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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濑莲

被人从身后按着前行的感觉终究不算多舒服,我与有惠酱被两批人分开押送着,明明学生会驻地就在这边,他们却押送着我向着更下面的楼层前进着。用的力度也完全不像是对待目击证人,反倒是对于罪犯一般。

说实话,我是否能撇清责任,就在于他们是否会将我的指路行为与爆炸本身联系起来。

但这也是建立于公正以上的,倘若需要一个为这起事件负责的人,我这个拥有逃亡前科的罪犯,大概是最好的目标了吧。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概也莫过于此看吧。

不过,关于那次逃亡事件,不知为何我从头到尾似乎也只收到了织田老师口头上的告诫,并未实际受到任何层面真正意义上的打击。

与其认为是他们并未发现,倒也许可以视作是他们将这件事本身压下去了。毕竟自诩天衣无缝的封闭政策,却有一个人逃了出去,这件事的曝光本身并不能带给我这个普通人多大压力,倒是会让那些潜在的逃亡倾向者找到逃亡的可能性。即便没有成功,大概也会给校方带来巨大的压力吧。

届时没准就需要解释为什么封校了吧。

说实话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也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了,毕竟在确认逃亡已经不可能之后,我也便没有了任何从此处逃出去的欲望了。再者,外面大概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安全吧。

“快点走!”我思考时步伐不禁慢了下来,身后的人则用着颇为愤怒的语气这样对我吼道。这声直接将我从思考中强行拽了出来。

平日里与男生几乎毫无交集,没想到唯一与男生产生交集的地方,就是在这种情况。大概已经要从无感变到厌恶的程度了吧。

“诶,这就是今天那个事件的罪人吗?明明看着这么人畜无害的。”

“这谁知道,毕竟我们学校女生占大多数,会出现这样的人也并不算奇怪。”

虽然我并不能特别理解为什么女生多就会这样,但是没准她想表达的就是一个群体多到一定程度也会自然分出所谓的群体吧。

而我在她们的想象中,就是自诩用美好构筑而成的女生海洋中,被明矾凝集沉底的那些杂质吧。

从无名小卒直接变身无名罪犯,这种感觉确实不算好受。

如果这个时候再被什么熟悉的人……

我刚这样想到的时候,却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在人群中艰难地移动着,我在后方那些人的催促之下维持着让我感到万分疲惫的移动速度。大概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我们彻底甩下吧。

而她也许只不过想看看犯罪者到底是不是我吧,我与她的关系虽然可以被称为朋友,但大概也没有到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地步吧。

但“莲酱,我相信你,肯定是被冤枉的。”

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不知多少人向着她围去,她身为剑道部部长大概能将那些人一下子全部撂倒吧。但她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坚定地看着我,说着“所以,请坚持下去,别让陷害你的人得逞了。”

说罢,她就彻底被人群所吞没了。也许,再努力一下,也可以吧。

(2)长条有惠

“你们把莲带到哪里去了?”我这样怒吼着,我分明看着莲被带到了与我不同的方向走去了。

然后在我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外面的喧闹声依旧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迹象。那大概也意味着莲在被带向更低的楼层,2层是这各个大楼间连接的通道,而我此刻进入的是行政楼的4层,也就是学生会系统所处的位置。

据我了解,在教学楼的最顶层似乎存在着一个所谓的禁闭室与审讯室,如果不是在这里,那莲大概也只有可能被带到那边去了。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莲她可是什么都没干啊。”我这样对着正对着我的那个男生说道。

“你就这么相信她吗?”他则表现出了一种让我极其厌恶的傲慢。

“难不成还相信你吗?”我瞥了一眼自己早已经被用手铐控制起来的双手,瞪着面前的这货。

“请务必相信我,毕竟我已经帮你争取到了无罪的权利哦。”

“所以你们要把罪扣到莲的身上吗?”

“我们可没说过这样的话,那不过是你的主观臆断罢了。”

“既然我无罪了就快点把我释放了。”

“但你还需要一定时间的监护,所以你不能离开,但是别担心贵为弓道部部长的你,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让你重获自由的。”

“你不会觉得这就能……”我集中全部注意力准备发动能力从这里逃出。但,并没有出现任何能力发动的迹象。并不是那种未能生效,更像是构筑起能力本身的基底被直接封住了一般。

“你不会觉得我们不会防你的能力吧。自从靠近你为止,我们的能力无效化能力者就一直启动着能力。这个手铐也有禁止能力的效果,材质也是你绝对不可能破坏的高分子材料,最好不要想着破坏它哦。”

“看你们这准备可完全不像是应对突发事件呢,难不成那起爆炸事故本身就是你们自导自演的?”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污蔑学生会的公职人员,可是可以被判为诽谤罪关禁闭哦。”

“那就快把我关到那边去吧,反正莲大概也那边吧。”

“我们可没愚蠢到把犯罪嫌疑人放到一起,你们沆瀣一气来骗我们怎么办?”他字里行间都展露着自己的傲慢。

“时间差不多了,她(かのじょ)等不及了。”另外一个人这样说着,我记得学生会长似乎是男的,那么他们所效忠的到底又是谁?

