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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濑莲

“快起来了,莲。”有惠酱的声音在我耳边熟悉地响起,是在熟悉的时间被熟悉的人以一种熟悉的方式唤醒,一时间让我误以为今天不过又是平常的一天。但转念一想,今天似乎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一个不知道年份的新的一年,学业是唯一能用作丈量的尺度。从今天开始,我就算是一个高二的学生了。虽然没啥实感,但至少还是有一丝丝喜悦的情感的。只不过在这之后,便是无限的惆怅。

“莲,别发呆了,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新衣服。”有惠酱这样说着,手上拿着一套我从未见过的衣服。

“这是?”我当然知道这是和服,但是我想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服装部部长不是说一个月给一件吗?圣诞节和新年相隔并不久,而且我也没有拍照给她做宣传。”

“这个是预支未来的一个月的,2月份有巧克力蕾丝裙就是了。”

“你是不是在不经意间说了写有点恐怖的东西。”

“怎么会?”有惠酱露出了有点恐怖的表情,去年好像是从六月份开始的,并没有情人节的概念,我不敢想到时候情人节我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我这才注意到,其实有惠酱已经把自己的和服穿起来了。

“莲,你一定特别好奇,为啥我也穿着和服吧。”

“咕,被看穿了。”

“这个是服装店老板租给我的,不是我用莲的声誉换来的。”

“明明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我这样说着,说实话如果没有有惠酱的帮助,我大概都不会和服装部那边搭上线,更不可能白嫖这么多好看的新衣服。

“不能啦,因为这是莲代言换来的,我不能……”

“有惠酱,把三月份的衣服用这个抵掉吧。如果后面我没在你衣柜里面看到这套衣服的话,我就不理你了。”我这样说着。

“千万不要,莲你不能,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二月份的衣服你没反驳,看来,你还是对那个衣服感兴趣的嘛。”

“那个是你给自己买衣服以后的奖励。”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脸有点热起来了,明明是一个有点冷的早晨,却在吃饭之前就有些热起来了。

吃着昨天吃剩下的红豆年糕汤,我们看了看时间姑且是准备出门了。

外面倒是清一色的都是和服,看来大家也觉得新年穿和服是必要的吧。

“服装厂家,应该不止服装部一家吧。”

“那肯定的,不然这么多服装怎么可能满足得过来。但是她们那些大多都是外面服装店里面卖的大路货,和我们俩的定制货是不一样的。听说还给你的,加了会反光的金属粉呢。”

“这就确实有些多余了,顶着个大大的logo,就已经足够尴尬了。”虽这样说,我确实也挺感谢服装部部长的。毕竟,这样的高级服装,如果要去外面店里买的话,就算是最便宜的款式,大概也便宜不到哪里去。特别是现在,因为圣诞节基本上挤不出几个子的状态。

“多亏了,我也租了和服,不然在这么多和服中,大概会很奇怪吧。特别是在最美丽可爱动人的莲身边。”

“不是租吧。”我这样说着。

“是的。”她倒是挺老实,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被我讨厌,只不过如果她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大概会比这更伤心就是了。

我们俩一起出了校门,向着神社的方向走去了。当然那个胸针也不得不别在和服上,把这么好看的和服扎一个孔,确实挺让人讨厌的。但这是我出门的前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外面的人好多啊。”有惠酱这样说着,确实有着很多从未见过的面孔。特别是有不少,并不像是学生的模样,好像是来这里旅游一样的大人。

“之前我在逃出去,回来的路上,看到过那些店面未装修完的遗迹。我想,这里本来也许是用作旅游的场地,只是变成了我们的学校罢了。现在只不过恢复了那种状态。”

我进行着这样的推理,但我并不觉得外面的人,可以随随便便就来到这边的岛上。而且他们的表情虽然看起来都颇为高兴,但这份笑容,大概率只是假笑罢了。我姑且对这点还是有点认知的,也许是荷的记忆吧。反正不知为何,我对别人的笑容的真假,能相对清晰地分辨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会不会都……”

“大概率不会,我总感觉不会。他们使用的,是我们这边的货币,和那边的并不相同。”我这边姑且有着常规日元与岛内流通货币的区别,如果是相同的话,这便是常规的状态。不想通,也许是官方层面发放给他们的“游戏币”,毕竟对他们来说,我们的命运没准就像游戏一般。

“哦,莲你懂的真多呢。”有惠酱已经有些面露难色了,大概是她的记忆中并不存在这些吧,我得转移话题了。

“有惠酱,我们快点去神社吧。”我这样说着,确实时间离我们可以进入内院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如果错过了参拜的时间,可就不好了,织田老师的一片好意就毁了。

所幸我们并没有穿常规的那种鞋子,不然想跑都跑不了了。如果别人觉得这身衣服好看,却发现搭配着的是运动鞋,大概会两眼一黑吧。

终于,我们来到了神社的下面。

这姑且还是需要爬上去的存在,外社与内社都在同一层,只不过里面的地方需要门票才能进入。

我们本想在外社先参拜一番,再到内社去结缘,只不过时间似乎并不是很允许,于是我们先向着内社走去了。

一个小姐伸出一只手,挡在了我面前。我和有惠酱把票递给了她,她仔细端详着,方点头让我们进去。

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那边走着路了,看到我们进来,他们似乎有些惊讶。当然,我也有几分惊讶,惊讶在于,不知如何看到他们,我能感受到几分熟悉。只不过,想想起更多,却终究无法做到。

“莲,你认识他们吗?”有惠酱尽可能压低声音说着,尽管她似乎想压低音量,但声音终究还是在这个通道内回响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熟悉。”我贴着有惠酱的耳朵说着,以防像她那样让全部人都听见。

不知道为何,说完,有惠酱的耳朵和脸反而红了,我明明啥害羞的话也没说。

“好的,我知道了。”有惠酱也把嘴巴对着我的耳朵说着,这一瞬间我也明白了。

大概是太近了吧。

我们走着走着,连我都能感受到那边那三个时不时向我这边看来的目光。难道女生和女生来这种地方就有这么奇怪吗?他们也是,明明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女儿,却跑来这边结缘。

在熟悉了这种有些奇怪的目光之后,我和有惠酱一起来到了内社的镜头,一个佛像的面前。

这与外社那个只能看到木质框架的地方不一样,这个可以看到一尊巨大的佛像坐在我们面前。不知如何,有种巨大压迫感,大概是我并不信仰这玩意吧。

但我还是和有惠酱一起,跪在了那个佛像前的枕头上。我和有惠酱并不懂流程,里面也并没有指导的人员,我们也只是看着边上那对夫妇做法,照猫画虎罢了。

进行了一番许愿后,我们跟着那三个人一起往回赶。说实话,除了佛像确实足够震撼以外,其他并没有任何能够吸引我的东西。

但至少是这么大尊佛面前许的愿望,一定要给我实现啊。一定要让我和有惠酱,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啊。

“请问,你们能带我们去这附近逛一下吗?”刚才那个和我们一起参拜佛像的一家三口中“爸爸”角色向我们打起了招呼。他的口音有点听不懂的感觉,感觉像是外国人的样子。

有惠酱看着我,那个“妈妈”和那个“女儿”也都看着我,仿佛我成了一切都决定者一般。

我们后面并没有啥安排,或者说也就只有参拜神社这一个计划。

“嗯,可以哦。”我这样说着,有惠酱也在一旁点了点头示意着,那个“女儿”也露出来灿烂的笑容。明明是第一次见,却让我感到有几分眼熟。

于是,我和有惠酱开始带领着他们一起在这附近瞎逛的旅程了。

(2)木叶落花舞

今天是一年的第一天,我又习惯性地打开了莲胸针上的监视器,观察一下莲的安排。

我这边姑且还不能掌控学校外面的监控,大概是老头们避开我吧,看来他们也有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不过我掌握这些东西大多也只是为了观察莲罢了,至于别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了。

