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城内有一姓杜的大户人家, 这家家主乃是京兆杜家世家宗亲,名唤作-杜景松。
其父杜贤曾是前朝大隋殿前御史大夫,家门显赫,祖上在朔州城中留下大宅院,大小院落共一十二座,房屋五十二间,主院和侧院皆为三进四合院落,每院都有各自的厨院、家塾院,并有共用的书院、花院、长工院、围院。
年过四十的杜景松,家中有一妻四妾,并育有三儿三女,但最后娶进门的这个小妾两年以来迟迟没有身孕。
这排行老四的小妾名叫-沐云瑶,是城西商贾沐家二女,这沐云瑶年芳十八,生的肤白貌美,楚楚动人,很得杜景松的喜欢。
自这小妾进门之后,杜景松日日留住在沐云瑶的院内,引得其他妻妾心生嫉妒,久而久之,由嫉妒转成了仇恨!
杜景松的正妻杜刘氏的娘家,乃是朔州城内有名的大户,十几年前嫁给杜景松也算是门当户对,与杜景松生有一子,这杜刘氏生的样貌丑陋,由于从小生长在大户人家,养成了生性娇惯,残暴的性格,在未嫁人之前,家里的家丁都惧怕她,一言不合就举鞭子打人,光是身边的丫鬟就换了好几个。
杜景松也是碍于刘家的势力,不敢与其过分争执,凡事都让她三分,但为了杜家未来能人丁兴旺,也为了自己生活能过的舒坦一点儿,这才相继娶了三房小妾。
大妾-楚婉音,之前乃青楼女子,杜景松前些年到京城走亲,在烟花巷遇到了善解人意的楚婉音,二人相见恨晚,杜景松花大价钱将她从京城青楼中赎身,带在身边,有楚婉音的左右侍奉,杜景松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情意,回到家中后,他不顾家中父母和正妻的反对,执意要娶这楚婉音为妾,至于这妾的真实身份,他自然不会说出来的,后来无奈,家人最终同意了他纳妾之事!
虽然杜刘氏看不惯楚婉音,但由于当时世俗风气,男人娶个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没太深追究!
过了两年平淡的生活之后,杜景松对楚婉音也逐渐厌倦了,又相继娶了三房妾室和四房妾室!
这男人啊,和谁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腻,尤其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男人,年前的时候,他偶然走在街上,看见一年芳十八的女子,千娇百态,体资婀娜,那女子与他擦肩而过,不小心撞掉了他手中的折扇,女子连忙将扇子拾起,还给杜景松,礼貌性的笑着,施了礼,道了歉,羞涩的走了!
这一眼万年,让杜景松日夜思念,一闭眼,那沐云瑶柔美的身姿,迷人的笑容,令人神魂颠倒的体香,在他脑子里一遍遍的回忆,折磨的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相信这次他真的找到了真爱,不将这个女子娶进家门,他寝食难安,在多方面的打听之下,得知了此女名叫沐云瑶,是城西商贾沐家二女,得到这个消息后,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当即让管家准备厚礼,次日就到沐家提亲!
本来嘛,正妻杜刘氏在这个家说一不二,但有了三个妾室之后,四个女人整天勾心斗角,相互使坏,为了在杜景松面前争宠,三个妾室各施手段,只有正妻杜刘氏不受相公待见,也没机会在枕边吹风,久而久之,好几次杜景松听了三个妾室的谗言,都起了休妻的念头。
几年下来,杜刘氏眼看在三个妾室面前讨不到任何便宜,自己还差点落了个被休妻,这要是真被休了,传了出去她怎么还能苟活于世呢?
渐渐地,她也就老实多了,也看淡了,自己正妻的位置别人是取代不了的,除非自己作死,索性就由着杜景松和三个妾室去吧!
但自从相公娶了第四房小妾之后,这个家变得更有意思了,平日里与她斗法的三房妾室,如今得不到相公的垂爱,一个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杜刘氏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她虽然也看不上这个小丫头沐云瑶,但是看着那三位妾室失了宠,心中竟满是快意,所以……!她决定拉拢这个受宠的小妾,与那三位斗上一斗!
这日一早,杜刘氏带着侍女,拿着昨日自己亲手做的点心来到了沐云瑶的院中,刚一进门就喜笑颜开的道:“云瑶妹妹,可起床了?”