“你们一帮自诩孤傲的男生居然也在女生下面干活呢。”挑衅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特别有效的手段。

“挑衅可是没用的,我们还没愚蠢到那种程度。把她押到宿舍去吧,找几个女生来吧。”他表情一瞬间就从刚才的张扬变成了此刻这如同湖水一般平静,就好像刚才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一般。

这种人真恐怖,但至少他还处在我的面前。一想到这样的人背后还存在着一个能掌控此类人的存在。我就感到不寒而栗起来。

走出房间的瞬间,外面响起了上课铃,如果想要彻底羞辱我,大可以选在下课期间。就像他们押送莲一样。基于我这样明显与罪犯牵扯极深之人无罪宣告的同时;又给完全无罪的人扣上罪名,并游街示众。他们不会觉得这样我就会感激他们了吧。以为这样我就会和莲切割开来了吧。

靠近宿舍了,身旁的那些押送着我的女生一言不发,恰如被下了封口令一般。

在上楼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宿舍内还有阳台可以通向外面,只要到了那里发动能力就一定能……

但在我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强烈到恐怖的困倦乏力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全身。身体变得沉重了起来,这种感觉曾几何时也有过体会,只是我早已失去思考到底是何时的余裕。

闭眼前的最后一瞬,我看到一个人正抬着手,那大概就是一切都源头吧。而周围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恰如涉足于人偶馆中一般。终究恐惧裹挟着无奈,一同沉入名为“无”的螺旋之中。

(3)七濑莲

“进去吧,到这里就别想着耍花招了。然后抵抗行为都会加重你的刑期。”

被那个男生以丢东西一般的力度甩到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之中,明明抓捕的时候那么大张旗鼓,关押倒是随便到离谱。

大门关上了,眼睛逐渐适应这片黑暗的时候,突然发现不止我一个人身处在这个拘留室之中。

“哟,你眼睛应该缓过来吧。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你是一直被关在这里面吗?”

“姑且算是吧,这应该算是第三天了。虽然在外面本来也没啥能干的事情,但是在这里面无聊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我是因为帮朋友出头被抓进来的。那个男生明目张胆地去摸女生的屁股,我看到了就一拳把他打飞出去了。”

“你这拳头也太厉害了吧。”一拳打飞应该是夸张的比喻吧。

“那当然,毕竟是我的能力嘛。对了,那货应该是从那个门飞到窗户这边。”她指了指这个房间唯一的门,又点了点房间最里面那个被用报纸盖住的唯一一扇窗。

这个房间并不算多大,但也并不算多小。看来她的拳头真的有这么厉害。

“我的话,就是早上给一个小孩指路,然后谁能想到中午这个小孩就跑去轰炸校长室了呢。”

“你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外面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了吗?校长是不是已经……”

“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就好像爆炸本身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那样你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了。那个真正的嫌疑人没有一起被押过来吗?”

“大概不可能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吧,就和我与我那个朋友一样。被从不同的地方带走了。”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学校其实就这么一个禁闭室,不然应该也不至于把我和你关在一起。”被纸盖住的窗户渗进来的微光照耀下,她的笑容是那么诡异。

“也就是说,只有我被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般说道。

“对哦。”

“这样的话就好了。他们就不用收到那样的对待了。”

“啊?也就是那些人都幸免于难了哦,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活受罪。”她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颇为震惊。

“原来你是这样喜欢看着朋友和你一起受罪的家伙啊。”

“哈哈哈,你这家伙好奇怪啊。不过,这样想起来那些人也真是够畜生的。居然把这样的你给抓来当替罪羊了。我真想把那个学生会长的脑袋给踢歪掉。”不知为何她倒是开始为我义愤填膺了起来。

“别这样说,这里没准有什么监听或监控呢。”有惠酱眼睛很好,之前她告诉过我,我们学校内到处都是监控。虽然明面上的并不算特别多,但是隐藏起来的只能用数不胜数来形容。

“对于那些人来说,干出这种事情确实也不算奇怪了。不过,总不至于因为一句冒犯的话,就给人加起来延长刑期吧。又不是某个半岛国家。”

她说的大概就韩国或者朝鲜吧,那两国曾经或现在都盛行着所谓的个人崇拜吧。我虽不擅长作为学科死记硬背的世界史,但对于课外的历史倒是感兴趣,甚至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但那终究只是兴趣,整体而言,没准我是一个理科生吧。

“话说,你肯定是学生会长干的吗?”