莲身旁还是一如既往是那个讨厌的长条有惠,既然那个家伙穿着和服,莲大概也穿着吧。只不过我这边在胸针的视角,并不能看到莲的视野。

不过,我还是在玻璃的反光中窥探到了莲和服的真容,只不过那并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莲就是了。

我现在还能记得去年3月21日时,留宿在我家时,那个独属于我的莲。

莲的家本不在泗之海,而在府中。两者距离其实并不算近,她大概是为了陪我才来泗之海的吧。我们两家算得上是这两个地方代表性的家族,因此从小就玩到了一起。

初中的时候,我选择到府中去读书,就住在她家中。高中的时候,我回到泗之海读书,她也很自然地来到了我家。

初中的时候,她当学生会长,我当副部长。高中的时候亦是如此,我们在开学没多久就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学生会长与副会长的席位。正当我正准备享受着专属于我的快乐时光时,那束光夺走了我的一切。

“哈哈哈。”我突然大笑起来

“怎么了吗?”礼奈似乎对我的突然发癫有点吃惊。

“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礼奈终究还是没有过去记忆的存在,我自然不能将过去与她提起。

如果那天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在莲身旁的就会是我了吧。莲也不会是这么一个赝品。如果被我找到是谁发动了那个东西,我大概会冒着违法的风险直接干掉它吧。

只可惜,我终究无从找寻真相,也只能像个小丑一般,看着莲胸针前转播的影像。

我本就是一个劣等的,变态的存在,只是从前莲一直在我身旁,让我忽视了这些吧。

“诶,这画面咋突然没了。”礼奈的一句话,让我从自嘲中醒来。

眼前屏幕上此刻没有任何的画面,虽说我发了一会儿呆,但这并没有花多久。

我能明显感受到头有点疼痛,我并没有发动任何能力,这样想来只能说外界因素引起的了。我在和礼奈检查着线路,确认并无故障后,看着闪烁着雪花的屏幕。

想起了从前,那时候我还没有把莲当做唯一。莲也不过是来我们家玩的一个人罢了。

那天,父母去外面约谈,莲家里的那个保姆也带走了。就我和莲两个人在家里,看着电视。她看起来特别漂亮,确实是像莲花一样美丽的存在,与平庸的我相比实在是难以接近的存在。事实也是,我们俩虽然看着一个节目,却终究没有说哪怕一句话。

直到,一阵电闪雷鸣之后,世界陷入了黑暗,停电了。这也许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停电吧。我很害怕,但莲却抱住了我。

“没关系的,有我在。”

“但是没有光。”我这样说着,只有外面电闪雷鸣偶尔给房间带来些许光亮。

“那就由我来当你的光好了。”她这样说着,抱着我,直到电恢复。事实上这大概并没有花多久。

只不过电视信号,完全没有恢复的样子。万能的莲酱,对这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因此在鼓捣一通后,我们都乖乖地坐在了电视机前,看着电视机上的雪花,开始了闲聊。

这个瞬间,电视上的节目早已变得无关紧要了。如果灯光没有恢复,我也许能继续依偎在莲怀中。而现在灯光恢复了,我也可以继续看着此刻专属于我的莲。

“这个地方……你们……”屏幕上出现的波动,将我从回忆中拽回了现实。

在某个瞬间,我面前的这个屏幕仿佛恢复了画面一般,作为佐证的便是那参杂于杂音之中的些许人声。那是我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更是深知它本身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看来是信号干扰。”礼奈这样说道。

“我们能怎么办?”我问着礼奈,她所说的就是我的想法。

“只能等了,既然出现这种时有时无的情况,大概只能是依靠能力维持的结果。能力所能施展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礼奈摆了摆手说道。

“还以为你会说找到她们呢?”

“没必要,我们这边毕竟不是樱高,能力所能维持不会多长。”

“如果说,人员足够多呢?”我这样反问着她。

“难道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这个能力吗?”礼奈这样说道,虽然带着笑,但这笑容不禁让我有几分胆寒。

“好吧,我就等吧。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吧。”我这样说着,看着屏幕上闪烁频率越来越高的几个身影,以及参杂于杂音中的几个声音。

他们果然还是过来了,这样看来这边是有他们的人了。不过专门找人来对付我,还是以这种方式。即便是我,也有些伤心呢。

毕竟我自以为是他们的伙伴呢,没想到遭到了这样的针对。

如果我现在派出人员,根据屏幕闪烁画面所透露出的场景信息,已经足以抓到他们了。

但我并不会这样做,因为虽然他们并不愿承认这点,但我确实是他们的伙伴。我看着屏幕苦笑着,数着从开始闪烁所过去的时间。

一般来说,换人的时候信号会是最好的。

我对他们到底有多少同谋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在她们换人的空档期内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

“对不起,礼奈,我突然想吃曲奇了,你能给我做点吗?”我这样说着。

礼奈终究也是需要支开的存在,虽然她能算做我的心腹,但这件事如果暴露,即便是我大概也无法做到挽回吧。

我长叹着,看着闪烁着雪花的屏幕,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和当年一样,一直坏下去。

(3)织田和

今天任务开始后,我便没有任何与老爷他们联络的可能,毕竟他们终究不能把电报随身带着,就算我和他们提前会面,也有可能被监控所拍下来。毕竟他们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外来访问者,即便头发染了色,身份也是伪造的,但终究还是不能随便与这里的人进行接触。

我这边早已经成功骇入了学校的内网系统,他们果然掌控着对学校外监控的掌控权。

最初,老爷也答应了我,他们在神社内的时间,就会是极限。神社内并不存在监控,这是我在她们平台端发现的事实。也许是内部确实足够老久。这个岛虽然大部分面积都是人工创造出来的,其实其本身在历史上,也并不只是现在这么小。之所以小到现在这种程度,也不过是因为海平面上升的缘故。

我查找到的资料中也提示,最早的扩建,也是以中心的那个神社为核心向外延生的。毕竟这么大的一个佛像在内部,并不太可能是特地搬过来,然后塞到其中。

正因为神社建筑结构本身颇为老旧,因此似乎并没有按照监控的打算,至少此刻是这样的。

如果他们能在神社出来后,便分别那也许,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吧。

只不过事情果然都不能如愿,当我利用无痕指令操控监控观察神社附近是否有异常人员的时候,我发现了他们走在一起的身影。

“果然,他还是不愿就这样与这么久未见面的女儿分别啊。”我在心中默念着,我所处的地方正好是教师公寓内只有按特定顺序按下楼层号才能抵达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前不久我和那个老头交换来的,我虽然并没有什么权利与地位,但是我还是在得到老爷他们的同意后与他达成了交易。

交易的目标意想不到的简单,把他孩子的骨灰带回海那边去埋葬。

我惊讶于他为何在这个岛上能为所欲为,但却终究无法自己到那边去。

“我早就被日本驱逐出境了。”他平淡地这样说着这一句话,似乎这件事的发生远早于那场改变一切的大爆炸。

我并没有问他为什么,简单想想,他现在干的这些事情,也确实足够违反人权了。

前不久,我才算和他搭上线,也是因为他发了我的计划。我并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但光是能找到我,并知道我所干的事情,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人感到胆寒。

相比他背后的,是一个更加恐怖的系统吧。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他背后的是那个令我作呕的美国,我就出生在离天堂过远的墨西哥,倘若这个国家并非身处美国附近也许也不会遭受这种待遇。

但一想到那些到现在还打着仗的那些中东和非洲国家,也许美国人自诩他们带来了文明,但这终究无法与之所伴随的苦难相等价。恰好这个又是美国的走狗,名为日本的国度。

所以当他说出自己将前往那个骇人听闻的地方时,我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他也许是第一次见我,但我却早就实际体验过他带来的苦难。