沐云瑶正在梳妆台若有心事的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忽闻院里杜刘氏的热情的招呼声,心中很是诧异!
“咦?这婆娘今日有何事?怎么一大早的就来我这里了?”
她忙放下手中木梳,连忙摇摇的走出香阁,迎了上去!
“姐姐!怎么一早就来妹妹这里了?妹妹正想梳洗完去给姐姐问安呢!”
杜刘氏略显亲热的拉着沐云瑶的手笑盈盈的道:“妹妹呀!无需跟姐姐客气,你我如同亲姐妹一般,谈什么问安不问安的,见外了呀!”
沐云瑶满脸疑问的看着她,“姐姐你这是……?”
杜刘氏从侍女手中夺过食盒,小心翼翼的打开!
“这是姐姐一早给你做的点心,还热乎的,你快尝尝!”
说完拉着沐云瑶便进了屋。
沐云瑶一头雾水,心想:“这婆娘今日怎如此怪异?竟主动向我示好?难不成有求于我?对……!定是相公多日在我这院中,她有事求我……!”
“且看她是何心思?”
进了屋中之后,刘氏便热情的拉住沐云瑶的手,道:“妹妹啊!看你天生丽质,怪不得相公整日在你院中难舍,换做我是男人,也过不了你这美人关的!”说完便掩嘴而笑。
沐云瑶则小心回道:“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姐姐您是这家的女主,您一句话相公哪敢不听您的?是姐姐对妹妹我照顾,才任相公终日在我院中,妹妹心中清楚,也感激的紧呢!?”说完浅浅施礼。
二人相互吹捧寒暄一阵之后,刘氏便起身要走,她心里清楚,要想拉拢这个小的,必须要用摆出诚意,要么用什么东西交换,要么能够帮助她,拉拢沐云瑶的事情不能急,需慢慢来!
临走之前刘氏转头问道:“妹妹啊!既然嫁入杜家,你我就形同亲姐妹,你我当尽心尽力服侍相公,但你过门这么久,也没能为杜家延续香火,姐姐从心里替你着急啊!!”
她又道:“我自认在这朔州城内,还有一定的人脉,如果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跟姐姐说,姐姐一定尽心尽力!”
沐云瑶点了点头,刘氏说的没错,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相公生下个一儿半女,来巩固她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可这婆娘安的什么心目前还未可知,不敢对她掏心掏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送走了刘氏,沐云瑶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陷入了深思之中!
有过了些许光景,刘氏与沐云瑶走的越发频了,当然,在背地里,刘氏没少说那三个妾室的坏话,明里暗里就是让沐云瑶在杜景松枕边吹风,但三个妾室有孩子作为后盾,杜景松在家里也时常左右为难,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久而久之,杜景松不堪家庭内斗,心想着去京城走走亲戚,顺便放松放松心情!
这年八月十五一过,杜景松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探望京城的亲戚,便带着两个家丁和马夫逃出了家中。
经历长时间的相处,沐云瑶与正妻刘氏渐渐的建立起了信任。
刘氏托了多方打听,得知朔州雁门关外北,有一仙山,唤作云中山,相传此山为先古之神云中君歇脚的仙山,这山高百仞,终年仙气缭绕,有山灵守护,山上有一小庙,庙中供养着云中君的仙位,庙门前有一平坦大石,唤作“美梦石”据说凡是虔诚祭拜者,在美梦石上睡上一觉,不久便可梦想成真!
这传说传的神乎其神,也是刘氏多年的好友对她说起过。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刘氏将这个好消息立刻告诉了沐云瑶!
“你说的都是真的?”沐云瑶站起身来惊讶的问刘氏。
“妹妹,咱们俩如同姐妹一般,我怎会骗你?”刘氏肯定的回道
沐云瑶想了想,这两年以来,虽说相公日日夜夜陪着她,但这不争气的肚子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再这样下去,怕是相公早晚会心生不满,厌倦了她,到时候她的下场就跟那三个姐姐一样,最后不受待见,在这家中失去地位!
她一边沉思一边捋了捋头发,最终她下定决心,去那云中山试一试!