“当然,除了那家伙还能有谁?最早之前他还是我的跟屁虫,后面在不知道什么人的怂恿下,搞成了学生会长。反过来对我进行各种各样的打压了。”

“也许是因为你掌握了他的把柄之类的。”当权者上位,或多或少都会为了自己统治稳定性,把一些知情人进行打压,所谓的“大清洗”在任何时代都不算少见。

“他要是还在乎什么把柄的话,事情也不会干得这么粗糙了吧。现在那货就像个里面装着糖果的不断膨胀的皮球,所有人都在给那个皮球打气,并非真的多喜欢这个皮球。没准只是想收获皮球过度膨胀爆开后,飞出来的糖果。”她的比喻相当生动形象,如果作为一个政客的话,他的行为确实只能用粗糙来形容。

“之前的学生会长好像不是他吧,叫什么……”

“白雪什么的,没待多久,就因为丑闻下去了。果然日本还是最擅长这种丑闻呢。说实话,倘若是他的手笔,现在的这种样子不是在装傻那就是在充愣。”

“不然就是作为别人的傀儡。”

我突然得出了一个细思极恐的结论。

“没看出来,这么单纯的脑袋里面居然能想明白这么复杂的东西。”她摸了摸我的脑袋,与她所说的那种蛮力不同,力道很轻柔。感觉仅次于有惠酱的摸头了。

“你才是,明明最开始像是一个‘热血笨蛋’一样的罪名。到最后却说的都是一个高智商犯罪的人才会说出来话。”

她倒是腼腆地笑了起来。

“这自然是不一样的,女生的屁股怎么能让给男生。”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就感受到一阵信赖崩塌的碎裂声。

不禁将身体向着远处移动着,心也逐渐疏远了起来。

“别别别,我是开玩笑的啦。刚才那种氛围不是很适合……”

“到你了,七濑莲。”突然门打开了,传来的声音宛如将我救赎一般。

“拜拜。”我与她挥手告别,这大概是我们间见的最后一面了吧。她最后说的那些话,我会忘记的,所以就再见吧。

“哎呀,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名字……”她的声音随着门的关闭而被中断。

话说确实名字都没问,但是名字确实有告知的必要吗?那样有些许变态的家伙,如果告诉她名字,不知道会干出怎么样的事情。

就这样,我短暂的友谊随着一句看似是笑话的真心话迎来了终结,我会记得那曾是一段多么美好的铁窗时光的。

(4)七濑莲

“犯人,七濑莲,你可认罪?”我被拉到一个漆黑的房间后,那个看起来就特别嚣张的家伙用着一个灯照着我问道。

自从我进入这个房间以来,他就用着这样的强光照着我,同时用着快要震聋耳朵的声音怒吼着。

这都是审讯中的惯用伎俩,目的旨在尽可能快地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按理来说,接下来大概就要一步步进行威逼利诱来让我自己招供了。

但不知为何,他却始终没有迈入下一步,也许他对我完全不了解,压根不知道我的过去,自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引诱我上当了。

这种单靠大棒不给胡萝卜的方法,确实有种粗糙到离谱的地步。倘若这和那个人所说的那样,凭借这种水平夺取了之前学生会长的权利,那才需要怀疑前任到底是个多么无能的存在了。

“说实话,我没见过威逼利诱,只有威逼没有利诱的审讯。”尽管我闭着眼,却还是闪来闪去的光却能渗进来。我习惯于侧身靠着墙体睡觉,也是因为不想被不必要的光线所打扰。

说实话,这种方法对我来说,也许和滴水刑差不多了。所谓滴水型,就是在犯人头顶放一个会定期滴下水滴的东西。犯人在这种情况下,会难以入睡,同时精神几近崩溃。

“对于你,我为什么要用利益来诱惑你?”他的声音和鸭子叫一样,让我感觉很难受,但至少烦人的光污染似乎消失了。

“我有做什么让你记恨的事情吗?”我实在想不起自己与堂堂的学生会长大人有哪怕一点交集。

“你不会觉得那个逃亡事件就这样翻篇了吧。”他突然提起了那个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提起的那个事件,这样的话就不算奇怪了。

“果然。”

“不过那个确实是翻篇了。”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打断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诶,那你提起的意义是什么?”我感觉有些无语,但我大概能猜到,那个事情是校方的决定,而学生会大概无论什么时候都处于校方的管辖之下的吧。

毕竟充其量也不过是学校放权下的学生自治组织。

“让你知道你干的事情我们都了如指掌。还有就算你现在不会干威胁我们那些事情,但你以后肯定会干出来。”