他对我的一名学生下手过,这一点我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尽管,老师也不过是我任务的一个马甲,但我终究还是热爱这个工作与那些学生的。特别是这个学生,还是大小姐现在最好的朋友。

他所干的事,大概让大小姐她们流了不知道多少泪了吧。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需要和他合作,特别是他带我参观过那个基地以后。

里面早已经被搬空了,仿佛调动这件事本身早有预料一般。

这里有骇入整个彼之秋信息网络的能力,这将会是任务planb的核心。

就是此刻,所需执行的行动。

我调动着他们所在区域周边的监控,以防监控画面将他们的相遇拍入其中。尽管老爷他们染了头发,但这终究无法彻底蒙混过关,不像我愿意舍弃面容,名字以及一切可以舍弃的东西,来到这里,就为了任务的完成。

至于那边,我估计并不能坚持多久吧,毕竟我当初让她们与我合作,也是按照他们从神社出来后就分离准备的。更多的,并非我不愿,只是能力,彼之秋能力者的能力,终究还是有着明显限制。

我自然地移动着监控,模仿着系统自带的移动一般,植入的他提供的程序,也足以让系统本身无法察觉存在外界操纵这件事。

他真的是帮了我大忙,尽管此刻这个大忙所构筑的局面已经处于难以挽回的境界。但倘若没有他所提供的这个场地,我大概连planb的执行都存在问题吧。

问题在于木叶落花舞那边,她到底是同伴还是敌人,这是我需要探究的问题。

很奇怪吧,明明干了这么久的间谍却看不透一个小屁孩的心理。

“希望她不会毁掉这一切吧。”我这样祷告着,尽管我并不信仰任何神,但我还是祈求着奇迹的发生。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在屏幕的那头观望着这一切吧。

希望他们多聊一下的期许以及担心他们被发现的担忧,在我心间杂糅成一团,但我终究只是局外人,只能干着份内的事情发着呆。

(4)木叶落花舞

终于,闪烁着雪花的屏幕,恢复了它本应拥有的多彩,但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毕竟眼前那有些过于清晰的面孔,让我不得不相信我刚才的那个推论,即莲的家人来到了彼之秋,此刻还与莲接触着。

我戴上了耳机听着他们间的对话,毕竟这算得上是决定我是否需要介入此事的关键。

“这个地方是我们平时喝咖啡的地方,价格还算不错,只不过多数时候只能外带。”莲的声音是最清晰的,毕竟接收器是装在莲戴在胸口的胸针上的。

尽管,按照对话来看,他们并没有相认,保持着陌生人一般的距离感。这让我感到颇为痛心,看起来他们也比之前我见到的时候要老上许多。明明上次见面还是一年不到之前,此刻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只不过同情他们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毕竟我的父母早就已经在那场爆炸中消失了。我家还算得上出名,因此新闻中都可以轻松地找到。我可以算是相当羡慕他们之间能够进行的对话,毕竟我已经没有任何家人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从对话内容可以得出,他们是在学校附近闲逛,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相遇的,我并不觉得世界上有着这般巧合。结合刚才为止能力者的干扰,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行动的目标,恐怕是……把莲带离这个岛屿,不然没必要单纯为了见一面而大费周章。

但他们能做到吗?他们都已经做到潜入这个岛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是莲会同意吗?莲曾经策划过逃亡的活动,有什么不同意的可能。

而且看情况,长条有惠也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离开这个岛,可能性只能说很大。

我站起身,礼奈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这边。

“怎么了吗?副会长。”

“没什么,少放点糖。”我这样糊弄着,我向来情绪稳定,至少表现出来必须得是这样。

但如果莲真的要并且可以离开这个岛的话,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我必须阻止他们,我刚准备抬手去拨通特别行动队的电话,但我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们,难道那个莲想一直待在这个岛上吗?

当然不可能,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到向着海的方向看去。游玩的时候也经常向着海边走。是她一直以来就喜欢大海吗?

并不是,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她并不喜欢大海,因为看不到尽头,捉摸不透。

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喜欢高山,因为山顶就是尽头,让她有欲望探寻。

虽然她的体力并没有因为喜欢山,而取得任何的发展,终究只不过停留在喜欢罢了。

体力差,这大概是她唯一的缺点,不过就连这个缺点也是一个十足的萌点,因为这给了我帮助她提供了借口。

这样的莲,与我再会后,从未向山林迈出半步,只是向着海,走去。即便那是她最讨厌的,看不到尽头,捉摸不透的大海。

我眼前的画面,不合时宜地再次变得模糊了起来,而就在此刻礼奈来到了我跟前,看着在她眼中大概没有任何变化的屏幕。

因为音频与画面是同时被干涉的,因此此刻我面前依旧是那令人无奈的雪花屏以及耳边回响着听不清一个字的杂音。

她端上来一杯茶,放在了我的面前。

“等一下,听到叮的一声,你就自己去拿来吃吧。我先回去了。”礼奈这样说着,自说自话地离开了。

确实,她继续留在这里我也需要想办法隐藏屏幕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可以恢复正常的这个事实,她能及时离开算是帮我大忙了。

他们如果真的带走了莲,我大概就真的孤身一人了。如果现在过去,让他们带我一起,没准也来不及了吧。

我苦笑着,看着面前茶水面倒映出的自己那丑陋的面孔,直到屏幕恢复的色彩再一次反射入我的眼眸之中。

他们依旧在走着,说的话也与刚才别无二致,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希望,这一切都不要改变,直到永久吧。我这样叹息着,继续观察着屏幕。我也许能做什么,但我并没有做,并不是因为不想,只是因为不能吧。

(5)桥本奈月

我们终究高估了我们的能力水平,与熟能生巧相反,我们的能力实际上在越来越变得蹩脚起来。那边给我们设定的一个小时干扰的要求,开始还算是在换班中能够勉强完成的。

但从半个小时开始,我们这边的换班越来越频繁,而且出现了明显的空档期。我们所处的位置,是恰好位于副会长办公室上层的隐蔽空间内。按理来说,副会长室已经身处顶层,这个地方并不存在天台,因此这就是最高层。但在一个同样处于顶层的储物间内,却实打实地存在一个足以上到更上一层的通道。

这个空间,虽然并不足以窥探到下面的情况,也不足以让人足以站着行走。但确实实打实地覆盖了整个“顶层”,而这个顶层集中着学生会长办公室以及副会长的办公室。

这个地方本身也是那个老师所提供给我们的,这里确实可以足够方便地施展我们需要近距离才能进行的干扰活动。储物间的钥匙也是她借给我们的。

只不过,我们并没能顺利完成任务,足够大的空档期,大概足以让那个混蛋会长掌握她本不应该掌握的信息吧。

“队长,我们是不是彻底失败了。”

一个队员这样问着我,他们都是白雪酱研习会的成员,这一切活动并没有所谓的工资,只是为了团队而必要的活动罢了。大家同时也都是木叶落花舞暴政的受害者。因此对于干扰木叶落花舞,也是十分的欢迎。

我们这边的压低了声音,即便是她大概也无从听到吧,毕竟她的能力是改变记忆,而不是顺风耳。

“我们继续坚持一下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在任务的尾声再努力一把吧。”

尽管任务已经在多个维度上彻底失败了,但我终究还是想再努力一把。能够恶心到木叶落花舞,这件事本身确实已经足以成为一个理由了。

毕竟她曾经一度写出来很多,我和我社员的莫名其妙的绯闻,单纯只是因为我社员大多是男生。她所掌握的新闻部却杜撰出了一堆令人作呕的新闻,而在这个新闻作为主要消息接收渠道的地方,我的名声自然就这样一直坏了下去。

尽管在公众的视线中,柔道部和我存在感都低得离谱,他们也许早就忘了这一切,但我无法遗忘。因此,我找到了和我一样被木叶落花舞所恶心过的白雪酱,并成为了她的朋友。藤村信奈倒是我之前就认识的存在了,只不过更进一步的关系则是在白雪酱对七濑莲感兴趣以后提出的。