这日,刘氏将自己的好友约入家中,与沐云瑶见了一面,这好友告诉她说:“妹妹,不瞒你说,前些年我相公生了一场怪病,整日浑浑噩噩,茶饭不思,像是丢了魂,我跑遍了朔州城所有的医馆,为他求药,但都没有效果!”
说到这,那妇人脸上忽然泛起红晕,像是想起了什么羞涩的事情,她又顿了顿说道:“有一天,我带着我那病鬼相公刚出了一家医馆,走在回家的路上,偶然遇到一个老者,那老者白须白眉,像是一个得道的老神仙,他看出了我相公的病,并告诉我去云中山祭拜云中君仙位,然后在庙门口的石头上睡上一晚……!”
此时妇人脸上不仅泛起红晕,似乎都开始变得滚烫,她忙用衣袖挡住面颊,拿起茶杯喝下一口,才从紧张中慢慢得到舒缓!
沐云瑶 看着这刘氏的好友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哎呦!你快说呀……!”刘氏迫不及待的催促她
“那老者告诉我说,要想祭拜云中君,需斋戒三日,兰花香草沐浴,身着锦衣华服,虔诚祭拜,夜晚在那庙门前的‘美梦石’上睡上一觉,在梦中便可与天神 云中君 相遇,到时你对天神说出你的愿望,便可美梦成真,心想事成!”
“为了我的夫君,我自然是照做了!”
说完她 又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果然,次日我的夫君便恢复了正常,没用任何药物!”
妇人说的神乎其神 ,听得沐云瑶动了心!
沐云瑶问道:“姐姐,你在美梦石上睡了一觉,梦到了什么 ?”
听到这话,妇人显得有些紧张 ,片刻她回道:“没……!没,没梦到什么!”
“那你有没有在梦中见到 云中君 大人?”
妇人脸颊忽然变得绯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嗯……!见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没有见到大人的脸……!”
沐云瑶看出妇人有些不情愿说,但也没多想 ,也许是人家不想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送走了妇人后,沐云瑶便决定去云中山拜祭云中君,要在梦中见云中君,为了安全起见,刘氏特意安排了最信得过的家丁王五,准备让其陪同沐云瑶同去!
按照妇人所说,想要祭拜 云中君 需斋戒三日,兰花香草沐浴,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身心纯净,才能无限接近神明!
沐云瑶一一照做,刘氏也吩咐下人配合她!
终于三日过了,到了去拜祭 云中君 的日子!沐云瑶身着锦衣华服,一身兰草香气,身体洁白无瑕,已无一点世俗之气。
这日中午,王五牵了家中马匹,套上车载着沐云瑶便出了门,直奔云中山而去!
二人到了傍晚才到传说中的云中庙,这庙建在山中半山坡处,四周杂草丛生,庙宇也显得有些破败,好似鲜有人前来朝拜!
王五推开庙门,一阵灰尘落下,一股破旧的霉味迎面扑来,沐云瑶抬头看着那庙中神像,是一个泥塑的公子神像,那泥像带着面具,难道这就是云中君?也难怪,在这世上还从未有人见过云中君的真实样貌!!
虽然神像有些掉漆,又挂满了蜘蛛网,显得破旧不堪,但依然能看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
王五是个胆大心细之人,他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把扫把,轻轻的扫掉神像上的蛛网和灰尘,待周围清扫干净之后,沐云瑶跪在蒲垫之上,对着神像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而后双手合十,心中祈求云中君的保佑!
她从戌时一直跪到亥时人定,王五早已经将一张狗皮垫子铺在了门口的‘美梦石’上!
沐云瑶躺在狗皮垫子上 ,盖了随身带着的毯子,侧卧在平坦的大石头上。
此时月光皎洁而明亮,山中深处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鸟鸣声,王五坐在门口的门槛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头上的沐云瑶,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也许是月色洁白,也许是秋风凉爽,倚坐在门口的王五渐渐的有了困意,不知不觉中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感觉小腹胀痛,被一泡尿憋得睡不着,朦朦胧胧中,他居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娇喘声和女人的呻吟声。
他甫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幅令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宛如一幅诡异的画卷展现在眼前。只见那“美梦石”上,沐云瑶紧闭双眸,宛如沉睡的仙子,却又似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身体微微颤动,仿佛在与虚空交媾。她那喃喃的娇喘声,犹如夜莺着,身体微微颤动,仿佛在与虚空交媾。她那喃喃的娇喘声,犹如夜莺在寂静的山间,清晰的传播!
