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凝结着细碎的露珠,这座藏在群山褶皱里的小镇便在吱呀的木门声中苏醒了。它像是被时光遗忘的琥珀,静静地躺在蜿蜒的小河臂弯里,连空气都带着几分慵懒的陈旧感。
镇口的老槐树歪着枝干伸向天际,树皮皲裂的纹路里藏着几代人的故事。树下的石磨盘早已停止转动,却成了老人们最爱的聚集地。张阿婆的藤椅总摆在朝阳的位置,竹编的蒲扇摇得慢悠悠,和对门卖豆腐的李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谁家的母鸡昨天下了双黄蛋。这些絮叨了几十年的家常,混着远处包子铺飘来的面香,在晨雾里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穿过仅容两辆自行车并行的老街,灰瓦白墙的民居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墙面斑驳的痕迹里,依稀可见褪色的标语,记录着某个年代的激昂。家家户户的木门都半掩着,偶尔探出一只打哈欠的花猫,或是飘出几句带着乡音的叮嘱。裁缝店的老式缝纫机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和隔壁铁匠铺的叮当声遥相呼应,编织出小镇独有的生活韵律。街角的杂货铺还保留着玻璃柜台,瓶瓶罐罐上落着薄灰,铁皮青蛙、虎头鞋这些老物件,像是时光的标本,静静等待着某个怀旧的目光。
镇尾的石桥横跨小河,栏杆上雕刻的石狮子早已没了威风,被岁月磨得圆润可爱。河水不紧不慢地流淌着,倒映着岸边垂落的柳枝和洗衣妇人的身影。清晨常能看见王大爷划着小船,船舷挂着竹篓,慢悠悠地撒网捕鱼。傍晚时分,炊烟从错落的屋顶升起,在暮色里晕染成淡淡的青灰色,混着饭菜的香气,给小镇披上一层温暖的纱衣。
小镇的集市设在镇中心的空地上,逢三六九赶集的日子最是热闹。挑着扁担的老农带来新鲜的蔬果,竹筐里的青菜还带着晨露;扎着头巾的妇人支起小摊,售卖自家腌制的咸菜和手工绣品。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却并不嘈杂,反倒透着股亲切的烟火气。卖麦芽糖的老汉推着木车缓缓穿行,铜铃铛的声响总能吸引来一群追逐的孩子。
夜幕降临时,小镇又恢复了静谧。路灯昏黄的光晕里,飞蛾绕着灯泡盘旋,偶尔有晚归的农人踩着月光回家。远处传来犬吠声,断断续续地传向山的另一边。仰望星空,银河清晰可见,密密麻麻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让人恍然觉得,在这个远离喧嚣的角落,时光都放慢了脚步。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甚至连像样的霓虹灯都少见。但正是这份古朴与宁静,让小镇成了浮躁世界里的一片净土。它像一本翻旧了的书,每一页都写满了平凡而温暖的故事,在岁月的长河里,静静诉说着最本真的生活模样。
经过几日的奔波,君无痕等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这个小镇宁静祥和,与京城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在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柳若璃这几日跟着他们风餐露宿,早已疲惫不堪,一到客栈便回房休息。
君无痕和秦苍则在楼下的大堂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如今我们虽然暂时摆脱了追杀,但皇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派人四处搜寻我们。”秦苍忧心忡忡地说。
君无痕点点头,“义父,我觉得我们先在这小镇暂避风头,同时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看看朝中局势有没有变化,顺便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您。”
秦苍沉思片刻,“也只能如此了。无痕,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还有那位柳姑娘,这次若不是她,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提到柳若璃,君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是啊,她一个女子,能有这般勇气,实属难得。”
这几日,柳若璃在客栈里也渐渐恢复了精神。她时常帮着客栈老板娘做些杂活,老板娘对她很是喜欢。
一日,柳若璃在客栈门口帮忙晾晒衣物,君无痕走了过来。“柳姑娘,这几日辛苦你了。”
柳若璃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不辛苦,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只是不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君无痕将他们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柳若璃听后,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我可以帮忙。我认识一些在京城做生意的朋友,说不定能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君无痕看着她,眼中满是感激,“那就有劳柳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