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护士的指引,很快就来到了温子成和俞娇娇的病房。
该说不说,温子成是真的爱啊。
即便被俞娇娇害得变成了太监,却还是担心俞娇娇分去其他病房会被自己爸妈派人欺负,于是还是强硬的要求医生必须将他放在自己的高级病房内。
于是就看到,本来还挺宽敞的高级病房里,愣是又多添了张小床在大床边上,那小床上还趴着一个光着屁股的俞娇娇。
因为事发突然,俞娇娇又嫌弃医院的公用裤子脏,死活不愿意穿,只能这么光着。
本来还以为不会有人过来,毕竟他们这个手术也蛮尴尬的。
不曾想,就是有温成灰和黎方尽这种不怕尴尬,甚至是贼爱看他们出糗的人,越尴尬他们越要来。
不过嘛……
黎方尽眼睛眯了眯,眼疾手快一把将温成灰推了出去。
“老公你出去,里面辣眼睛你不能看!”
温成灰被推得一个踉跄,很想说,他开启伴侣模式后,除伴侣以外的人裸露的特殊部位,在他眼里都会自动变成马赛克。
但他的身份实在是不好暴露,嘴巴张了张,也只能委屈屈的挡在门口当门神了。
关门前,他还有些不舍,一把拉过少年,俯身亲了亲黎方尽额头,“有事喊我,我就在这里。”
“知道了知道了。”敷衍的应付两声,看对方表情实在委屈。
黎方尽索性拽住男人领带,将他脑袋强行拉下,吧唧一下亲在他唇上,以示安抚。
声音之大,听得屋内暂时无法动弹的两人的嘴角抽搐。
他们刚做完这种难以启齿的手术,现在当着他们的面撒狗粮,真的好吗!?
腻歪了一会,黎方尽似是终于想起他们,这才整理了一下,重新走进病房。
随便拉了张椅子,他直接坐在了病房内的电视前。
“俞娇娇看到你还活着,我真难过。”
俞娇娇眉头跳了跳,“你这个贱人,你害我进监狱,你现在还敢在这,嘶——!”
“唉哟,你可小声点吧,你们在婚礼上大战的直播都火遍全球了,你要是不想等会记者听声寻来,你随便嚷嚷。”
“你说什么!?我明明就让人断掉直播了!你,嗷!嘶——!”温子成心中一慌,激动的想直起身,结果一样扯到伤口。
特别他位置特殊,一疼起来,简直要命,那张经常黝黑的脸,一下煞白煞白的,额头上瞬间沁满汗珠。
看得黎方尽连连摇头,“啧啧,都让你们小声点了,事先声明等会记者来了,我可不帮你们拦着。”
“嘶……你……你到底来干嘛的!看我笑话的话,你看够了可以滚了吧!”俞娇娇强撑着怒吼。
他最讨厌的就是在黎方尽面前低人一等,如今又是这么个情况,他一整个又羞又恼,偏偏又拿黎方尽毫无办法。
“这就生气啦?”黎方尽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发丝,顺便调整了一下白净耳朵上银白色的耳夹。
抬手时,一枚带着钻的男士婚戒,无比贴合的佩戴在少年的无名指上,灯光折射,差点晃瞎了俞娇娇的狗眼。
不等俞娇娇说什么,黎方尽似是调整好了耳夹,抬眸继续笑道,“我来干什么的,我当然是来给我温堂弟讲讲当年真相的呀。”
一句话,俞娇娇脸色瞬间白了。
“你闭嘴!你说什么真相?!你不就是嫉妒我抢了你二十年的富裕生活,抢了你二十年的爸妈吗!?我还给你就是了!那样没钱没势的一家子,我才不稀罕!”
‘诶?又开始直播了!今天这个瓜,吃的可爽,每次都有售后!!’
‘卧槽好白的一个屁股!’
‘又翘又白,要是温二少不要了,可以分享给我玩玩吗,我可以给钱!’
‘楼上的,你也真是不挑哈……’
‘话说,这个场景是,病房吗?看着挺豪华的,咋床一个那么大,一个那么寒碜啊?’
‘就是说,床那么大,温二少咋不干脆跟他小娇夫睡一起得了。’
‘来了来了,最新消息!二少刚刚手术完,确定不能人那个啥道了~你们懂得哈~’
‘卧槽!?真的假的?’
‘那咱们二少也太惨了吧,好可怜哦~(但我看得好开心是咋回事!)’
黎方尽通过耳机里的声音,确定直播已开后,这才继续道。
“嗯……那对父母嘛,说实话你就算想要,我也没打算抢。”他身板往后一靠,笑得乖巧,“毕竟他们,可不配当我父母~”
“呵,说得轻巧,你不也是看他们现在没落了,所以才嫌弃的吗!”
俞娇娇冷笑一声,自以为看破了黎方尽的想法,殊不知,并非每个人都跟他一样,爱财如命。
黎方尽一直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一对爱他的父母,哪怕只有一个也行,日子清贫点也行,不是每个春节都能穿新衣服也行。
只要家里氛围温馨,爸爸妈妈不要天天找各种理由骂他打他,甚至打骂他也行,但他希望是对方真的想他好所以才打的他,就跟龙国千百万个家庭那样,简简单单的幸福,他就知足了。
但是这对他来说,终是奢望。
“行了,你也不用转移话题。”黎方尽烦躁的挥了挥手,冷声打碎了俞娇娇的小伎俩。
不就是想让他伤心?想让他绝望,让他提不起说其他事的心情?
曾经他确实是这样的,因为俞娇娇一两句炫耀的话,就能伤心难过一整天。
但现在,拥有了温成灰全部偏爱的黎方尽,已经不再稀罕俞娇娇说的那点东西了。
他转头看向一脸狐疑的温子成,扬起了一个对方十分熟悉的笑脸,“温堂弟,或者我喊你小哥哥,你会比较熟悉?”
三个字,温子成眼眸瞬间瞪大,似乎有一段记忆强势挤入他的脑海之中。
是了……
他当时被变态杀手抓走后,看谁都像坏人,哪怕对方是跟他一样被抓来的小孩,他也警惕着不敢吐露真名,生怕他们里面夹杂了一个杀手的同党。
一直到第二天,那变态又抓了一个小孩回来。
那个孩子瘦瘦巴巴的,看着跟个瘦猴一样,身上穿得破烂还全是伤,唯有那双黝黑的杏眸明亮而清澈。
那是一双没有被世俗欲望沾染过的眼睛,早熟的他一眼就陷入其中,也知道这样的人,不会是杀人狂的同僚,于是对他有了些亲近。
只是怕小孩口无遮拦,他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只让对方,喊自己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