二十出头的王五,还是个未经事的小伙子,他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虽然眼前的画面让人感到羞涩,但着实把他吓的不轻,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主子难道与鬼在交媾?难道……?是云中君……?
一瞬间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吓得他站不起身,浑身汗毛竖立,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竟尿了裤子。
当他刚要颤颤巍巍的起身,忽然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他惊诧不已,自己竟已经回到了杜家府邸。
而更让他感觉不真实的是,此时此刻,杜家已经乱作一团,家主杜刘氏正坐在院中大哭不止,她拿着手绢,崩溃的拍打着地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天杀的王五,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杜家要被你害死了!”
这一顿痛骂让他莫名其妙,连忙起身摆手道:“家主,家主,何出此言啊?我怎么了啊?”
这时家中的家丁丫鬟都围着杜刘氏,想拉她起身,但她却不肯,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一边哭闹一边骂道:“狗东西王五,我和相公待你不薄,你居然引狼入室,不仅害了四个妹妹,也毁了杜家啊……!”
这天大的罪名王五哪担的起?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不断的摆手想解释,但又不知出了什么事?从何说起?
平日与他交好的家丁小勇,抄起手中的棍子将他双臂反制,让他跪在地上。
他不停的央求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我怎么了?”
小勇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对,便问道:“王五,你当真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啊……!我……!我只记得我陪同四姨娘去云中山,半夜……!半夜我看见……!”
小勇稍稍用力,王五便疼的满头大汗,且问他道:“你看见什么?”
“哎哟!疼……!疼……!你轻点!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王五将那晚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说自己当场就昏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就在这儿了!
众人看着他,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刘氏更是破口大骂道:“你个白眼狼,昨天是你架着马车将沐云瑶送了回来,还说一切正常,我就觉得云瑶妹妹自从回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儿,怎么问她也不肯说,原来是你带回来了不知什么妖魔,现在正在祸害你四个姨娘,你这个遭天杀的!?呜呜……!”
王五一听吃了一惊,他奋力起身甩开了小勇的束缚,冲出院子,跑到了沐云瑶的院子中,只见那沐云瑶的屋中烛火摇曳,一阵阵淫荡的娇喘声传出,他不敢看,只看到屋中只有沐云瑶一个人的身影!
他又冲出院子,来到了其他三房姨娘的院子,同样都在屋中传出女子呻吟的叫床声。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他竟捅破窗户纸,看见楚婉音的床榻不停的晃动,似乎有什么人正在与大姨娘媾合!
看到这儿,他猛然又回忆起昨晚在庙门前所看到的一幕,难道说……!那鬼……?上了他的身,被他带回了家……?
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看不见的东西,王五踉踉跄跄的走出院子,被小勇几人押着回到了刘氏面前,此时的刘氏情绪稍微缓和,看见王五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王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刘氏不停的磕头道:“家主!家主!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啊?我看不见他啊!那日在庙门前的石头上,我就看到了,但……!但后来我晕过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啊!家主!求您相信我……!”
此时刘氏冲着他大声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京城找老爷回来!”
随即又对小勇喊道:“快去,请三清观的道长来!”
王五这才缓过神儿来,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大门,也不管是深夜了,牵着马儿直奔京城而去……!
话说杜景松在京城叔公家暂住,终日带着家丁在京城游玩。这次出来要好好放松放松,家里几个婆娘闹腾的太厉害,自己有点吃不消了!
说来也巧,杜景松的叔公杜袆与李道宗相交甚好,恰好这日杜袆邀请李道宗来家中叙旧,正赶上杜景松在家,叔公杜袆介绍李道宗与自己的侄子认识,杜景松早就听闻李道宗的大名,今日见到了真人,更是仰慕至深,恭恭敬敬!
这八月十五刚过,李道宗带着其子天成郡王李星、邢和璞与杜袆、杜景松在杜府兰花亭相谈甚欢。
这日秋高气爽,傍晚更是清爽怡人,那天边的火烧云犹如一条条炽热的焰火,浮在天边,此等美景,几个人便来了雅兴,边饮酒边吟诗作对,那此起彼伏的笑声和赞美声不绝于耳,几个下人在周围伺候着!
