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永瑞已然成长为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他总是喜欢在月圆之夜,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洱海畔,轻轻地抚摸着那块自小佩戴的雪莲玉佩。
那块玉佩在月光的映照下,会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拼凑出若隐若现的古老阵法。
有一天,他在整理家中的旧物时,意外地发现了母亲珍藏的《蛊经》残卷。那泛黄的纸页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默默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而在这残卷之中,竟然夹着尔泰当年手绘的向日葵书签,那书签宛如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在岁月的长河中依然绽放着鲜艳的色彩。
与此同时,京城突发异象。钦天监观测到荧惑守心,宫中古井涌出黑水,水面倒映出青铜鼎的虚影。新登基的小皇帝连夜召见永琪,递上一卷密档:\"皇叔,朕查到当年苗疆之事另有隐情,有人暗中修复了青铜鼎......\"密档末尾,赫然画着一朵枯萎的向日葵。
永琪展开密档的瞬间,枯黄的宣纸上突然渗出暗红水渍,在枯萎的向日葵图案周围晕染成蛛网般的纹路。小皇帝猛地后退半步,烛火在风檐下诡异地明灭,映得墙壁上两人的影子扭曲如妖。“皇叔可知,这密档是在冷宫最深处的枯井中发现的。”少年天子喉结滚动,“看守太监说,井底夜夜传来锁链拖拽声。”
与此同时,远在大理的小燕子正对着铜镜簪花。银钗突然脱手坠地,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尔泰模糊的面容。他的唇瓣张合,却被呼啸的风声撕碎话语。院外,她亲手栽种的向日葵齐刷刷转向北方,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蜷曲,根茎处渗出黑色黏液。
永瑞的玉佩在怀中剧烈发烫,烫得他锁骨处的胎记突突跳动。当他策马赶到京城郊外,整片槐树林都笼罩在猩红雾霭中。树干上密密麻麻刻满苗文咒符,每道划痕里都嵌着风干的向日葵花瓣。忽有冷风卷起枯叶,露出树下半埋的青铜残片——正是当年被击碎的鼎身,缺口处缠着一缕熟悉的雪松香发丝。
深夜的紫禁城,永琪循着密档线索潜入冷宫。腐烂的檀香混着腥气扑面而来,他举着火把照亮斑驳墙壁,赫然发现有人用朱砂反复书写同一行字:“引蛊者血,万蛊之钥”。脚下青砖突然塌陷,他坠入漆黑地窖,火把照亮的刹那,瞳孔骤缩——数十具穿着太监服饰的尸体跪成环形,每个人心口都插着半截断箭,箭尾系着褪色的向日葵绢花。
而在青铜鼎残片附近,永瑞正被一群黑袍人包围。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令他寒毛倒竖的脸——那是伴读的面容,却有着尔泰转世后的眼睛。“永瑞少爷,你以为封印了青铜鼎就能高枕无忧?”那人指尖划过少年颈间胎记,“你身上流着的,可是打开‘蛊门’的钥匙。”话音未落,黑袍人同时结印,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蛊虫如黑潮涌出。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破风而来。小燕子掷出的短刀钉入地面,激起金色符咒;尔泰转世挥剑成莲,剑气所过之处蛊虫灰飞烟灭。“带永琪离开!”尔泰大喊,却见伴读突然扑向永瑞,手中匕首直刺他心口胎记。小燕子毫不犹豫地挡在儿子身前,匕首刺入肩胛的瞬间,她颈间玉佩迸发强光,与永瑞的胎记产生共鸣。
整座京城开始震颤,冷宫地底传来震天轰鸣。青铜鼎的虚影穿透宫墙,悬浮在紫禁城上空。伴读癫狂大笑,身体化作黑雾融入鼎身:“尔泰,你永远不知道真相——当年福伦灭苗疆,是为了阻止你们姐弟唤醒真正的蛊神!”鼎身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古老图腾,一道暗紫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指苍穹。
暗紫色光柱撕裂云层的刹那,整个京城陷入诡异的血色黄昏。青铜鼎虚影中,伴读的面容扭曲变形,化作一个头戴骨冠、周身缠绕蛊虫的虚影——正是百年前被封印的蛊神残魂。永琪握着密档的手骤然收紧,泛黄纸页上的枯萎向日葵竟在血泊中舒展花瓣,显露出被朱砂掩盖的苗疆祭祀图。
\"不好!这是'血祭开天阵'!\"尔泰转世挥剑劈开袭来的蛊虫,剑刃却在接触黑雾的瞬间腐蚀出斑斑锈迹。他转头望向永瑞,少年锁骨处的胎记正疯狂跳动,宛如心脏一般:\"他们要借引蛊者血脉,让蛊神重临人间!\"
小燕子捂住流血的肩膀,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温润的玉质突然变得滚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苗文:\"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双莲并蒂,方破幽冥。\"她猛然抓住尔泰的手腕:\"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吗?'闯祸的本事,你第一,我第二'!\"
话音未落,永瑞突然挣脱束缚,周身泛起诡异的蓝光。蛊神虚影发出震天咆哮,无数蛊虫顺着光柱俯冲而下,将众人逼至墙角。永琪挥舞长剑护在众人身前,却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扭曲生长,化作无数藤蔓缠住他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小燕子将玉佩狠狠摔向地面。玉碎的瞬间,两道金光冲天而起——正是尔泰和姐姐的魂魄。姐姐的虚影手持弯刀,劈开蛊神的攻击;尔泰则化作流光,没入永瑞体内。少年眼中闪过熟悉的笑意,抬手结出古老印诀:\"以我引蛊之血,逆施乾坤!\"
地面突然裂开万丈深渊,洱海之水竟逆流而上,在半空形成巨大的莲花屏障。永琪手中的软剑泛起雪莲光辉,与永瑞的力量遥相呼应;小燕子拾起玉碎,以鲜血为墨在空中书写咒文。三股力量汇聚的刹那,青铜鼎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蛊神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被强行拖入深渊。
伴读的残魂在消散前,突然发出尖锐的冷笑:\"你们以为结束了?福伦的密室里,还有......\"话未说完,便被汹涌的蛊虫吞噬。永琪的瞳孔猛地收缩——父亲临终前,曾反复叮嘱他千万不要打开书房第三道暗门。
尘埃落定,尔泰的魂魄逐渐透明。他望向小燕子,眼中盛满温柔:\"这次,真的要把守护你的任务交给永瑞了。\"永瑞含泪点头,锁骨处的胎记化作一枚金色雪莲纹身。远处,洱海泛起奇异的光芒,一朵巨大的向日葵破水而出,花瓣上流转着熟悉的雪松香。
深夜,永琪带着众人潜入福伦旧宅。当暗门缓缓开启,密室中央的檀木匣内,静静躺着半卷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个从未在任何典籍中出现过的神秘之地:蛊神祭坛。而在地图角落,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向日葵,花瓣上还凝着一滴未干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