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火车站的暴雨将月台浇成铁灰色的汤锅,徐正声后槽牙死死咬住槟榔,刺鼻的辛辣混着牙床渗出的腥甜在舌尖爆开。望远镜镜头里划过缅北山丘般起伏的雨帘,最终定格在9号站台的紫色筒裙上——那女人割包的动作快得诡异,刀片翻飞时竟泛着缅甸翡翠特有的荧光。
\"徐队!孕妇被劫持!\"对讲机的杂音撕开空气,玻璃窗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两年前他亲手给林晚夏戴上银哨的那晚,未婚妻的指尖也泛着这种病态的绿光。
钢化玻璃在军靴下爆裂,徐正声纵身跃出二楼。冷水管爆裂的蒸汽卷着缅甸山椒的腥辣呛入咽喉,持刀女人的筒裙扫过消防栓,后颈处的蝴蝶刺青正随着哨声振翅。
那是他刻在婚戒内侧的图案。
蝴蝶刀擦过耳垂的瞬间,某种液体顺着刀刃滴落。徐正声用舌尖舔了舔溅到嘴角的液体——带着林晚夏最爱的柠檬草香,以及铁锈味的回声。
\"想听银哨是怎么吸食活人血的吗?\"女人的缅语像是沾着毒蜂的尾针,锈迹斑斑的消防斧劈开蒸汽帷幕,\"每个满月夜,你未婚妻都要给虫后喂三毫克脊髓液。\"
暴雨将两人的影子钉在铁轨上,徐正声的六四式手枪刚抬起,女人颈间的银哨突然发出超声波尖啸。枕木缝隙里钻出成串白蚁,瞬间覆盖了轨道间浸泡雨水的通缉令——林晚夏被锁链吊在蜂窝状洞穴的照片正在虫足下分解。
\"知道为什么选南泽吗?\"女人甩出三枚翡翠戒指,在积水中拼出残缺的铁路图,\"这里的铁轨下面埋着九千具活棺,每具棺材里都...\"
货列进站的汽笛声碾碎余音。徐正声翻滚躲过横扫的斧刃,子弹贯穿女人左肩时,月台下方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沼气裹着缅甸红土冲天而起,成群黑翅甲虫乘着气浪扑向候车室,撕咬声瞬间盖过泼水节的象脚鼓点。
\"这是见面礼。\"女人踉跄着翻过护栏,\"等虫后尝过禁毒英雄的血肉,你家晚夏就能从活棺材里爬出来了。\"
徐正声的军刺卡在锈蚀的铁丝网里,目送那抹紫色消失在货运列车的阴影中。对讲机传来陆沉变调的嘶吼:\"徐队!老挝车厢里全是...全都是人蛹!\"
法医白若瑜摘掉沾着脑浆的橡胶手套,手术刀挑起的神经索正规律抽动。三天前禁毒队的无头尸体送检时,脊椎末端黏连着半枚翡翠戒指。此刻当她用紫外线灯照射戒指内侧,铁轨路线图正在解剖台投下血色光影。
\"1995年铁路私有化案。\"她对着守夜的实习警冷笑,\"那些投资商把活人浇筑进枕木当隔音层,现在报应要来了。\"赌场霓虹将杨小雨的眼泪染成紫色。她攥着父亲的老怀表缩在通风管道里,表盖上\"杨克诚\"三个字正被血迹晕染。楼下的缅甸荷官突然掀翻轮盘赌桌,象牙骰子蹦跳着滚到锈蚀的通风口——六点血红的那面黏着破碎的警号牌。
\"你爸活不过泼水节了。\"赌场老板阿灿的纹身枪抵住她耳后,\"不过放心,毒蛆会在你子宫里把警徽的图案...啊!\"
枪声和少女的尖叫同时撕裂雨幕,赌场后巷的缅甸运尸车突然爆胎。腐烂程度不一的断肢从帆布下滚落,每条残肢的骨髓腔里都蠕动着翡翠色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