正在几人兴致最高时,下人来通报道:“老爷,门外有一脏兮兮小厮,浑身臭泥,自称是景松少爷的家丁,有急事想见景松少爷,我将他拦下了!”
杜景松一听立即问道:“你说的小厮叫什么名?”
“回少爷,他说他叫王五!”
听到王五的名字,杜景松的脑袋嗡的一下,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他刚想让下人请王五进来,只听闻回廊那头有人连哭带喊的叫声道:“老爷!老爷!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杜景松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家丁-王五吗?
王五跑到近前,看见杜景松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老爷!老爷!王五该死,未能替老爷照顾好家里!呜呜……!”说罢便使劲儿地抽自己的嘴巴!
杜景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一把抓住王五的手呵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快说……!”
王五这才从自责中清醒一些,他抹了抹眼泪,抬头恐惧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想说,但又难以启齿……!说出来怕丢自家老爷的脸面!
王五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小声嘀咕道:“老爷!我只能跟你一人说!”
杜景松本来就急性子,看王五如此磨蹭,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道:“狗东西,让你说就快说,哪那么多事?这里哪有外人?”
王五心一横,跪在地上哭诉,将前几天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听得杜景松表情逐渐扭曲,想阻止但却没法阻止,只能硬着头皮听王五说下去,自己的家丑全部被宣扬出来,气得他浑身颤抖,脸都绿了!
李道宗听罢之后,拍案而起道:“混账东西,什么妖物敢在我大唐境内造次?”
杜袆苦笑道:“还真是巧,这在我侄子家闹腾的妖物,碰到李道宗及伏魔司,今日算是活到头了!”
杜景松听完急的团团转,口中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我得马上回去!”
未曾想杜袆拉住他说:“侄子莫急,有李大人在,你家的妖物死期到了!”
“此话怎讲……?”
杜袆捋着胡须道:“李大人掌管我朝伏魔司,这伏魔司汇聚天下英豪,他们的职责就是降服大唐一切邪祟,你的兄弟李星,便是伏魔司的司承,你慌什么……?”
杜景松听罢汗毛都竖起来了,立刻跪在李道宗面前道:“求李大人救救我家人……!”
李道宗忙扶起他说:“侄儿你放心,此等小事何须你跪?我即刻派人与你一同回家,定能降了那妖孽,还你家太平……!”
在一旁的邢和璞淡淡的说道:“杜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你家闹腾的应该是‘魅魔’!”
李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哦?你知道?”
邢和璞点点头回道:“我曾在一本叫《白泽妖兽录》的书里看到过类似的妖魔,书上说,魅魔‘人首羊身,头上生角,男女皆貌美如仙,凡人不可见,能进入人的梦境,在人体播下种子,以延续后代,魅魔怕光,惧火,多夜间活动!”
李星惊叹道:“哦?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魅魔!”
李道宗对李星说道:“吾儿,你持我令牌回去,命陈双统领和萧逸与杜景松同去朔州,除了那魅魔……!”
“偌!……!”
杜景松已经等不及了,带着王五和家丁连夜往朔州家中赶去,李星则回到伏魔司,找来陈双和萧逸二人,对他们说了朔州杜家庄园的事情。
陈双、萧逸收拾了行囊次日一早骑快马也往朔州城赶去!
待二人到达朔州城后,经多方打听才找到这杜景松的杜家庄园!
还未进门便与一个道士撞个满怀,那道长见陈双也身着道服,便问道:“敢问这位道友?是那座仙山哪个道观的?”
陈双回道:“家师乃葛仙山灵宝观,陆真人!”
那道士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哦?原来是灵宝派的道友!你怎么从那么远跑来?”
萧逸在一旁说道:“我们从长安来……!”
道士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双!
陈双忙解释说:“前朝大业十四年,家师命我下山保民,直至今日,在下也未回去再次拜见师父他老人家,实在惭愧!”
“无量天尊,早就听闻陆仙人道法高深,今日一见其徒果然非同凡响,道友要不要来我们三清观暂住几日?我与你颇有眼缘,想与你结交共同论道!可否?”那道士握着陈双的手说
陈双点点头,他很想去拜访一下三清观,只是次来有任务在身,他略显为难的回道:“多谢道兄,只是我这次来朔州,就是为这杜家的妖物而来!待我办完这妖物,我定会去拜访您!”
