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特制的内燃机车撞碎南泽站障道时,徐正声正用止血带捆扎肋间的伤口。驾驶舱闪烁的鬼火绿仪表盘上,泼水节倒计时跳转为猩红的00:00:00。
\"是尸油燃料车!\"白若瑜撕开被蛊虫咬烂的防化服,胸前的弹孔竟渗出翡翠黏液,\"钢轨接缝被酸融了,这趟车会带着整个虫巢冲进界河!\"
徐正声的齿间咬碎陆尘遗留的追踪器,微型屏幕上跃动着副市长办公室的平面图。当机车碾过塌陷区时,车头铲起的腐蚀液里浮出半具女尸——褪色的粉紫筒裙上别着禁毒局特别行动组的徽章。
林晚夏的耳骨在污水里泛着珍珠白。
\"这不是她。\"白若瑜的解剖刀突然横在徐正声颈间,\"你看颅腔里的海马体形状...\"
刹车片与铁轨的尖啸盖过话音。机车冲进地下溶洞的瞬间,徐正声看见了二十年来最魔幻的场景:坍塌的禁毒局地基下,百米长的日军生化实验室如同怪兽骨架,培养舱里的畸形胎儿正随着蛊虫振翅抽搐。
莎朵的银哨声在管道中折射出多重回声。
\"民国三十四年,731部队在这里试验人体虫巢。\"白若瑜的手电扫过锈蚀的日文铭牌,\"他们把孕妇和疟蚊关在液氮舱,生出的孩子能操控声波频率。\"
徐正声的军靴踩碎了玻璃安瓿瓶。淡蓝色气体喷涌而出,在战术手电的光束里显影出副市长签署的铁路私有化文件——签字笔的墨水混着翡翠粉。
机车突然九十度侧立。仪表盘炸开的火花映出控制室尸体胸口的纹身——双头蛇缠绕着tramm集团的狮徽。徐正声抓住垂落的电缆,靴底摩擦钢壁的火星照亮驾驶座的碎玻璃,上面黏着林晚夏的半枚指纹。
\"他们修改了基因表达序列!\"白若瑜突然被酸液喷中后背,\"这些蛊虫能模仿宿主的人格记忆,你的林晚夏两年前就...\"
剧痛让尾音变调。徐正声用牙齿撕开急救包时,机车重重砸进地下水脉。漂浮的培养舱碎片中,上百具蜂后克隆体缓缓睁眼,银哨挂链在锁骨处闪着冷光。
绝境突围
莎朵的蝴蝶刀从通风管掷出,刀刃反射的缅甸经文在墙面灼烧出逃生通道图。徐正声撞破培养舱的刹那,冷冻的林晚夏克隆体突然咬住他的手腕。
\"这不是声波控制。\"白若瑜将高压电棒捅进克隆体腹腔,\"是神经突触的量子纠缠!\"被蛊虫群遮蔽成血橙色,他能听见缅甸雇佣兵的军靴正在逼近——三长两短的脚步声,带着克钦独立军特有的暗号节奏。\"他们往信号塔去了!\"白若瑜的吼声混着弹壳坠地的脆响。暴雨复又倾盆,酸性的雨滴在她防化服表面蚀出蜂窝状孔洞。那团粉紫色的影子正在信号塔楼梯间游移,丝绸筒裙被腐蚀成褴褛布条。徐正声抬手点射的瞬间,雷光劈开乌云,他分明看见林晚夏的脸叠在莎朵的肉身上,左眼是未婚妻的温柔眼波,右眼却是蛊虫的复眼冷光。
蛊虫群组成的黑潮涌入驾驶舱。徐正声扯断克隆体颈间的银哨链,六棱柱形的哨孔突然开始虹吸毒雾。当第一缕晨曦穿透溶洞裂隙时,他看见了铁轨尽头的界碑——以及站在碑顶的莎朵。
她胸前的警用对讲机正在播放葬礼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