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开不开堂口,警方都不会放松对他的监视,他又怎会放在心上。
一些小社团,搞个香堂收个小弟,还得提防会不会被警察抓个正着。
可到了苏天义这个级别,警方若要动手,都得先仔细掂量掂量。
首先,想扳倒他,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不论涉及黄、赌,还是面粉,都要能拿出真凭实据才行。
而面粉这一块,苏天义确实没碰过。
正如他对外宣称的一样,他对贩毒深恶痛绝。
当然,口号虽响亮,但其实也只是象征性喊喊而已,真正避而不碰的也只有面粉一项。
至于其他方面的罪证,警方根本找不到。
之前死去的督察黄俊德,曾试图用栽赃的方式陷害苏天义,结果反而引起警队内部的非议。
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是栽赃。
关于苏天义的名声,整个警界都知道。
至于其他如赌场、娱乐场所之类的生意,法人代表都不是苏天义本人。
一旦出事,他也完全可以撇清关系,毫发无损。
再加上,苏天义如今有了专属的法律顾问,在警方眼里自然更难处理了。
于是,关注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同样的,警方也不敢贸然动手抓他,生怕引发什么难以收场的风波。
“义哥好,我是我们老大太子的手下,特地代表他来给义哥送一只金猪。
我们老大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就不亲自来了。”
在基哥之后,太子派出了手下,带着一只大约一斤多重的金猪来到苏天义这里,送上礼物后便离开了。
虽然太子本人没有到场,但还是安排了小弟送来金猪。
由此可以看出,太子并不想站队,选择的是中间路线。
太子之后,紧接着就是灰狗、阿超等人,也都是派人送上礼品前来道贺。
至于肥佬黎,则干脆没有露面。
陈耀就更不用说了,他早已不是有话语权的人物,而且苏天义也没派人通知他。
最后令人意外的是,大佬b竟然让陈浩南亲自过来。
“大佬b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天义心中暗自揣测。
“义哥。”
陈浩南走到苏天义面前,神情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阿南来了,请进。”
苏天义看着陈浩南,脸上挂着笑意说道。
而跟在陈浩南身后的包皮和巢皮两人,苏天义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巢皮倒是没怎么在意,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筹划开店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可他又不能直接退出洪兴,所以打算开个小店,平时也不用频繁露脸。
但包皮就不一样了。
他还想往上爬,还渴望出人头地。
在包皮心里,就算比不上陈浩南,至少也不会比山鸡差多少。
凭什么山鸡能当上话事人,而自己却不行?
还有就是大天二。
他也听说了,大天二去了濠江,负责那边的业务。
好吧,就算他包皮不如山鸡,那他连大天二都比不过吗?
对于苏天义的漠视,包皮心里有些不满,但他不傻,知道不能表露出来。
“正好可以和山鸡还有大天二叙叙旧,大天二明天就要去濠江了。”
苏天义望着陈浩南,眯着眼睛笑道。
说实话,在苏天义看来,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里的表现,陈浩南的能力比起山鸡来说,确实略逊一筹。
“南哥,你来了。”
陈浩南刚到,山鸡和大天二立刻迎了上去。
他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是真正出生入死的兄弟。
“听说老二你升职了?恭喜啊。”
包皮看向大天二,语气里带着羡慕,却又透着几分酸意。
他心里其实很不服气,恨不得取代大天二的位置。
为什么这些兄弟一个个都混得比自己好?
陈浩南是他的大哥,从一开始就是,他不说什么。
剩下的四个人里,包括山鸡、大天二、巢皮和他包皮,一直以来地位都是差不多的。
但如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其他人一直在往前走,而他自己却一直在后退……
山鸡现在已经是个大佬了,手下有不少小弟,在铜锣湾一带也颇有名气,被称作“山鸡哥”,甚至有人还戏称他为“鸡王”。
还有大天二。
当初在南哥手下时,除了山鸡之外,他包皮是排第二的,连大天二都得往后靠。
可现在呢?大天二马上就要去濠江办事了,这一趟只要不出岔子,回来就是正式的大哥身份。
就连最不起眼的巢皮,如今日子也比他过得舒坦。
开了一家小咖啡店,每个月收入五六千,虽说不算多,但也轻松自在。
反观自己包皮,现在最尴尬。
往上冲不动,往下又不甘心像巢皮那样做生意过日子。
现在,每月只能靠b哥和南哥合起来给个两三千块度日。
这些钱,对包皮来说根本看不上眼。
凭什么陈浩南拿那么多,到他这里才一千?打发乞丐吗?
