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忆里里的凌风,从来都不是眼前这个用平静语气说着可怕话语的陌生人。
\"凌风...\"
她下意识地唤他的名字,仿佛刚刚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已经过去了几万年。
凌风的眼神微微一动,却很快恢复如常。
他抬手想要帮凤婉整理一下她的发丝,但凤婉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凌风抬起的手一顿,暗了暗眼神:\"婉婉,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要与皇兄商议。
来人,将凤小姐与这两人送回房间,好生伺候着!\"
“是!”
整齐的一队侍卫,从黑暗中走出来,几人抬着小七与春桃,还有一个小宫女搀扶着凤婉,就要往寝宫走,但凤婉没有动,那小宫女也就乖乖等在那里。
刚刚凌皓喊人的时候,是没有人出来的,凌风太可怕了,不仅朝中大臣,就连这些侍卫宫女、太监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凌风,既然这个天下已如你囊中之物,你为何还要留着朕?是为了羞辱朕吗?”
凌皓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御花园内,带着几分沙哑与不甘。
他死死的盯着凌风,眼中布满的红血丝,像是一张蛛网,想要网罗住视线里的一切。
凌风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凌皓:\"皇兄又何必自轻自贱?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会羞辱于你?\"
\"兄弟?\"
凌皓冷笑一声,\"朕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再说了,你本就不是朕的兄弟,你只是父皇捡回来的一个野种罢了!\"
凌风的眼神骤然一冷,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皇兄,成王败寇,自古如此。父皇当年不也是踩着叔伯们的尸骨登上皇位的吗?至于你......\"
他缓步走近凌皓,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留着你,自然是因为你还有用。\"
凌皓浑身一颤:\"你......你想做什么?\"
\"也许,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凌风直起身,拍了拍凌皓的肩膀,\"来人,送皇上回寝宫休息。记住,要好生伺候。\"
\"是!\"两名侍卫上前,架起凌皓。
\"凌风!你不得好死!\"凌皓挣扎着怒吼,声音渐渐远去。
御花园内重新归于寂静。
凌风负手而立,望着渐沉的夜色,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凤婉,眸中情绪难辨。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皇贵妃那边,暂时还不能动,他父亲这个边关大将,本王现在还得用他,所以这次的毒酒,本王记下了,她迟早都是要还的!”
凤婉抬头看着凌风,感觉现在的凌风很陌生。
她发现,与从前不一样,以前多见一次面,就会多了解一些他,对他就多熟悉一分。
而现在,他们每多见一次面,就会变得更加陌生。
凤婉没有回头,迈步往前走去,后面侍卫们抬着春桃与小七紧紧跟着。
夜风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轻柔的风,却刮得她脸颊生疼,直疼到心底。
寝殿内,烛火摇曳。
凤婉坐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空空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
“小姐……”春桃虚弱地靠在榻上,声音沙哑,“你……没事吧?”
凤婉回过神,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你和小七的都已经解了,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小七趴在另一侧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却仍倔强地抬起头:“小姐,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还请小姐责罚!”
凤婉轻轻摇头,走到小七身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傻丫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今日你与春桃被迷晕,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
没想到天天鼓捣这些玩意儿,竟然差点把我们三人都送进去,这皇贵妃可真是好手段。”
春桃挣扎着坐起身,眼中含泪:“小姐,还好你没事,是翎王救了我们吗?”
春桃的记忆停留在晕倒前的那一刻,她偷偷斜眼看着自家小姐。
毕竟那个动作有些羞人,春桃想问,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凤婉垂下眼眸,长睫掩去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低声道:“嗯,是翎王派人将我们送回来的。”
“小姐不开心,为什么?难道小姐与王爷又吵架了?”
春桃与对面的小七对视了一眼,小七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了春桃的继续发问。
窗外,一阵风吹过,窗户边上的烛火摇曳得更加剧烈,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殿内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左一下右一下的扭曲着,如同此刻凤婉的心,被扭得不成了样子。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恢复,这几天应该会很忙,无论如何,你们小姐现在也算是朝廷命官了,而且这名声也算打响了。
迎接我们的,将是我凤婉商业帝国的崛起,万事具备,只欠行动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寝殿时,凤婉已经梳洗完毕。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眼下带着淡淡青黑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曾经的凤婉每天脑子里全是研究课题,天天加班,也从来没有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小姐,您昨晚又没睡好。\"
春桃端着早膳进来,看上去精神还有些不佳,但比昨日强了太多。
凤婉转过身,接过春桃手中的托盘,\"你们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毒刚解,应该多躺躺。\"
\"奴婢没事了。\"
春桃摇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凤婉,\"小姐,今早宫里传来消息,说皇贵妃被禁足了。\"
凤婉的手微微一顿:\"是吗?什么原因?\"
“听说是,昨日夜间她忤逆了皇上,皇上一生气就让她禁足一个月!”
春桃若有所思的看着凤婉。
“小姐,我们的毒可能就是皇贵妃派人下的,那皇上是不是间接的为我们报了一点小仇啊?”
凤婉脑海里冒出了昨日夜间凌皓质问自己的画面。
她与他的纠葛,其实就只是先皇的那一纸诏书。
而现在中间站着一个翎王,虽诏书还在,但也早已名存实亡。
凤婉知道,自己再也不用担心嫁进宫的事情发生。
但是凌皓那双绝望、悲戚的眼神,总是回荡在自己的眼前。
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与这些人打交道。
兄弟两的形象在自己的脑海里忽然就颠倒了一遍。
凤婉放下手中的碗筷,瓷勺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春桃,去准备一下,我们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