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拍桌而起,内心怒火滔天:合着苏天义骂你时,你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轮到我稍微提两句,你就这么跳?
“你以为你是谁?装什么大尾巴狼?”大佬b回敬道,“少他妈给我摆谱!有种咱们就约在北角马宝道,看我不打得你连屎都拉出来!”
肥佬黎也不甘示弱,迎头怼回去:“就你?你也配说这话?别以为叫个‘大佬b’就真成人物了,在我眼里,你也就是个b罢了!有种冲我来,带着你的人随便挑地方,反正今天这事咱得见个真章!”
骂完之后,肥佬黎只觉得全身舒畅无比,仿佛刚才被苏天义压下的所有怨气,此刻全都在大佬b身上发泄了出来。
就算请十个按摩女郎也没这般爽快。
“你……”
大佬b指着肥佬黎,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当场犯心脏病:这人简直太可恨了!
他仅仅表达了一个观点,却引来了肥佬黎连珠炮般的斥责。
而肥佬黎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堵住了大佬b的嘴:
“要是有种,你就带着你的人到北角的马宝道来,看看我能不能打得你屁滚尿流!”
这句话对大佬b的打击尤为沉重。
在过去,若是在铜锣湾的地盘上,大佬b多半会选择应战。
然而如今时过境迁,他刚接手旺角的地盘,手下人手寥寥无几,大多还效忠于靓坤。
此刻的大佬b不过徒有虚名,需要时间慢慢招募和培养势力。
因此,肥佬黎这番话正中他的要害,让他无言以对。
不只是大佬b,现场所有人都没料到肥佬黎会如此强硬地反击,整个议事厅瞬间陷入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嘿,有种你跟苏天义说这话啊!”
就在一片沉默中,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宁静。
虽然语调不高,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顺着声音望去,说话者正是陈浩南身后那个叫做包皮的小弟。
“包皮,闭嘴!”
陈浩南脸色骤变,低声呵斥道。
“山鸡,掌嘴!”
苏天义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下达指令。
“是,义哥。”
山鸡神色凝重地站起身,走到包皮面前。
陈浩南看着山鸡的动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啪!”一声脆响,山鸡一巴掌甩在包皮脸上。
“这次就给你个教训,让你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序。”苏天义冷眼盯着包皮,语气森然,“苏天义这个名字,是你随便能叫的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天义此举无可挑剔,甚至还能显示出他的宽宏大量。
毕竟对于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人,轻则一顿打骂,重则直接废掉也是常有的事。
随后,苏天义转向大佬b,微微一笑:“大佬b,你这位小弟实在有些莽撞,我就帮你管教一下吧。”说完,便不再理会大佬b,转头专注于其他事务。
此时的大佬b面色铁青,既恼怒于包皮的失礼行为,又因对方那句话倍感羞辱。
那句“嘿,有种你跟苏天义说这话啊”,无疑是在公开场合下承认了自己的弱势地位——这种话可以心知肚明,但绝不能被众人听见。
大佬b强压怒火,看向陈浩南,冷冷说道:“阿南,回去之后要好好教导他做小弟的本分。”
“是,b哥。”陈浩南连忙点头答应,心里却暗暗叹气。
对于包皮这样的蠢货,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在这种关键场合说出如此愚蠢的话,简直是自寻死路。
就算你会说话,也得看场合;更何况,你根本就不会说话!
只是此刻人多眼杂,陈浩南也不便当众责备他,打算回去后再好好跟他谈谈。
此时此刻,陈浩南深刻意识到,让自己的弟兄充当手下,实在是件棘手的事情。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说得太透,反倒容易伤了弟兄间的和气。
可要是完全不说,似乎又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浩南心中纠结不已,却不知包皮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包皮也明白,自己刚才确实说错了话。
但问题是,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吗?
更何况,动手打他的还是山鸡——曾经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
“不就是你山鸡混得好了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陈浩南呢?明明自己的弟兄被人打了,居然连句话都没替他说!
这一刻,包皮几乎对所有人都产生了怨恨,却没察觉到,苏天义安排山鸡动手,其实是在给陈浩南和他自己留足了面子。
否则,若是换成其他人出手,那才是真正丢脸的事。
正因为如此,陈浩南才不好开口为包皮撑腰,毕竟对方已经给了足够的体面,再闹下去只会显得不知好歹。
“咦,怎么这么安静?”