不过,与藤村信奈做朋友,确实也算不上是无聊的事情。毕竟尽管她相当毒舌,但与木叶落花舞不同,她终究算得上是一个善良的存在。

至于七濑莲,大概就是那种谁看到都会冲上去保护的类型吧。后续大概也准备加强与她的联系吧,这不仅是白雪酱的请求,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吧。

她大概也是木叶落花舞暴行的受害者吧,毕竟从我们信息网了解到,她们之间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了起来。木叶落花舞能干出什么事,大概她也会是木叶落花舞玩弄的对象吧。我需要及时把她保护起来,然后拉拢她一起加入我们的组织。

这样凭借她的名人效益,我们的组织大概也能继续壮大起来吧,对抗木叶落花舞吧。

时间一点点过着,我们终于决定发动最后一次换班的干扰活动。

这下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木叶落花舞。

(6)神屋礼奈

我知道,花舞她看到了画面,倒不如说她最开始和我说的那些是真的,只不过在看到画面之后改了口。

能让她这样的,大概就只有七濑莲了。就算我继续待在那里,大概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所需要做的,便是到现场去。

至于现场在哪里,根据我在闪烁画面中所获取的信息,他们大概就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倒不如说他们也只能在那里。

至于为什么是他们,在那闪烁的画面中,还算是可以看到几个大人身影的,不过与画面闪烁还能看到些许不同,声音终究还是被杂音所彻底覆盖了。所幸我的记忆操控能力让我可以对那些许画面进行反复的观察,才让我有了获取信息的可能性。

我的推测,大概就只有七濑莲的家人来到这里的这个可能了。首先,七濑莲的家庭我在那边就已经了解过,在府中算是涵盖各行各业财阀级别的存在。这种东西在日本算是历史悠久的存在了。虽然爆炸的发生地是临近的泗之海,但七濑莲出现在这里,也只能说明她当时就在泗之海。

巧合的是,木叶落家族在泗之海也算得上小有名气,虽没有七濑家对府中的统治力,但也算不上寒门。木叶落花舞大概就是基于家族实力联合的目的才与七濑莲搭上线的吧。

我的工作经常需要往返与泗之海与府中,府中需要依靠泗之海的出海口进行对外贸易,而泗之海则依赖府中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运输货物。尽管我并非从事贸易的员工,但我的工作还是与这有着不小的联系。

今天的邀,是花舞觉得可以和我说的情报,尽管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但对我来说算得上是相当劲爆了。

毕竟我也是亲眼看着彼之秋从最开始的全封闭到开放商业街,最后邀请客人拜访。

为什么是2013年的第一天,大概也就只有2012这个名为末日的迷信相关吧。不过,事实上2012年确实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件,让只在小说中得以出现的能力成为了现实。末日什么的,也确实没有那么玄幻了。

总之,今天有了不少人来到了这边,我在对岸的信息源,并没能给我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也许是上面对此真的足够重视吧。与彼方能力事件相关的事情,日本政府似乎都格外紧张。那边在研究所中的间谍也传出了,能力可控化基本实现了。

这个确实足够需要重视起来了,毕竟日本这个本应被彻底剥夺使用武力权利的战犯国,此刻却似乎准备动用着这些东西改变着什么。至于它背后,绝对站着美国人,这也是这个岛项目怎么看都不想是能赚钱,却能一直延续下去的原因。

不过,美国的话,我原本以为他们会使用更极端的手段。虽然德特里克堡那边的眼线也传出了臭名昭着的人体实验有多了起来的消息,但我并不能改变什么,我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把消息传出去。

这次前往也是一样,就算他们真的准备把七濑莲带走,我也不会做任何事,因为我所需要且能做的只有像传话太监一般传达这一切罢了。

我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有信心的,姑且还是加入了田径部的存在,只不过这里与外面有着很大的区别,田径似乎并没有多少地位,什么联赛都不存在,平时也只能当做健身一般锻炼身体了。

我所走的路线姑且算是最隐蔽的路线,不过表面上还是得表现出我算是正常走路的状态,因此非夸张状态的快走,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我很快就来到了商店街,看了看时间,与我当时看到那个画面中出现完全相同物体为止,也过了20分钟。

20分钟人能走的范围,姑且还算是很大的,特别是在他们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情况下。

因此,我选择了画面中他们走着的方向,这个方向整体上确实是向着港口的方向的,也许他们已经偷渡了也说不定。

只不过,我快步走过去以后,却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走远。至少如果是要带走的情况下,这个速度到达港口不知道要多久就是了。

七濑莲的父母都是警察,都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因此我能做的不过是在确认大概的方位后,戴上自制的扩音器,在脑中将那些无关的声音进行过滤,最终得到了七濑莲的声音。

“这个地方,就是我曾经卖过点心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只能卖书了吧。“我向着她身处的地方看去,那个地方在我看到的花舞屏幕中也算是频率相当高的场地了。那几天看得我都有些脱敏了,倒是花舞似乎对此乐此不疲。没准她就是只要能听到七濑莲的声音救能满足的家伙吧。

为了不让自己不显得过于可疑,我的视线基本不往那个方向看,并且拿着从花舞办公室顺出来的零食边走边吃。同时,尽可能避开监控所能拍摄到面孔的角度。

彼之秋的监控无处不在,倒不如说这个岛上本身就没有多少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因此尽可能了解监控所能拍摄到角度算得上是一门必修课。

只不过这个监控的运动明显与我熟悉都有着异常,大概是人工操纵下的结果。这在我观察七濑莲走过区域,以及即将到达区域监控的旋转状态基本上可以看出。路过变异常,其余时间均保持正常,这大概也只能是和花舞办公室信息获取状态联系起来了吧。

能操纵学校外部的监控系统,以及干扰权势滔天的副会长的信息设备,此次行动他们所找的帮手确实算得上相当厉害了。

只不过,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间谍对话,并没能提取出任何带有情报的信息。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像闲聊一般,然而我并不因此就心存侥幸以及掉以轻心。我所能做的不过是继续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监听并监视着他们。

尽管作为情报人员,我理应最讨厌变局,但此刻的我却忠实地希望他们能带来些许改变。间谍真的是一份麻烦的工作啊。我这样想着,只能继续走着走着。

(7)七濑莲

我带着这一家不认识,但却总感觉有些熟悉的一家人,到处逛着。

原本还想着逃离这里的我,此刻却能向外面来的人介绍,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和我在一起的有惠酱就有所不同了,她的眼睛总是向着周围看去,确实在她眼中这种陌生人的邀请还是太过奇怪了。

没准真的存在什么人,在某个角落准备把我们按倒,然后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但是看着这几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我终究觉得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那个应该算是父母角色的脸上都挂着笑容,那份笑容,大概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那个小妹妹却一直低着头,戴着帽子让我一时间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那绝对是一副可爱的面孔吧。毕竟,父母长的也算得上相当出众了。

我向来喜欢妹系角色,如果有这种害羞小妹妹当我妹妹的话,我大概会特别高兴。只不过这终究只是猜想,因为商业街也接近了终点。

我已经带他们去了我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别的地方,我并不能保证我的身份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更何况,他们是上面邀请进来访问的,大概会有专门的人带他们去吧,我作为当地土着的职务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喜欢这里吗?”那个母亲角色大概意识到了商店街已经走到了终点,这样说道。他们很自然地走到了我们的前面,大概那就是离去的方向,而我则会选择回去。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说讨厌了,但现在似乎有所不同了。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会不管三七二十一让他们带我离开这里吧。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不能带着笑容向他们介绍这里吧。

“也许没有那么讨厌了。”我这样说着。

“真是有点奇怪的回答呢。我们差不多该走了,你俩快去和她说再见吧。”她这样说道,那身边的父女却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