“你明明对我什么都不了解,为什么能说出这种不负责的话。我只是一介庶民,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未来也会是。”

“这可不好说,别把自己的未来给局限了,人可是有无限的可能性的。”

“谢谢啊,不对我为啥要谢你。还有你为啥要说出这种充满光明与希望的话。”

“话不多说了,和你这样的歹徒交涉也没有任何意义,直接放证据吧。”这货好像是发现辩不过我,直接想用所谓的证据来压我了。

说到证据的话,我大概也就只能想到那一种可能性了。而当漆黑的房间被那个大屏幕上一张静止的图片所点亮的时候,我也猜到了结果。

图片里面的我手指正指着远处的行政楼,然后身旁就是那个真正的罪犯。

“你竟然敢指使小孩子让她发动对校长室的袭击,这还不能作为你的罪证吗?”

“所以这个最关键的小孩子呢?”

“因为未成年人,而且并没有对校长室造成任何损伤,所以放了。”

“但我也是未成年人啊。”

“不对,是低于14周岁的儿童的法律豁免权。但是你不一样,你虽然看起来只有13岁的样子,但却是实打实的高中生。”

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一句话里面被骂了两次。还有这货无论看起来还是实际上都是相当蠢,但是不知为何瞎编乱造出来的借口倒总能有着莫名其妙的“说服力”。

在已经确认那个人和有惠酱所说的“前辈”是同一个存在的情况下,那家伙大概也是因为能力使用的原因而逐渐幼化的。

但我真的能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吗?到时候,罪大概率会被扣到有惠酱身上去吧。到那时候,有惠酱的罪名大概比我现在这个要更严重。然后那个“前辈”也许也难逃所谓的裁决了吧。而我最终也许还是不会被放过。从最开始的一个人遭殃变成三个人受罪,我大概还没有坏到这种地步。

“好吧,我就同意吧……”

但在下一个瞬间,房间门被打开了,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把原本漆黑的房间瞬间点亮了起来。我才算意识到这个房间比我想象的要小上不少。

“等一下……”

一个低沉年迈的声音随着门的推开的光一同在房间内徘徊着。我转身看去,是我只见过一眼的校长。如果不说,谁会知道这是一个刚经历过爆炸袭击的家伙。

不过,这个所谓的英雄救美的英雄似乎有些过于年迈了一些。

而我在转头看向那个学生会长的时候,只见得他面色铁青,恰如肚子遭受了重击一般。

“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会算计啊。”他此刻的声音大概已经与蚊子的声响并无差异了。

而跟在校长后面的是那个我实在叫不出名字,却又颇为熟悉的那个大叔。还有对着我比这“V”的信奈酱,看来她真的成功了。

“你们可以退下去了。”校长开口说道,我才算意识到这个房间的犄角旮旯还站着一些毫无存在感的家伙。如果没有光照进来,我大概被重新关押起来都注意不到这些家伙吧。

那些人只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他们的大撤退了。

“好了,给我们好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茂村现任学生会长。”

而刚才还在飞扬跋扈的学生会长大人,此刻却像是用石蜡粘住翅膀的伊卡洛斯般,在阳光的照耀下,向着地面无情地坠落而去。

(5)藤村信奈

一阵轰鸣声,让整个教室都变得喧闹了起来,猜到人群大概会马上涌到走廊上,于是我也马上向外跑去。

在走廊上果然已经聚集起了相当大规模的人群,人群还在不断地从教室中涌出来。向四周看去,在校长室所在的行政楼那边看到不断向外翻滚的浓烟。那里大概就是刚才爆炸声的源头了吧。

按理来说,遇到这种麻烦的情况,我大概绝对会避开的,但此刻不知为何自己心中萌起的阵阵不安,促使着我不断向着那危险的旋涡中央靠近。

莲不在教室中,这一点我在出门的时候特地看过,同样长条有惠也不在教室之中。已经临近上课时间了,莲一直以来都是在教室中午睡的一派,今天不知为何从下课以后就不见了踪迹。而长条有惠之前也一直在教室中,今天也消失了。昨天就被卷入消失事件中的人物,在重大事故发生时未归,无论怎么样都想“这货是不是又被卷入麻烦事了。”

我往着最近的道路走去,不过很快也被自己愚蠢的选择而后悔了。不知道多少人和我选择了同一条道路,因此原本的高速公路此刻却水泄不通得寸步难行。

直到“让一下,让一下,押送犯人。”上面传来这样一阵卖弄的声音。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让我倒吸一口气的“小道消息”

“听说二班的那个七濑莲就是犯人?”