种种不满,包皮一直藏在心里,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转眼间,该来的也都到了,苏天义也不再等待,下令开始准备香堂仪式。
“吉时已到,请关帝爷……”
流程一路走下来其实并不复杂,最后只需天养生等人跪地盟誓,拜关帝,模仿当年桃园三结义的样子,整个仪式就算完成。
“等一下!”
就在天养生等人正要起身敬香的时候,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外面是谁?”
苏天义眉头一皱。
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打断,无疑是在所有江湖兄弟面前狠狠扇了他苏天义一记耳光。
“是我。”
话音刚落,只见司徒浩南带着何勇以及一众东星成员走了进来。
“东星社,湾仔区话事人,五虎之一‘擒龙虎’——司徒浩南。”
司徒浩南直视着苏天义,语气郑重地报上自己的名号。
湾仔和铜锣湾本就相邻,更准确地说,按港府的行政区划,铜锣湾一部分属于湾仔区,另一部分则归东区管辖。
距离这么近,以前双方只是听说过彼此的名字,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这是苏天义和司徒浩南第一次真正碰面。
……
“洪兴的事,你们东星来凑热闹,是要砸场子吗?你们越界了!”
基哥上前一步,对着司徒浩南大声喝道。
在内部,基哥一向是个墙头草,谁都不硬碰。
但在对外时,他可不是那种容易退缩的角色。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
司徒浩南扫了基哥一眼,随后手指一伸,直接指向苏天义。
“苏天义,你是不敢出面吗?”
“你真以为自己是谁?你说一声让义哥出来,义哥就得听你的?”
骆天虹与阿东跨前一步,冷冷地盯着司徒浩南。
“行了。”
苏天义缓缓起身,随口说道:“基哥,天虹、阿东,你们回来吧。”
“是,义哥。”
一听苏天义开口,骆天虹与阿东便退了回来。
“阿义,你别担心,我支持你。”
基哥往回走时,顺口对苏天义说了一句。
苏天义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可问题是,就凭基哥那点实力,又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把这份情记在了心里,毕竟在这江湖里,哪怕是一句简单的话语,也是一种态度。
“司徒浩南,你今天带人闯进来,要是说不出个像样的理由,今晚你就别想走出铜锣湾。”
苏天义直视着司徒浩南,语气平静却透着压迫感说道。
虽然语调不疾不徐,但谁都听得出来,这话里藏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理由?”
司徒浩南冷笑一声,目光直逼苏天义:“你要我给你个理由?我还想找你苏天义讨个说法呢!你当我们东星是好欺负的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天义微微皱眉,盯着司徒浩南问道。
“什么意思?”
司徒浩南冷哼了一声,视线扫过苏天义身后的天养生等人,然后语气冰冷地说道:“他们是我们东星的人,现在你们洪兴要给他们开香堂收编,这算怎么回事?
你苏天义是根本没把我们东星放在眼里,公然挑衅是不是?
如果是这样,那我司徒浩南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东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战迟早要来。”
按照江湖规矩,如果天养生等人确实是东星门下弟子,那么洪兴擅自为他们设香堂收人,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不仅仅是抢人那么简单,更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表现。
看起来是件小事,但在江湖上,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除非是两个势力差距悬殊的情况,弱的一方才会忍气吞声。
否则,像洪兴和东星这种同级别的社团,谁也不会轻易低头,甚至一场全面冲突都在所难免。
今天司徒浩南来的目的,就是要苏天义给个交代。
谈得拢就罢了,谈不拢,那就只能动拳头。
而一旦打起来,就不只是他跟苏天义之间的较量,而是整个东星和洪兴之间的对决。
直到一方被打服为止。
“你说阿生他们是你东星的人?”
苏天义看着司徒浩南,冷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