过了片刻,那个父亲才挤出了一句话

“再见了……”

这后面的大概是想加上什么主语吧,只不过我似乎没告诉过他们,我的名字。

“我叫七濑莲,她是长条有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这样说着,真奇怪,明明是应该见面瞬间就说的介绍,却在快分别的时候才开始。

不知为何,他们的表情似乎比刚才更加扭曲了一点。果然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还是足够奇怪的吧。

“嗯,感谢你,七濑莲,你愿意带我们参观这里。”

“叫我莲,就好了。”

“嗯,莲,再见了。”她刚才带着些许扭曲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了。

“再见,莲。”类似父亲的角色有气无力地说着,只不过这也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精神。

母亲角色的她拍了拍在一旁低着头的小孩,似乎是也想让她和我告别吧。但她终究没有抬起头,只是一直低着头,我能感受到带着些许抽泣。我有干什么让小孩伤心的事情吗?带着些许疑惑,他们却正式与我挥手告别了。

到头来,我还是没有和那个我幻想收作妹妹的人说一句话,不过人生大概就是如此吧。我也该和有惠酱一起离开了。

但我刚准备离开,却见到远处刚才那个小女孩却向着我这边跑来了,有惠酱也不知为何转过身去,只留我来直面她。

“对不起,刚才没和你告别,不是我讨厌你。真的不是,所以你也别讨厌我。拜托了。”

“当然不会,我都想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妹妹了。”我这样说着,她的表情却瞬间奇怪了起来,然后开始了哭泣。

确实,当我这种家伙的妹妹,确实是很讨厌的事情啊。毕竟我并没有照顾别人的能力。

“讨厌吗?”

“没有,没有,没有。喜欢,喜欢,最喜欢了。”她反复重复着,似乎在强调着这个事情。在她眼中,讨厌我原来是这样一种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看到她的面容,就准备再次送她离去了。

但下个瞬间,她抬起头,我低下头的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脸,大概也是在同一个瞬间,她也意识到了这些,嘴唇动了动,说了一些话后,便快速地转头离开了。

我却下意识一把拉住了她,并紧紧抱住了她,她并没有反抗,在我怀中也没有哭泣,这一瞬间仿佛在我人生中无数次发生过一般。

“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哦。”

“嗯。”此刻她脸上终于挂起了笑容,果然小孩子就是笑着最可爱了。

在与她挥手告别,我也开始沉思起了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她说的是“姐姐”,并不是“大姐姐”。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她在我提出假设后的一次实践,但我总感觉并非如此。

因为她的面容,让我想起了看荷的时候样子,而荷大概和我共享着同一个面容,尽管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同,但却实打实的是同一副面孔。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开始忧伤了起来。有惠酱在一旁说着话,我却没有听进去一句。

终于,我得出了一个有些武断的结论。

“有惠酱,刚才那些人,可能是我的家人。”

“嗯,我知道,要去追上去吗?”她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惊讶,仿佛她早就料到了一般。

“不用了,那终究只是猜测,如果不是的话,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好印象就没了。”

“尽管可能再也见不到?”

“嗯,如果是家人的话,就一定有再见的机会吧。更何况,我并没有一点与他们有关的记忆。”我这样说着苦笑着,这下轮到有惠酱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我的家人,到底又在哪呢。”有惠酱这样说着,似乎她从来没有把和惠当做是自己的姐姐。也许当做过,至少现在不再是了吧。

但我终究无法让有惠酱原谅那个充满罪恶的姐姐,就像此刻我不能追上去一般。

“感谢你,向他们介绍了我。”有惠酱这样说着,我突然想起来如果他们是我父母的话,大概印象中我最好的朋友还是花舞酱吧。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我这样说着,时间也临近中午了,早知道带着他们往小商贩多的地方去了。这样没准就能一起吃顿饭了。

“你一定在想吃饭的事情吧。”有惠酱这样说道。

“你啥时候觉醒了读心术了。”

“啧啧啧,莲穿的内裤颜色我都知道。”

“这个是两码事吧。”我这样对着变态的有惠酱说着。

我们俩大笑后,就往来的方向走去。

他们去了那边,而我则准备往这边去。就算他们不是我的父母,我也希望此行是永别。

(8)织田和

当我等到老爷他们发来的电报,已经是行动开始的一个小时后了。他们在监控中消失则是在一个小时前,虽然这也已经超出了最开始的计划。

尽管他们在电报中反复对我道歉着,但我终究没有觉得他们所干的事情让我感到为难,倒不如说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准备。

浅野白雪那边我姑且也是按照一个小时来进行吩咐和部署的。他们那边也是在一小时以内就结束了。

不过我当然知道,她们能力并不能真的可以做到维持一个小时,因此此次行动的内幕大概早已经被木叶落花舞所了解了。

至于她监视的工具,我之前“偶遇”大小姐并塞给她“我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是简单到有些愚蠢的监视监听合用装置。但我却不能把它拆掉,因为这样大概只会让她用其他手段监视大小姐。

那个胸针是只有在外面才必须戴的东西,刚从外面回来的大小姐不知为何依旧戴着。

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意外,当然此次行动也得到了一个珍贵的情报,即木叶落花舞并不是敌人。虽依旧没有到足以当做伙伴的程度,但至少不是敌人这件事本身却足以让我感到宽慰。

毕竟她虽是学生会副会长,却实打实地操控着许多本不应由她掌控的东西。明明在那边的时候,还是对大小姐言听计从的跟班形象,此刻却变成了这样。

那场异变真的改变了很多人呢。绝大部分的人肉体上消灭了,少数人精神上已被消灭了,极少数人精神上正在被慢慢磨灭着。

如果她也能像大小姐一样失去记忆,没准能活得更轻松一点吧。

她大概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父母逝世的消息,才会把大小姐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吧。不过事实上,大小姐确实已经算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但这样的大小姐也失去了记忆,如果是我大概会疯掉吧。虽然她现在的状态和发疯并没有多少区别就是了。

我的家人,现在在哪呢?墨西哥那吃人的世界,真的会让他们活下来吗?没准此刻已经被毒品折磨地生不如死了。

不过,无论如何,此生我大概无法与他们再见面了吧。姑且不论现在的我已经经过两次整容实打实地变成了一副日本人形象了,更何况自从我在那边成为间谍的瞬间,大概就已经与家庭彻底无缘了吧。

我现在的家,大概在七濑家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继续为了他们而努力下去。毕竟他们带我逃离了牢笼,给了我生的希望。

就算,行动暴露,我被判刑,我也会心甘情愿吧。只不过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因为这样我就不能为他们干更多的事情了。

(9)木叶落花舞

好巧不巧,在看到他们临近分别的时候,信号再次被干扰了,再次恢复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知道我肯定错过了什么,但在这种对方万事俱备的前提下看到这么多东西,我已经相当满足了。

最重要的是,莲并没有被带走,他们似乎真的只是来看看莲的。如果我没有被卷入那场爆炸中,也许此行我也会在其中。不过,看到莲忘掉我名字的情况,我大概会疯掉吧。

倒不如说,我在这个岛上的日子就没有正常过。我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权利的怪物,原本以为是自己地位太过卑微才无法保护莲,此刻却才发现即便达到我所能触及到最高地位,我终究也不能保护那个专属于我的莲。

当初莲被抓的时候,我倒是没有达到足以保护疑似参与刺杀事件的莲。最终事件的解决方式我并不关心,我只知道如果我有权利,我也许就能更早地接近和保护莲了。

说实话,此前的我一直对这个莲抱有矛盾的心理,一是对其作为赝品的厌恶,二是对其肉体的喜爱。也许昏迷状态下的莲,会让我感到兴奋。

现在我倒是没了那种纠结,我基本已经可以确认现在这个莲,就是过去与现在莲的结合体。我之前记忆探索中并没能找到她们定义为“荷”的“莲”的身影。唯一能解释的,不过就是两者合一了。