“那到底是谁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那个看起来就特别阴沉的那个小矮子。”

她们对莲酱侮辱让我不禁握紧拳头,但消息大概绝不会凭空产生。我心中也不禁萌生出了莲酱被卷入其中的一种可能。

终于,随着声音的不断靠近,我得以见到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所谓的犯人。那就是莲,但看到莲酱那近乎绝望的表情,我也知道自己产生哪怕一丝对莲酱的怀疑都是对莲酱的不尊重。

于是,我在莲酱最靠近我的时候,这样叫道。“莲酱,我相信你,肯定是被冤枉的。”

“你再鬼叫什么,你懂什么啊,就在那里包庇犯人。”边上的矛头开始不断指向了我,但我还是继续把话说了下去,因为莲酱需要这样的支持。不然,对方的陷害大概率就会变成既定事实。这也是对方采取这种示众方式击溃心理防线的原因。

“所以,请坚持下去,别让陷害你的人得逞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说完莲被押送走了,我也被人潮重新吞没了。在人群中不乏对我的谩骂声,只不过这与怀疑莲酱可能带来的痛苦比起来,就宛如蚊子的叮咬与最锋利的矛的攻击一般。前者完全不足为惧。

于是,我顺应着人潮,将我向外面推去。让我重新有了思考的时间,我必须前往校长室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这条路被堵得水泄不通,那大概另一条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相反,莲酱作为被诬陷的嫌疑犯,大概会吸引大多数这边的人群。

那些人比起校长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关心所谓的犯人到底是谁?甚至不关心这个犯人到底是不是被诬陷的存在。

我强忍着恶心,向着楼上走去,果然人越来越少。莲酱,你可要坚持着,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6)藤村信奈

来到行政楼的最顶层烟雾早已散去,倘若没有之前亲耳听到的爆炸声以及亲眼所见的滚滚浓烟,大概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有发生过爆炸袭击吧。

靠近校长室看看吧,我这样想着向着校长室走去,那里并没有像影视剧的案发现场一般拉起任何所谓的隔离带,一切正常得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来只能去校长室看看了,我向着校长室走去,敲了数下门均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我几乎放弃的时候,门却诡异地开了一个小口。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开门的确是我算得上认识的老师。

“白川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打开门发现自己眼前的竟然是教我们世界史的白川老师的时候我感到万分诧异。不过,他的到来与莲逃亡失败归来也是同一天,总之也是一个充满谜团的存在。

“你班里的学生啊,那更有必要进来招待一下了。”里面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变得开朗了起来

我走进了校长室,里面与我想象的不同,并没有多少奢华的东西,最为显眼的不过是摆在侧面的一个硕大的显示屏,只不过此刻它漆黑着,我也无法猜到那到底是有什么作用的。不过,大概绝非是我所能知晓的领域的存在。

“上茶吧,荒,还等啥?”校长指挥着白川老师。

“嘁。”老师啧了啧舌,但还是向着摆放着热水壶的方向走去了。

“不用了,我是来请求您来解救七濑莲她们的。她们在刚才发生的袭击校长室的事件中被误认为是犯罪者,此时已经被拷走了。”

“什么,七濑莲?”老师突然叫了起来,拿着装着自来水的热水壶,重新走到了我们面前,里面的水也溅出来不少。

“荒,你这个反应有点不正常了。”而校长则注意到了老师的异常。

“老爹,那家伙不可能的,整体上就和小动物一样人畜无害的,不可能是刚才那个事件的。”老师与校长的关系确实让我出乎意料,但此刻的我为了证明自己与老师说同一态度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关于真正的犯人我大概也已经心里有数了。不过,她出现在那里本身也存在嫌疑,适当的怀疑也是符合情理的吧。”校长依旧相信学生会长他们会对莲酱他们采取合规的程序。但我早已知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之前,有个这样的一个弓道部成员。她不满于学生会长的桀骜不驯,于是在班里说了他几句。再然后,学生会长大人就罗织罪名将她弓道部成员的资格给废除了。同时由于社团审核最终也是交由学生会主管,因此他也拒绝在我们重新上交上去的入部申请书上签字。就这样,她到现在都还是个幽灵社员。”我这样陈述着一个事实,一个直接与我相关的案例,倘若我这般远离俗世的人都能在身边遇到这种情况,那鬼知道在别的地方他早已飞扬跋扈到什么离谱的地步了。

“那家伙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了吗?明明之前……”

“事实就是现在这个飞扬跋扈无视法律的存在,把七濑莲同学拉到教学楼方向公开处刑,然后还已经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我这样描述着刚才一路上让我恶心到极致的画面。

我这样说着,校长却依旧愣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老爹你还在等什么,我们快点去吧,不然她肯定会收到什么虐待的。”老师听到了我的说法后也愈发紧张了起来。

“等一下,你们在外面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就这样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两个人把我们推到了校长室外面去。

