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水凉出院的日子,这也就意味着,她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除了相熟的飞电或人和伊兹,还有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也来到了医院。
“给。”
刃唯阿将手中的密匙数据递给了清水凉,话说的很清楚,“这是从艾姆斯从警方手里拿过来的修玛吉亚杀害人类的证据。”
清水凉伸手接过,神色有一瞬的怔然:“…是阿泉的数据。”
“没错。”
刃唯阿没有否认,在飞电或人警惕的目光下,十分直接:“很高兴看见今天你能够出院,但有一点,不要尝试唤醒他,否则,我不会手软。”
如今的飞电集团和艾姆斯在天津垓的带领下,正在逐步封杀修玛吉亚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天津垓新研发出来的哉亚连接器,代替修玛吉亚在社会中的正常运行。
“谢谢。”
清水凉并非不知好歹,尽管刃唯阿在天津垓手下做事,但对方能将阿泉的数据还给她,就已经足够了。
“这没什么。”
刃唯阿扬了扬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总之,下次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飞电或人不明白:“既然你能将数据交给清水,就证明你并非对修玛吉亚无情,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在天津垓的手下做事?”
刃唯阿冷了眉眼,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这不关你的事。”
说罢,她便转身打算离开,清水凉忽然开口,叫住了她,是提醒,也是警示:“天津垓太自负了,也太小看了亚克,你在他身边,小心点。”
刃唯阿沉默不语,片刻,才微微偏过头,声音既轻薄,又有着莫名的坚定:“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吧。”
飞电或人眼见人离开,苦恼的挠了挠头,末了感叹了一句:“真是个不好理解的人啊。”
伊兹可爱的歪了下头,微笑着调侃道:“或人社长,还有的学呢。”
飞电或人无奈耸肩:“或许是吧。”
清水凉倒是没有那么多感慨,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枚再熟悉不过的指环,在飞电或人的欲言又止中,再次戴了上去。
熟悉的禁锢感既令人心安,又莫名的有些…悲伤。
清水凉转头,对上了飞电或人担忧的眼神,待脑中纷乱的思绪静了静,才道:“走吧。”
“不去看看樱井小姐吗?”
飞电或人轻声提醒,清水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攥着的密匙数据,摇头:“待一切结束后,再去看吧。”
她不想让状态本就糟糕的奈奈姐再为她担心。
飞电或人尊重清水凉的决定,便没有再劝,也没有问一直以来在她身边照顾的雷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没有出现。他帮忙拿着清水凉出院的行李——一个不算大的行李箱,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那就走吧,清水。”
……
黎明小镇
“当初的你不惜自毁也要违抗亚克大人命令,现在怎么回来了?”
灭冷冷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是因为那个人类死了,所以你回心转意了吗?”
“雷。”
雷倚在一旁,嗤笑:“别这么看着我,灭,我回来自然是因为我想通了。”
迅的眼里却写满了怀疑,当日对方维护人类的一幕仍历历在目:“真的吗?可若是雷不做些什么的话,我们可是不会再信任雷的哦。”
雷没有意见:“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毁掉零一?还是哉亚?”
这副坦然过头的态度让迅的态度也跟着明媚了起来,忘性极大的跑到雷的身边,揽着他的肩膀,一副搞事的模样,兴奋的对灭建议道:“呐,灭,我们一起来做坏事吧!”
“别胡闹,迅。”
灭否决了这个不靠谱的提议,“现在最该做的,是将亡从不破谏的身体中分离出来,只有这样,我们灭亡迅雷站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聚。”
闻言,雷推开了迅缠人的手臂:“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将亡安全带回来。”
“迅,你和雷一起去。”
灭的意思很明显,他愿意给雷这个机会,却也要有人在旁边见证他的决心,换而言之,就是监视。
迅眉眼弯弯,举起双手,是再开心不过的模样:“好——”
这回真的变成丧家之犬了啊。
数不尽的混乱与撕扯过后,不破谏暂时压制住了亡的意识,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竟然和自己的仇人——修玛吉亚,物理意义上的融为了一体。
真是可笑。
“不破。”
遵循天津垓的命令,刃唯阿找到了不破谏的位置,因为担心而渐渐走进的脚步却被不破谏怒声呵止:“别过来!!”
不破谏双目通红,身上混合着无法发泄的暴躁气息:“为什么…”
刃唯阿不忍的抿了抿唇,下一秒,被失去理智的不破谏强硬的攥住手臂:“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亡的事情,我一开始并不知道…”
“抱歉…”
眼见不破谏如此痛苦,刃唯阿能做的却只是苍白的道歉,还是到了后来,她才知道…哉亚给他们两人执行植入假面骑士芯片的手术时,不破谏的芯片数据被天津垓动了手脚,加入了亡的数据,作为一个工具而存在,被天津垓所掌控,她…也是一样,无法违背天津垓的命令,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
她明明…早已清楚这一点,可看见不破谏痛苦的样子,她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抱歉…抱歉…”
即便手臂被攥的生疼,刃唯阿也没有挣扎,像是在赎罪,又像是无法面对不破谏撕心裂肺的质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句又一句道歉从口中吐出。
“刃…”
不破谏终于不再失心疯似的自我折磨,松开了手,失魂落魄的问她,“假如我变成了修玛吉亚,你会杀了我吗?”
刃唯阿猛的抬头,再也无法压制心中情绪的她狠狠拉着不破谏的衣领,哪怕是略微的哭腔也掩盖不住她的震惊:“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人类啊不破!才不是修玛吉亚!”
不破谏顺着脖子上强硬的力道低下头,对上了刃唯阿慌乱的微红眼睛,无神的喃喃,亦是反问:“现在的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被控制的我…真的还能算是人类吗?”
这个问题,刃唯阿…无法回答。
“求你…”
刃唯阿强行从生涩的喉咙中挤出了几句话,想要突破自我的意识与天津垓下达的命令反复对抗,让她的大脑一阵生疼,耳朵也被尖锐的耳鸣所充斥,无法再聆听周边的一切。
“别这么想,我会…疯掉的。”
此刻,两个被控制的“工具人”,一个在碎掉的边缘徘徊,一个亲自动手试图修补,最后…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