这种异常的状态,是之前我从没遇到过的,倒不如说我从没帮助任何人恢复过记忆,除了莲。对于手下的能力使用,我也管理极其严格。上面已经彻底搞明白了能力的机理,大概可以理解为一种高分子化合物在体内循环,动用能力的时候便会集中到所需集中的部位。

这种化合物并不能人工合成,组织培养也无法做到,只能在接受引发爆炸的特殊辐射后,局部发生感染,方能产生病变灶。由病变灶合成该种物质。

那边似乎在通过无数动物实验与人体实验后,已经开始量产能力者了。科幻作品里面的异能者大军,大概已经不远了。只不过那边,似乎还是准备送到这个破岛上来,装作正常开学一般。送来这里的姑且只有日本人,毕竟名义上这还算是日本的学校,虽然从头到尾都是美国扶植起来的。

美国也在很多地方搞了这种东西,只不过那里的环境要比这里差上许多,人种也是五颜六色的,果然是有美国特色。

别的暂且不论,至少新生是稳了。

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知道我所能选择的,只有这一个莲了。

既然无法得到她,我终究只能塑造她,让她需要我。

她已经基本确定会选择理科了,这是我长时间监听下来的所了解到的。那我也没有选择别的必要了,到时候操作一下,把她送到和我一个班。搞到一个宿舍也并不是不可能。

这样就能推动她向着学生会长的位置进发了。其实我想,我随时都能成为学生会长,所谓的傀儡,也不过是用起来顺手的道具罢了。之前那玩意还咬了莲,嫌麻烦没敲打他,倒还越来越猖狂了。

不过也正是他,让莲有了当学生会长的欲望,这样那个畜牲的作用也算是完成了,也是时候让他退场了。

至于校长,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奇怪的家伙。乍一看以为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实际上啥也不管,虽然在之前救莲的时候出面过。但他似乎对我的操作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唯一害怕的,大概就是他和他身后的美国政府了。

以前他姑且还算是有点骨气的,现在倒是要跪到地底下去了。

找来给自己打下手的儿子,咋说呢,对莲姑且还算好。只不过这是正常的,毕竟外表这样可爱的莲,男人大概都会在保护欲和兽欲中二选一吧。

不过,自从他老爸退居幕后以后,我也基本上没有再看过他了。

哦,我还怕过那个家伙,也是个老头。只不过,我对他算是一种敬畏吧。毕竟,他间接让我有了专属的莲,虽然最终也失去了就是了。

当他跟屁虫的好处,就是他曾经所掌控的情报网进一步被我整合了。虽然他办公的场地,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毕竟我不是他女儿,他唯一的家人早就已经在另一场爆炸中丧生了。

利用他给我的情报网,掌握这些并不算难事。他能将这么多政治遗产留给我,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只不过他走之前对我说过一句,有些匪夷所思的话。

“别太痴迷于权利,那会在你吞并一切之前,将你吞没的。”

他说了一句只有漫画中的角色才会说的中二的话,我追求权利的唯一目的,大概就只有为了莲。如果莲需要,我甚至可以在莲当上学生会长后,将我抢占的权利,悉数奉上。

我有何谈对权利痴迷呢。

对未来的畅享也就到此为止了,尽管想了这么多,客观上时间却并没有推进多少。大概也是因为我对记忆有操纵能力,因此在回忆的时候在脑中快速整理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吧。

按照前面的病灶理论,我大概是脑袋被感染了吧。不过我确实也是有些许疯癫了。不过也可能是手,毕竟我的能力发作只有用手。

绝大部分人能力都是用手的,明明在机体所占表面积并不大。难不成这也是某种趋同演化吗?

屏幕上的画面并没有结束,看着屏幕中那有些闪烁的画面,我感受到有些头晕目眩。我只对莲感兴趣,戴在莲身上的胸针终究无法让我看到莲,只能听听声音聊以自慰。以及看着那个对大脸出现在屏幕上的长条有惠。

我曾不止一次想过要处理掉她,曾经老头让我找实验对象的时候,我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她。

在我前往确认的时候,还偶遇了莲,这个笨蛋脸上还挂着笑容。明明楼下自以为最重要的朋友已经被注射了最强效的能力药剂了

最终这家伙还是命硬到没死成功,后面也再也没有成功过了。

不过最终我也算是原谅了这个人的存在了,毕竟她可以当做稳定莲的存在。如果这货真死了,大概我干什么她都不会听吧。

要什么都听,也许洗脑术之类的也不错。不过,洗脑术会失去绝大部分的自主思考能力。我想要的莲,绝不是只会呵呵笑,只会言听计从的笨蛋。

我需要的是那个拥有无上领导力,以及无限魅力的那个七濑莲。

虽然我知道这对现在的七濑莲来说还算是比较艰难,但我并不觉得这真有那般困难。

至少此刻莲还留在这个岛上,我就还有机会对她进行塑造。

得亏,他们没有把莲带走,不然此刻的我大概有跳下去的欲望了。不过,莲并没有消失,我大概不会真的跳下去就是了。

屏幕上闪烁着光,他们各式各样咀嚼的声音,我在其中选取了莲的部分,珍藏到音频合集中,这样我也能在后续不缺下饭的配菜快。

看着她们在屏幕那头令人羡慕的活动,我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痛心疾首。毕竟我知道,我离那步也并没有多远了。

莲过去是我的,现在暂时被你夺去了,但最终也会是我的。

我看着屏幕中绽开的烟花,片刻后可听见窗外响起的微弱声响与监听器中震耳欲聋的声响形成鲜明的对比。

终有一天,我也会变得离莲这么近的。我这样说着,只是看着屏幕上那过于绚烂的美景,发着呆。

(10)神屋礼奈

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一直提心吊胆的我此刻仿佛是个笨蛋。不知为何,有点放松的同时,也有着阵阵刺痛。

是他们最终也没能相认吗?毕竟这里的学生绝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我也本应如此,只不过被我的能力所化解了。倘若他们在我醒来之前就消除我的能力,也许我的身份就会暴露,并且会失去所有记忆吧。

所幸,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当然我也并非可以平静看着如此悲惨场景的家伙。

我对日本人有着仇恨,虽然我在广义上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日本人,在日本人眼中,至少是在部分日本人眼中。

我出生地是南方的琉球岛,日本人虽然叫作“冲绳”,但我还是觉得琉球这个名字更适合她。

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如果没有日本人踏足的话。在二战结束后签订的条约中,姑且算是承认其独立的。只不过在美国的默许下,日本人占据了那里,并强行改了名字。

倘若他们把岛上的居民当做人来对待,也许也不会引发多少方案吧。但在他们眼中,我们是二等公民,至少在我爷爷那辈的时候,从来没有被正常对待过。就像它们曾经所占据中国的台湾一般,只不过这里没有人有力量反抗日本。

我爷爷算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妈妈倒是从中国来的。但我最终还是成为了“日本人”。从小我就能感受到周围的建筑与电视中播放的日本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不同,当我询问爷爷的时候,爷爷才告诉了我真相。

1945年的“冲绳战争”中,几乎半数的琉球岛民或被屠杀,或被要求当做人肉盾牌,或被强奸等等等。

在战后,那里又被美国人占领了,所谓的“慰安妇政策”并没有消失,反倒变本加厉起来。

后来,日本人似乎后知后觉般,想要宣扬自己对这片土地的主权。只不过,语言、建筑、文化都有这本质区别的这一现实,加之历史上遭受的虐待,这份苦楚并非如此轻易就能化解的。