在外面我与老师面面相觑。

“刚才那俩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我这样简单描述着自己的困惑。

“应该是施加了隐身能力吧,不过是一个人施展还是同时拥有此种能力。”

“我感觉大概率是前者,这样的话藏着多少高手也不算奇怪了。那刚才有烟无伤的攻击也变得合理起来了。老师,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办公室就在这个同一高度的教学楼那边,因此事件发生之后就赶过来了。”

“那个时候长条有惠有出现在这里吗?”我这样问道,长条有惠也同样消失了,也许也同样被关押了,在更前面被运走看也有可能。但,我想要找到尚不知晓位置的她,无异于大海捞针,因此还是务实一点寻找莲的踪迹更合理一些。

“没看到,我到的时候烟雾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那毫无损伤的校长室,让我感到有几分恐惧的惊讶。”

就这样度过了无言的数分钟后,校长从里面走了出来,表情像是刚才的阴沉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我们快出发吧,她们俩去的地方我已经确认过了。七濑莲就在教学楼负一楼的禁闭室里面,而长条有惠被送回到宿舍里面去了。”他像是陈述事实一般说着,就好像这一切都已经是既定事实一般。

我并不准备问出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消息,再迟钝的人也能注意到整个校园内充满着监控,可见的尚且如此,不可见的更可想而知。而那个大屏幕大概就是这个作用了吧。

“我们先去找七濑莲吧,她那边肯定更危险一点。”我这样说着,并非对长条有惠有什么特别大的偏见,只是既然对方选择将她关押在宿舍中,大概率可能也并不会采取多过激的措施。对方也多次在经费问题上对剑道部使绊,但却从未对我本人发起正式的攻击。

这也许就是对所谓有权者的敬畏吧。

而长条有惠大抵也是这样,才受到了对方的“区别对待”吧。

而莲酱既然能被抓来当替罪羊,大概率也是因为没什么地位可言吧。

“我赞同她的观点,快点出发吧。”白川老师这样说着,虽然二选一是个艰难的选择,但无论是否处于偏心,选择莲酱都是最好的。大概除了莲酱自己,都会选择她吧,特别是长条有惠。

“嗯,不过到时候靠近的时候,你们先别说话,我想确认一个事情。”他的表情很是阴沉,像是刚才驱散的阴霾又重新盘旋于头顶了一般。

我与老师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用于时间参考的东西,我并不知晓这一切到底花费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莲酱在这期间是否有遭受到虐待。但我明白,至少这次我成功了。尽管如果不是校长愿意,这趟旅途大概早已结束了,但至少事实上它成功了。

我这样奔跑着,而老师和校长也在我身后快步跟随。行政楼6楼到教学楼1楼的路程比我曾想的要近上许多。那时候这里拥堵着无数的人消失后,反倒让世界变得热闹了起来。

在负一楼遇到了几个把守大门的存在,倘若我一个人过来,绝对会被赶出去吧。

“什么人,快点……”

“你看那个,是校长……”

“校长为什么会……”

“对不起,刚才没有认出您来,里面请。”

在我眼前上演着如同契科夫小说中奥楚蔑洛夫走出来般劣质演技的画面。

“快点给我滚!”校长看到面前这种黑色喜剧的画面,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愤怒。

俩人落荒而逃,两个黑色的东西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个是对讲机,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这种东西岛上可是没有卖的。”校长这样说着脸彻底黑了下来,要么是存在黑市,要么就是已经构筑起了一套能制造这种东西的班子。无论哪个对他来说都不算是什么能一笑而过的存在。

“现在的高中生可真夸张啊。”老师这样说着,向着里面走去。

“这第一扇门是禁闭室,不知道在不在里面。”校长这样说着,表情有点僵硬,也许在这里面对他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吧。

但打开门的瞬间,漆黑的房间被光点亮的瞬间,他的表情则陷入黑暗之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里面仅有的一个女学生这样说道。

“请问你认识1年b班的七濑莲同学吗?”总不能让两个男人突然质问她吧,总感觉这样有点吓人。

“七濑莲,不知道诶。”她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没准是认识的人比较多吧。我的话,如果谁问我一个名字,我大概能秒答上来。

“之前有人被关进过这个房间吗?”我换了个角度重新问了一遍,毕竟莲酱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存在,对方认识莲酱的概率只能用很小来形容。

“有,那就是七濑莲吗?那我应该认识了。”这次她马上回答了上来,看来莲酱确实有在这里被关押过一段时间。

“她被带到哪去了!?”校长突然叫了起来,打破了我循序渐进的问话。

“诶,被带出去了,没准已经被带到审讯室去了。这里总共也就三个房间,另外两个我也不是很了解。”

“剩下那个是休息室,我们去审讯室吧。”校长这样说想着正准备把门关上。

“喂喂喂,能把我带出去吗?我已经被关押快一周了。”

“一周?最多不是只有三天吗?茂村那家伙!”