那道人捋着胡须道:“哦!你也是为那妖物而来?”
“道兄也是?”
那道士回道:“唉……!不瞒你说,我已经来这杜府两天了,也没见到他们所说的妖物,昨天这家男主人回来之后,这杜家吵的鸡飞狗跳,我也无心继续呆在这里,先回去再说吧……!”
陈双问道:“据说这朔州有个云中山?那妖物就是从那山中跑出来的?”
“你说的是云中山里的云中观,我去过……!设置了结界也没逮到那个妖物!”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没人看见过它的模样!那几个姨娘说,只在梦中见过,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天神模样!”
那道士摇摇头叹道:“难道真的是云中君?”
陈双摇摇头说:“那怎么可能是云中君?道兄可听说过‘魅魔’?”
“魅魔?未曾听闻!”
“来之前我特意查过古籍,《白泽妖兽录》里记载;魅魔‘人首羊身,头上生角,男女皆貌美如仙,凡人不可见,能进入人之梦境,在人体播下种子,以延续后代,魅魔怕光,惧火,多夜间活动!”
那道人听罢诧异道:“哦?凡人不可见?难道……?难道要开天眼才能见到那妖物的真身?”
陈双也没见过这妖物,只能沉默的摇摇头!
那道士深鞠一躬施礼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这本地三清观的道士,本名杨青 道号青阳子。”
“如若道友不嫌弃在下,我愿与你二人共同去降服那妖物!”
陈双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既然道兄有意,那自然是好,只是我二人是受人之托,来这杜家降妖除魔,待我们见过这家家主,详细了解了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那青阳子回头看了看这大宅子,点头说道:“也罢!你们先去了解情况,我先回去观中准备准备,你们要是去那云中山,会路过我们三清观,到时你们来寻我,我与你们同去!”
“好!道兄……!就此别过……!”
那也青阳子施了礼,甩了浮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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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双、萧逸来到了杜府,见过杜景松后便将关于魅魔的事情说于他听!
杜景松问道:“二位师父,既然看不见那妖物,二位准备如何收复?”
陈双道:“杜大人请放心,我自有办法能够看见他,只不过?”
“师父请说!”
“只不过需引诱他现身……!”
听到这里,杜景松面露尴尬之色,不过为了家人,需有人献身引那妖物出现,也是在情理之中!”
“师父是说?还需我的妾室随你们同去一次?”
陈双点点头,又道:“不瞒您说,如今魅魔已经在贵夫人们身上下了种子,我有信心去铲除妖物,但夫人们腹中的‘种子’我不知如何清除……!”
杜景松站起身来紧张的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唉!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难不成要……?唉……!”
“杜大人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方才我进贵府之前,遇到了本地三清观的道友,我想明日去那云中山之前,拜访他一次,问问他是否有什么好方法?”
杜景松一拍大腿愤恨道:“也罢,大不了寻个郎中,开个堕胎的汤药……!只是……!苦了夫人们的身子!”
陈双点了点头,目前恐怕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那就这样,二位今晚先在府上休息,明日我让爱妾沐云瑶与二位同去!引那妖物现身,希望二位能尽力保护我妾的安全!”
陈双、萧逸站起身来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有萧逸兄弟在,就算有几个妖物也不在话下!”
杜景松看着眼前年轻身披重甲的年轻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要不……?我多派点家丁随从?”
陈双看出了他的顾虑,哈哈大笑道:“杜大人请放心,萧逸兄弟武艺高强,力大无穷,虽然我们是降妖除魔,但也需有高超的武艺在身,不然最后还是与妖物短兵相间,没点非凡的本事肯定不行的!”
“家丁随从什么的不必带了,他们都是凡人之躯,未必能够帮上什么忙!真打起来,我们顾不上他们!到时候让他们白白送了性命,我们于心不忍!”
杜景松见这道人有十足的把握,再多说下去好像有些信不过人家,忙赔笑道:“那就有劳二位了!我准备了些酒菜,请二位简单吃上一口,早点休息,待妖物除掉之后,我定设宴款待二位师父!”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杜大人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