爷爷,并没有让我原谅它们,事实上他们所干出来的事情,确实也算得上无法原谅的事实。

但我并不能在台面上反对,因为这种事情父辈他们已经干过太多了,最终只有得到更深的歧视。

很搞笑吧,明明在动画作品中拼命想宣扬自己对它有多好,却只字不提那段丑陋的历史。当母亲告诉我日本干下的更多的罪行时,例如南京大屠杀之类在教科书中只字未提的案件,我就再也不愿把自己当做一个日本人了。

当我问到美国的时候,妈妈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礼奈啊,美国才是日本敢这样为所欲为的基础。日本细菌战那群禽兽的成果,现在还在美国德特里克堡创造新的苦难。”

当我提出要炸掉那个什么堡的时候,妈妈罕见地笑了起来。

“傻孩子,如果炸掉了,病毒细菌可就到处跑了。不过,美国人确实也拿自己的国民做过实验,喷洒在广场等公共场所。”

“妈妈,我们又被做过实验吗?”我这样问道,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却只看到妈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有,但我希望没有,这样我才能看着礼奈茁壮成长。”

最终,我还是没能在母亲的身边茁壮成长,因为我跟随父亲一起到日本去读书了。岛上的教育,实在不会给我带来什么未来。这大概也是日本人的阳谋吧。只要让岛上的人走出来,被他们思想所侵蚀,大概就会把自己当做日本人了吧。

就像时代需要宏大叙事一般,只不过我在那里终究没能感受到多少想被接受的态度。

因为出生南国的原因,我的皮肤明显比那些娇生惯养的日本孩子要黑上许多。个子也明显要矮上不少,大概是没有从小到大就灌牛奶吧。我有乳糖不耐症,这是经过反复测试的结果,原本以为是冷的缘故,最终在热牛奶也引发拉肚子的结果后,我也就认命了。

虽然后来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搞了钱,带我去做了几次手术,皮肤就莫名其妙变白了起来。虽然身高并没有任何变化,但至少别人的眼神中没有那种明显的歧视了。

明明泗之海一样是在海边,为什么她们永远都不会变黑。明明同样是人类,为什么她们要对我表示歧视。明明历史书中全都是谎言,为什么他们却认为我才是错的。

终究,皮肤被漂白,我也并没能融入她们,我也不愿这样。因为我知道,我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直到某一天,我听到了一阵有些熟悉的话语,是琉球语,在没有人听得懂的那些话语。

我转头却看到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男生站在那里,也看着我,眼神中却没有那般我熟悉的歧视。

后来在与他的接触后,我才了解到他参加到了“琉球独立同盟”中,我们所处的是“泗之海分部”。这个组织自从日本在19世纪占据琉球以来就已经存在了。

只不过如今越来越多的琉球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历史,真的把自己当做日本人了。

在那里,我遇到了很多和我志同道合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饱受歧视的存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似乎也都把中国当做自己的精神故乡。我也很自然地选择了这个,毕竟我有这一个中国人的母亲,她远比不顾我想法的父亲更让我想要亲近。

我在那里学习了很多间谍相关的内容,我也对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的抗争中得到了启发。只要不放弃,那就有希望。

当然,这是在没有“外人”知晓情况下学习的,所幸我并没有朋友的存在,父亲大概算是这唯一的外人。

我知晓他是为了我好,因此学习上,我也并没有拉下,倒不如说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绩上反倒进步了不少。

关于历史,书上所说的虽然都是狗屁不通,但我终究还是把它们以工具的形式记了下来。只不过,我从没放纵它们钻进我的内心,也许是那个时候,我的能力是记忆操纵能力这件事就已经定型了。

但,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改变了一切。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一片陌生的岛上了,通过应变,勉强报下来自己的能力后,我也在这里开始了我的间谍活动。

我的同志,并没有多少在这场危机中丧生,也许是我们这边大多都是高中生的缘故。毕竟,那边的情报明确表示,除了高中生全都死亡了。

我也担心过高中毕业是否会像遇到空气墙一样,迎来人生的重点,在我看到那些毕业都学姐们在学校附近摆摊后,也算是放下心来了。

彼之秋姑且只有我这一个,大部分都集中在武高,也有几个在樱高。在这个岛上,我们的情报网络有默契地再次建立了起来。

虽然我们在这里大概完全对琉球独立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我们却定下了一个目标,把情报传出去,让对岸的同志进行定夺。

我们并没有向中国政府求援,因为我知道他们并不会,因为在这在日本眼中算是内政,而就算在历史上琉球大部分时候也不过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并非中国的一部分。

我也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是的话,大概遭遇就不会是现在这般了吧。

一静下心来,我总是能想很多,总归七濑莲这一重要角色并没有离开这个岛。

她之所以重要,大概是因为,她已经被不知道多少势力盯上了吧。

之前花舞向我提起的,未知的访问者,策划这次行动的未知组织以及被花舞打败的白雪派。她们大概是此次唯一可以确认的存在,毕竟那么多电子信息干涉能力者,几乎都参加了一个奇怪的“学习会”组织。

而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学习会背后则是浅野白雪。这个前会长,花舞的手下败将,虽然我知道花舞打败她是依靠舆论战这种最肮脏的东西就是了。

这些活动,无一例外中心均为七濑莲,虽然她本人大概并没有这个自觉就是了。如果知道自己身处风暴的中心,还能这样养尊处优的话,不是高手大概也就只有笨蛋了。

只不过,龙卷风的中心恰好是风最小的,如果她一直位于中心,她大概也不会有所察觉吧。只不过当她前进的步伐慢下来,亦或是风暴推进的速度加快,他都会被卷入其中吧。

我姑且还是不愿看到这么善良的家伙,被那些人毁掉的,这些人中自然包括了花舞。倒不如说她大概是这里面最危险的。某一天七濑莲被她囚禁起来,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总而言之,接触是必不可少的了,时间就定在下学期开学吧。花舞也说过会把我搞到和七濑莲一个班去,毕竟我明面上还算是她的伙伴。虽然保护的方式不同,但大概保护这个目的本身并没有多少差别。

看着七濑莲她们慢慢走远了,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尽管是冬天也不好意思苛求什么,但果然还是喜欢老家的那片蓝天白云啊。

只不过,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回去就是了。没准在家人的消息中,我已经死亡了呢。

毕竟,我的命运的结局从不掌握在我自己手中。但至少,我可以选择这个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颜色。不是我最讨厌的纯白,就行了。

(11)七濑萍

我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父亲和母亲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不要叫她姐姐,因为她把我们都给忘了。不是故意的,是不得已的。

可是,姐姐她就是姐姐,无论怎么样,她就是我唯一的姐姐。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姐姐对着我的漠视时,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多亏了妈妈给我带的帽子,我才能遮住自己那因为流泪而变得丑不拉几的面容。

我可不想让我最喜欢的姐姐看到我哭泣的表情,尽管她似乎并没有把我当做妹妹。

她身边的那个姐姐,也与之前有着巨大区别。之前那个叫木叶落花舞,这个叫长条有惠,我记性比较好,所以记下来了。

虽然花舞姐姐我见过的面最多,但我却对她喜欢不来。无论什么时候,她的眼睛都只在姐姐身上。虽然我也很喜欢姐姐,但她对姐姐表达喜欢的同时,却丝毫不掩饰对我的蔑视。姐姐初中的时候,她也厚着脸皮搬到我们家来。我也再也没有和姐姐睡一起的机会了。高中的时候,甚至把姐姐拐到她所在的那个地方去了。然后在那里遭遇了灾难。

如果姐姐一直在我身边,至少一直在府中的话,就一定不会遭遇那种事情的。

我对花舞姐姐,终究不能算喜欢,更多的是讨厌吧。

而那个长条有惠姐姐,却与花舞姐姐有着巨大的区别。她虽然也经常顶着姐姐看,但她看我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反倒是仁爱。这种眼神,我大概只在妈妈身上感受到过。在某一瞬间,我甚至有些羡慕起姐姐了。

关于姐姐失忆的这回事,大概是因为父母经常给我铺垫的缘故吧,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心理准备充足与哭泣并不矛盾就是了。