“所以说……”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我是校长,这点事我还是能做主的。”校长这样说着,带着我们离开了这里。

而门则依旧为刚才那个女生留着。

“呐,七濑莲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校长来救你啊?”她在后方这样嘀咕着,而我则紧紧跟随在校长他们的身后,向着那最有可能的房间靠近着。

“嘘。”校长这样说着,示意我和老师一起把耳朵贴在门上,来了解内部的情况。

不过,这种时候如果里面的人要出来就麻烦了。

耳朵贴上去的时候,里面就传来了喧闹的声响,像是在争吵一般,不知为何总是捕捉不到里面对话的具体内容。

直到“好的,我认罪”的声响,从里面传来,我转头看向校长他们,他们都点了点头,我和老师都退后一步,让校长推门而入。

“等一下……”校长深吸一口气这样叫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可真会算计啊。”学生会长的目光在校长与莲酱之间徘徊着,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东西一般,语调伴随着脸色都一同阴沉了下去。

我则站在后面轻轻地对着莲酱所在的方向比了一个“V”字,莲酱也看到并给予我微笑。这一瞬间仿佛一切都变得值得了起来。

“你们可以退下去了。”校长开口说道,里面不知怎么得突然窜出来一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向着外面落荒而逃。

“好了,给我们好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茂村现任学生会长。”校长这样说着。

而学生会长走到那个电脑面前拿起触控笔在悬挂于房间中央的电脑屏幕上匆忙地点了起来,手明显颤抖着,整一个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久上很多。

“对,就是这个……”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点开了一段视频,这我才看到有一个恰当到有些恐怖的视角下,肉眼可见莲酱的手指正指向行政楼的方向。

不过既然他截取这段视频的话,不就说明那个男孩才是最大的犯人了吗?但为什么到处都没有他的踪迹。

“所以,声音呢?你不会想让我们看默剧吧。”

“ 这玩意居然还有声音?”老师说出了我的心声。

“你们作为外人不知道很正常,但……”

“那个环境声音太过嘈杂了,所以……”

“茂村,你不会觉得能骗过我吧。”

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而茂村只是点开了右下角似乎早先被关上的音量键,此刻真相才算是彻底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你不会觉得,单纯的指路就是罪名了吧。倘若我借你钱,你买刀杀了人,也要给我判刑吗?”

“但是……”

“我对你很失望,这样下去迟早会被……”

这句话说完的瞬间,学生会长的脸才算是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走吧。”校长这样说了一句,等我们都出去之后把门重重地关上了。而再走到拘留室门口的时候,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原本阴暗的房间此刻也浸润在阳光之中。

“诶这里的那个……”

“这个,莲酱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被校长放了。”

“嗯,这样就好,让我们一起去救有惠酱吧。”莲酱再次展露出笑容,拉起我的手举过头顶,当初没放弃真好啊。

(7)长条有惠

“有惠酱,你没事吧。”莲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我那像是断了片的意识才算是重新链接了上来,而睁眼却发现面带泪水的莲。

看到我苏醒后,用着对我来说都有些太过夸张的力度,扑入了我的怀中。

“莲,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不像我……”我这才算想起来,自己被那些人带到宿舍门口后,被注射了什么药品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而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武高与姐姐比赛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接近正确答案了。

“这次全靠信奈酱,她找来了校长和……一个老师。”

“喂喂喂,他可是最关心你的白川老师啊,到现在都没记住名字吗?”

“没办法嘛。”莲挠了挠头,不知为何莲并没有对白川老师有什么偏见,不过就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不过,这没准已经被当做段子一样的存在了,老师应该也不会太介意吧。

“真的辛苦你了,藤村同学。”

“终于不用全称叫我了啊。”藤村信奈戏谑地看着我。

“暂时的,现在你对我们有大功劳,我姑且就认可你一下了。”

“不过,我也并不稀罕你的认可就是了。”她这样说着,这大概是她的心理话。倘若没有莲这层关系在,我们两个绝情的家伙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吧。

“有惠酱,信奈酱,你们俩关系真好呢。”

“哪里好了。”我和藤村信奈几乎同时这样叫道。

就这样,莫名的诙谐感让我们三人都不禁笑出了声。至少在莲的面前正常一点吧,我这样想着,向着藤村信奈的方向看去。

她同时也向着我这边看来,虽然没说一言,但大概也是和我一个打算的吧。

“所以说,校长和白川老师呢?”我这样说着。

莲和藤村信奈却像是看笨蛋一般的眼神看着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

“因为这里是女生宿舍啦。”

如此简单朴素的道理,我这才算明白她们看我的眼神到底为何意。

不禁笑出了声,莲也陪着我一起笑,而藤村信奈则像是看着笨蛋一样看着我。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不过,笑容并没有彻底带走我们间沉重的氛围。那件事不可能逃避,只是大概谁也不愿提起,而我就是为了这种时刻而存在的同样不解风情的笨蛋。

“所以说,那个结果最终怎么样了?”