靓坤推门而入,看到议事厅里一片寂静,忍不住疑惑地问了一句。
往常这里要么高谈阔论,要么互相吹捧,从没像今天这般冷清过。
然而对于靓坤的提问,众人竟然无人应答。
最后,还是靓坤身边知情的小弟凑近耳边低声汇报了一番。
听完之后,靓坤不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大佬b,同时暗自惊讶于肥佬黎的表现。
谁能想到,那个平日看起来憨厚的肥佬黎,居然口才如此了得?
竟敢当着大佬b的面直截了当地驳斥,甚至将对方逼得哑口无言、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想到这儿,靓坤心底对大佬b顿时多了几分轻蔑。
“咦,阿耀呢?”
靓坤刚准备开口说话时,忽然发现陈耀不在场。
以前他还总是尊称“耀哥”,但现在身份不同了,作为话事人自然不能再这样称呼。
即便靓坤真喊了,以如今的局面,陈耀也不敢答应,这就是规矩。
靓坤这一提醒,大家才猛然反应过来:陈耀一直没露面,这是去哪儿了?
刚才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注意力,竟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去查一下,是否通知了阿耀来开会,如果通知过了,再问问为何没到。”靓坤脸色微沉,沙哑着嗓子吩咐道。
如果陈耀明知有会却故意缺席或者迟到,那就等于是故意给他靓坤难堪。
“坤哥,弟兄们刚才问过了,耀哥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出发往这儿赶了,但他们不清楚为啥到现在还没到。”靓坤的手下连忙汇报道。
“不好意思,来晚了。”
就在此时,陈耀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脸歉意地说道。
然而,苏天义察觉到,陈耀进屋时,似乎不经意地瞥了太子一眼,随后表情微微一变。
很快,他的神色恢复正常,并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阿耀,你今天怎么迟到了?大家都等着你呢。”靓坤望向陈耀,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
显而易见,靓坤是在给陈耀施加压力。
毕竟,既然是社团开会,身为龙头的他都亲自到场了,可陈耀偏偏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人。
这不禁让靓坤心里暗自琢磨:过去蒋先生在位的时候,你陈耀何曾迟到过?为何到了我靓坤这里,你就开始姗姗来迟?
“抱歉,路上遇到一点小麻烦,耽搁了一会儿。”陈耀站起身,向在场所有人包括靓坤致歉,重点自然是对他。
“阿耀今天是怎么回事?”韩宾坐在苏天义旁边,低声询问道。
“等会议结束后,我再告诉你。”苏天义凝视着陈耀,目光深邃。
他仿佛已经猜到了陈耀迟到的原因。
“你知道?”韩宾满脸惊讶地看着苏天义。
不过,想到刚才苏天义说等会议结束再谈,韩宾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行了,阿耀,你坐下吧。”靓坤朝陈耀挥了挥手。
他听得出也看得明白,虽然陈耀没说明具体原因,但显然并非故意拖延。
既然如此,靓坤觉得没有必要揪着不放,适当地点到为止即可。
毕竟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靓坤还是懂的。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只为了处理一件事。”靓坤神情严肃地开口。
“有人竟然勾结警方,出卖咱们的弟兄!对于这种触犯家法的人,大家觉得该如何处置?”
靓坤这话明显指向大佬b。
即便不了解内情的人也能看出,靓坤说话时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大佬b身上。
原本靓坤以为自己话音刚落,就会有人附和,这样他就能顺势针对大佬b。
然而,他话音落下后,却无人应声。
就连一向与靓坤站在同一阵线的肥佬黎也没有站出来表态。
众人皆非愚钝之辈,没人愿意当靓坤的枪使。
他靓坤与大佬b之间的矛盾,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既然靓坤这么说了,那我也想提一件事。”大佬b冷笑着看向靓坤。
接着说道:“洪兴家法中有一条极为严格,那就是禁止弟兄们涉足毒品交易,甚至不允许自己的场所收留吸毒人员。”
“然而,有人却公然违背家法从事此行当,大家觉得应该怎么办?”
大佬b的目光直逼靓坤,其用意不言自明。
“关于这一点,我想补充几句。”就在此时,靓坤尚未开口,肥佬黎反倒站了出来。
“依我之见,当今社会日新月异,我们自身也应与时俱进,就连家规都该适时调整才对。
总不能还死守着几十年前的老规矩,用来约束如今的人吧?各位觉得我说得可有道理?
比如这条家规,明令禁止洪兴内部弟兄涉足毒品交易,也不许收留吸毒者。
我觉得这实在有些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