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沙砾抽打在面甲上,君无痕的战马踏着冻硬的土地,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冰碴。雁门关的城墙已在视野尽头若隐若现,灰黑色的轮廓刺破低垂的云层,城楼上飘扬的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蛰伏的巨兽扬起的鬃毛。他忽然勒住缰绳,身后数千骑兵的铁蹄声汇成震耳欲聋的浪涛,却在触及这片神秘的土地时,诡异地变得沉闷而遥远。
掌心传来灼痛,君无痕低头望去,贴身收藏的兵符竟在甲胄下发出幽蓝的光。那光芒如活物般顺着血管攀爬,在手腕处勾勒出古老的纹路,像是某种沉睡千年的图腾正在苏醒。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三日前深夜,他在书房研究雁门关地形图时,烛火曾诡异地化作同样的幽蓝,案头泛黄的古籍无风自动,书页间滑落半幅残破的舆图,边角处模糊的字迹写着“龙脉锁钥,天命所归”。
“将军!前军探马来报,离关隘还有十里!”副将的吼声穿透寒风。君无痕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被远处城墙下一片闪烁的光点吸引。那些光点在雪地上明明灭灭,像是散落人间的星辰,又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当他催动战马再行数百步,光点骤然汇聚成一条蜿蜒的光带,沿着山脉走势延伸,最终没入雁门关的地基深处。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君无痕却感到热血在血管中沸腾。他翻身下马,手掌按在结满冰霜的土地上。地底传来低沉的共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震得他指尖发麻。记忆深处,幼年时随父亲游历山河,曾在某座道观听老道士讲过:“天下雄关皆有灵脉相护,雁门扼守九边,其下镇压着一条自昆仑而来的龙脉。”难道此刻苏醒的,便是传说中守护华夏疆土的地脉之力?
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出凛冽的弧光。君无痕稳住身形,却见自己的影子在雪地上诡异地拉长,轮廓渐渐与身后巍峨的城墙重叠。一种超越生死的平静突然涌上心头,他仿佛看到千年前,同样的风雪中,无数先民挥舞着简陋的兵器,用血肉之躯筑起这道防线;又仿佛看到未来,关隘在战火中崩塌又重生,而守护这片土地的意志,如同地脉般永不断绝。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君无痕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威严。他解下披风,任由朔风掀开甲胄,露出心口处正在发烫的兵符。幽蓝的光芒愈发耀眼,与天边翻滚的乌云碰撞出细密的闪电。远处传来沉闷的雷鸣,却不是来自天空,而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后发出的怒吼。
副将策马赶来,脸上满是担忧:“将军,风雪将至,为何不...”话音戛然而止,他瞪大双眼看着君无痕周身萦绕的光晕——那光晕由细碎的光点组成,渐渐凝聚成甲胄的形状,纹路与兵符上的图腾如出一辙。君无痕望着雁门关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他终于明白,自己并非孤军奋战,这片浸染着先民热血的土地,正将守护山河的力量,注入他的血脉。
雪越下越大,却无法掩盖地脉中涌动的力量。君无痕翻身上马,高举玄铁剑,剑尖指向前方的关隘。在他身后,数千骑兵感受到这股神秘的力量,纷纷握紧兵器,齐声呐喊。声浪冲破云霄,与地底传来的共鸣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守护战而战。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君无痕与秦苍终于抵达了边关重镇——雁门关。这里地势险要,是抵御北狄入侵的重要防线。
然而,当他们踏入雁门关时,却发现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城墙破旧不堪,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缝,士兵们士气低落,训练也毫无章法。
秦苍脸色铁青,当即下令召集所有将领开会。在营帐中,秦苍严厉地斥责道:“你们看看这雁门关,成何体统?北狄即将进犯,你们却如此懈怠,若真打起仗来,如何抵挡敌军?”
众将领纷纷低下头,面露羞愧之色。其中一位年长的将领站出来说道:“将军,实不相瞒,近年来朝廷对边关的拨款时常不足,我们有心修缮城墙、加强训练,却苦于没有足够的物资和银两。”
秦苍听后,眉头紧皱,心中明白这其中定有猫腻。但当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他说道:“从今日起,立刻着手修缮城墙,加强士兵训练。所需物资,我会派人回京城向皇上奏明。”
君无痕也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将军,大敌当前,我们务必齐心协力。我会亲自参与训练,与各位同甘共苦,定要让雁门关恢复往日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