“姑且是把我放出来了,在那里面我还遇到了一个同样被关在里面的家伙。那家伙啊……”

“有遭到惩罚吗,那家伙?”我大概也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冷静吧,我大概问出了一个我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

“明面上的没有,但是……”

“他有向莲你道歉吗?”我这样说着,莲则像是恍然大悟般顿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你们应该都累了吧,我今天就先行告退了。老师那边,我会帮你们请假的。”藤村信奈这样说着,看了看时间也大抵临近最后一节课的时间了,她大概只是为了逃离这过于压抑的氛围而离开的吧。

离开前她瞪我的那一眼,大概已经几乎明示我不要再继续提那些事情了。

虽然我并不知晓在那里面莲遇到了什么样的遭遇,但那大概并不会是多好的待遇。而更多的问题,大概就是我所猜测的那个吧。

尽管这是在莲的伤口上撒盐,但我也不得不说出来。

“莲,让那家伙屈服的存在大概只是来自校长强权的压制。对方也许并没有对栽赃陷害本身表达任何歉意的打算,也许只是在后悔没有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替罪羊。”我知道,莲也许挺单纯的,但并不笨。大概比我还要聪明上许多倍吧。

“嗯。最终他可能会受限于上方的压力,停止直接层面的迫害,但最终最开始播撒出去的谣言就算没有继续煽风点火的打算。对方大概也根本没有扑灭的想法。没准它就算想扑灭,也早已失去了可能性了。”

“我会陪着你一同面对这一切的,一直陪伴着你,直到这一切被新的事件所遗忘。”

“我并不在乎自己在那些陌生人眼中的印象,因为那些人大多是我终生也不会有哪怕一句对话的存在。倘若对方将道听途说想谣言当做评判的唯一标准,这种人也许也没有任何必要接近。其所说出的话,也大多是被大众意识裹挟的傀儡发出的难听的噪音罢了。”

莲这样说着,也许她已经想了很久了,从回来的路上,没准在被抓起来的时候就在想这一切了。

而无力的我,无法保护更无力的她,特别是在面对谣言此种飘散如同云雾般难以捉摸的存在之时,我大概也只能在她的身旁陪伴罢了。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突然外面传来了放学的铃声。

“有惠酱,我们烧饭吧,早点吃完今天想早点休息。”

我点了点头,去厨房找出莲最爱吃的那些菜,没有的部分也没有去外面补的打算。

倘若我在路上听到那些人若无其事地说着莲的坏话,那我大概很难忍受住自己那愤怒的拳头。

也许是缺乏的食材实在太多了,也许是做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缘故,莲面露苦色扒着饭,眼睛却注视着窗外那片早已染上绯色的天空。

倘若当初莲逃离了这里,她是否就能在某个我不知晓的地方平静甚至带着笑容注视着这片天空呢?

不过,在那种可能性下,我到底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饭后没有说几句话,莲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平常以安静着称的她,此刻却也罕见地打起了呼噜。时断时续的呼噜声,时而蹦出的几句悲伤的梦话,造就了我难眠的一夜。

我大概也被关在了那段时间里,难以走出来了吧。

(8)?????

“那家伙这样应该也算是彻底失去了老头的信任了吧。”我这样对着一旁的礼奈说道。

“不过,你还真能忍得住。”

“多少还是会有点生气的,不过也多亏了那家伙的无谋,计划大概能推进一大步了。”

“话说,你说的那个计划真的要你亲自下场吗?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去不就行了吗?”

“上次我就是因为一时疏忽而失去了一切,那家伙就算到时候彻底控制住了,我也很难保证她不会再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好吧好吧,希望你早日实现你的目标吧。把祂关进你的笼子里面去。”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个笨蛋一样的家伙,我想要的只不过是她的回归罢了。”

“祝你顺利吧。”礼奈这样说着,长叹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智者的伪装成善的恶,大概要比愚者的纯粹直白的恶更恐怖一些吧。”我这样嘀咕着,在走廊上向着家的方向看去。

太阳几近沉入海底,渗出绚烂到有几分恐怖的夕阳,我又是否能从独属于我的那份牢笼中逃出呢?

无从知晓,只是看着太阳彻底被海洋吞没。卷起的一阵寒风,就像是苍茫大海打的一个饱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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