨和萧叔都认识,难道他是他们的挚友吗?夙蕊点点头说道:“是的。”
“果然是不负所托。”老庙祝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老先生,你到底是谁,为何让我来这?”夙蕊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老庙祝摆摆手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之后,一切都会告诉你的。”
夙蕊呼了一口气,总感觉自己被压制了的感觉,这个老庙祝到底是谁,怎么这么清楚她的事情。
“他们可有教你灵力术法?”老庙祝可没有理会她的想法,继续问道。
“有。”夙蕊老实回答,但是随后补上一句:“但因为自己懒惰,所以并不厉害。”
“不厉害,那你是怎么离开那个离渊的?”老庙祝语气提高了说道。
夙蕊想到这个脸色赫然了,如果不是风泽,她根本就出不来,出来的时候还因为不会凫水伤得到处都是。
“这个,我是误打误撞出来的。”夙蕊喃喃的说道。
“误打误撞?”老庙祝看着她,面容有些不解。
夙蕊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并没有怎么细说,只是说了说怎么出来的,而且出来的时候还受了伤。
老庙祝听完之后,悠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会如此不济,身为人皇的女儿灵力如此之低,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
听到这话,夙蕊心里头也不舒服,硬气的说道:“哼,我的父母?可是有养育过我,自我出生便没有见过。他们又是否对得起我!”说完,清丽的小脸一摆,看也不看老庙祝。
老庙祝见此,便转过身子,踱步了几下,随即坐下了说道:“也罢,是不应该用这来要求你,要怪也是怪清璃本就良善,做不到严厉之事也是情有可原。”
夙蕊听到老庙祝似乎是在哄着自己,也没有怪责自己所说对父母不敬的话语,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不气了便转过身子来。”老庙祝眼利的看到她的细小动作。
夙蕊也不好意思对这一个老先生动气,万一他还是父母的至交好友或者是她的什么亲戚之类的,那也不好弄僵了。
“谁说我生气了?”想是这么想,但是说还是不能这么说的。
老庙祝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道:“你这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这倒是像你的母亲,就连善心也是如此。”
“何以见得?”这老先生说的话好似有根据一般。
“那日在山下你的侍女死了,我便见着了。”老庙祝说了一句。
“你见着了,为何不......”救字她在心中说了,一个老先生怎能救呢?她想得太多了。
“不是不救,而且救不到,就算下去她也会死了。”老庙祝说道。
夙蕊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香凝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只能怪自己救不了她,怪不了任何人。”
“逝者已逝,生者何谓伤怀,你已杀了害她的人,也算为她报仇了。”老庙祝确实看到了一切,也看到夙蕊杀人的画面。对此,他也知晓了她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当然,害我一次即可,但是害到我身边的人就不行,有仇必报,以牙还牙为何不可。”夙蕊是那种你伤了我第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警告过你之后一而再犯,那咱们便以生死论之,人定有良善,但是良善不是一味被欺的资本。
“说得好,但是为何不是第一次伤你,便以牙还牙?”老庙祝的眼中微微散着精光。
“人有错之,需得改之。”
“但是一次的纵容,你就会小命终结。”老庙祝说道。
“如果一次就被害死了,也怪我自己武功不济,甚至毫无防人之心,那是我自己自找的。”夙蕊说道。
“哈哈,这性子,莫说不像你母亲真的是无人不信了。”老庙祝大声笑着说道。
“老先生,你还什么要问的吗?你这样把我带来,恐怕很多人都在寻找着我。”算了时间,那两个丫头应当已经回到府里里吧。
“找便是找吧,他们找不到这里的。”老庙祝起身看着庙门外的一片浓雾。
夙蕊也看向庙门,浓雾飘不进来,一直徘徊在门前,连门前的树木都看不见了,更不用说是阶梯了。她正想问问,谁知又听见老庙祝说道:“你的仇人很多呀,刚刚又有一批黑衣人来杀你。”
听到这话,夙蕊就想起她们莆下车之前,两方的黑衣人打了起来,不过现在细想一下,老庙祝的黑衣人是黑衣总是闪着丝丝缕缕的银光,应当还是在黑衣里加了银线。
“是的,起先我都以为所有的黑衣人都是来杀我的。”夙蕊不由自主的又摆出了脸色。
“你也打伤了我的人,头破血流的。”老庙祝回过身子之后指了指头。
“要不是没有说清楚,我也不至于会动手。”夙蕊说道。
“这倒是怪老身吩咐去的人没有说清楚了。”老庙祝看着她说道。
“那是。”
“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人揣着黑心在害人,你的父母也是这般被害的。”老庙祝眼神流露出一丝丝的无奈。
夙蕊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然后老庙祝又接着说道:“害人之心可以没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是知而不做,你的想法很好。”
“那老先生你为何找我来此?”夙蕊问道。
老庙祝又坐下了,面对着她说道:“老身与你父亲相识了几千年了,具体多久,老身已经忘记了,按照辈分来说或者是与和你父亲的交情来说,按理老身是你的亚父。可是自小这亚父便不再你的身边,实属不称职啊。”
“那老先生可是与清姨认识?”夙蕊问道,虽然问话很平静,但对老庙祝说的话心里有着一阵的波澜。原来这是世间还有认识她父母的人。
老庙祝叹了叹气说道:“他是我的一母同胞的妹妹,老身本名叫清珀。”
夙蕊震了一下,原来清姨自己所画的肖像与她眉目相似的男子便是自己的哥哥,她还曾经取笑过,为何清姨要画这男子,她只是叹了气,说道:“他已经死了。”
她记得画上的男子飘逸不凡,有着不雅的气质,可是眼前的人,苍老不说,还弓背佝偻,哪有半分画上人儒雅风流的味道。
“是不是觉得老身不像,都过了千年了,身上的灵力都用来维持这庙宇了。”老清珀说道。
“身上的灵力用来维持这庙宇?”夙蕊看了看这庙宇。
老清珀没有正面回答这话只是说道:“此次老身找你来,只是你父亲托我给你的东西,要交托于你手上罢了。”
“可是,我有很多的疑问,有些不明。”夙蕊并不急着拿到父亲所托的东西的。
“那你问?”
“为何你又知晓我一定是他们的女儿,我叫什么名字你可知晓?我父母亲的是谁,姓甚名谁又知晓?”夙蕊连问了两个问题。
“你名叫夙蕊,按你入离渊的日子来算,一千年整。你的父亲是千万年前人族的人皇素和君,母亲是妖族女帝夙心。”老清珀缓缓道来。
“所以你的全名应当素和夙蕊,可是这已经不打紧了,夙蕊随着你母亲的姓便好了。”老清珀又看了看庙里的被布遮掩的雕塑。
“那他们为何要把我打入离世之渊?他们是否已经......”夙蕊问道,最后一句始终没有问出来。
只见老清珀起身又坐下,又来来去去的走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后,坐下说道:“你可是清楚你父亲母亲被谁人给害了?”
夙蕊摇摇头说道:“清姨从来不说,只是告诉我父亲母亲是谁人而已。”
“如若你想听,那我便说与你听。”老清珀的眼睛望向门外的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