我原本以为这一趟旅途就会这样结束的时候,在我得到父母申请和姐姐做最后告别的时候姐姐却突然提到,如果有我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在那个瞬间,也许是我这一年来唯一能感受到开心的时候了。尽管这个前提是她并没有把我当做真正的妹妹,但有一个愿意成为姐妹的想法,我就已经相当满足了。

毕竟天底下有很多明明是亲姐妹,却不愿承认关系的案例。我自然不会骂她们暴遣天物,毕竟她们大概没有我这样好的姐姐就是了。

所以当姐姐以为我对此表示不满的时候,我不知道说了多少“不是”,我并不希望姐姐因此讨厌我。尽管我知道姐姐,无论变成什么样,也都不会讨厌我,但让姐姐不高兴这件事本身就已经算是我的大忌了。

可惜,我们刚“相认”没多久,这一切似乎就已经要划上终点了。明明很想抱上去,但在远处父母的眼神却让我放弃了这一切,我说出来那个禁忌的词,尽管只是对个口型,但姐姐却明显知道了那个含义。

一把抱住了我,说了一句我无比熟悉的话

“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哦。”只不过这句话最后,并没有喊我的名字。这终究还是让我确信了我面前的姐姐,真的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也忘记了我是谁。

我们也并没有说过我们的名字,毕竟我们并没有取假名的天赋,更不愿听到姐姐叫以并非我们的名字呼唤我们。

“嗯。”我点了点头,再次与姐姐挥手告别,这次分别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才见面了。但此刻,我大概已经满足了吧。我已经索取了太多了,也应该满足了。

“萍,你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爸爸这样对我说道,他心目中任务似乎依旧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我明显看到他的眼角不止一次挂着泪珠,只不过因为男二的尊严不愿哭出来吧。毕竟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妈妈都没哭。

“妈妈?”我这样呼唤着妈妈,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你妈妈其实才是最伤心的吧。”我一想到一直以来是妈妈和姐姐进行交流,是妈妈一直在直面那份距离感,我就明白了妈妈的艰难。

我和爸爸都不约而同地抱住了妈妈。

“好了好了,我们该会旅社了。”妈妈像是缓过来一般,这样对我们说道。

毕竟这还是在大街上,如果因为哭泣登上了新闻被别人发现了身份,大概也就功亏一篑了吧。

后来,我在厕所听爸爸的汇报后,才知道我们时间远远超出了池田阿姨的预期。在这里她似乎应该叫作织田阿姨了。

从我记事起,她就已经在我们家中了,我们家好像在当地算是比较有钱的家族,因此有个女仆似乎也并没有多奇怪。直到爆炸爆发后,池田阿姨孤身一人前往了那个岛,那个在任何地方都无法找到的一个未知的岛。

我们都只染了头发,她却为了我们整了容算上之前的那一次,大概已经两次了吧。

她似乎一直想与我们保持距离,但我们大概都把她当做自己的一家人了吧。虽然一家人却还让她孤身一人前往那种地方确实很奇怪。

但爸爸妈妈和我说的时候却说,没有别的选项了。

结果,到最后,我们都还是没能见到她一面。

“池田阿姨现在长什么样了?”我这样问道。

“现在的话,可比之前年轻多了。”爸爸这样说道。

“明明长大了,却变年轻了,好奇怪。”我对这违反自然规律的情况表示诧异。

“整容就是这种东西啦,用人类的技术来反击自然。只不过,非必要的话,还是最好不要。”爸爸最后一句话,大概在担心我自己跑去整容吧。我们家在府中似乎确实到了刷脸就能干很多事情的地步了,但整容这种事情,光靠我的脸应该是不够的吧。

更何况,我好不容易让姐姐记下来我的脸,我可不要改变她,可以话,我也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直到和姐姐重逢。

但,如果让姐姐看到我的成长,她没准会更高兴吧。虽然身高超过她,没准会让姐姐伤心呢。

我姐姐唯一的缺点,亦是萌点,就是身高不够高。她似乎为了在我面前树立威严,不允许我提起那个词,只不过我倒是觉得有妹妹样子的姐姐,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那一晚是极其安静地一晚,也注定是难眠的夜晚,毕竟爸爸说我们有被逮捕的风险,但我们无一例外都觉得值得。

最终,我们并没有被抓起来,第二天被一群人带着去各式各样的地方,却终究没有姐姐那有些慵懒的介绍让我感兴趣。

我大概并不是想看这里的介绍,只是想看姐姐了吧。可惜,直到最后我们顺利离开那个岛也没有再与姐姐见上哪怕一面。

我们的旅途彻底结束了,但我知道姐姐大概还会在那个岛上继续生活下去。

“但是莲她似乎挺喜欢那个岛上的生活的。”

“是的啊。”

爸爸妈妈谈论着这些,这些是之前不敢谈论的事情。毕竟之前那个地方听爸爸说,除了厕所都安装了监控与监听器。

所以我们的对话,大部分都是挤在厕所里面压低声音完成的。

姑且是以拉肚子为伪装的前提的。

“如果姐姐喜欢那里,那就好。”我这样说着。

“萍变懂事了呢。”爸爸这样说着,摸了摸我的脑袋。从前只有姐姐经常摸的脑袋,现在爸爸似乎是为了弥补姐姐的空缺,摸起了我的脑袋。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在家等着她的,不是吗?”我这样说着。

“是啊。”爸爸妈妈这样说道,尽管我们并不知晓再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但我们终究相信,再次见到姐姐的机会,就在不远的将来。

姐姐,你等等,我会快快长大,到时候让你大吃一惊的。

我笑着注视着那个逐渐变得小起来的岛屿,展望着未来,那个不知道颜色与长短的未来。

(12)长条有惠

莲告诉我,那可能是她父母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除开发色不同,她们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人。

莲可能没有仔细看到那个小妹妹的面孔,毕竟那个小妹妹的角度就是为了不让莲看到,但我是看到了的。那是一张小型化的莲的面孔,虽然莲的面容也相当小型可爱了。

我什么都不太行,唯独眼睛还算可以,因此我能看到她眼角一直挂着的泪滴。

那个妈妈样的角色,大概也是莲的母亲,虽然年轻地完全不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不过莲的颜值继承自她的话,这也就完全说得过去了。她的表情很平和,但时不时抽搐的眼角,却无声诉说着她心中的悲痛。

那个父亲样的角色,倒是很有一种大人的样子,毕竟身体十分高大,看起来也是特别强的样子。只不过他看向莲的眼神,也是温和的,他对表情的管理大概并没有那个妈妈那么好,只不过大概是因为仰视的缘故,我并没能清晰地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奇怪吧,在我基本确认,这大概就是莲的父母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居然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现自己。不过,我们都是女生,应该也没有岳父母的概念吧。

他们也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也就只是乖乖地跟在后面。大概是因为,我与他们心目中的人选有所不同吧。

一直以来,陪伴着莲的,大概就只有木叶落花舞,在他们眼中,这也似乎是自然。在泗之海所剩无几的记忆中,不知为何唯独保留下了,木叶落家族权势滔天的记忆。也许这也是木叶落花舞这个家伙,为了威慑我们,让她手下搞出的伎俩。

但我并不会怕她,因为莲选择了我,过去的那个莲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这个莲选择了我。虽然我能明显感受到现在的莲大概是与荷一定程度上融合的结果,但莲对我态度未曾改变的这个事实,也说明莲选择了我,而不是木叶落花舞。

于是,我也加入他们的聊天中,讲述着我与莲的故事,虽然并不能讲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但这些稀松平常的故事本身,却似乎让他们更能露出笑容。但笑容之下,大概是更加沉重的悲痛。

无法掩盖的事实就是,她们熟悉的那个女儿已经消失了,虽然有部分残留在莲的记忆中,但完整的人格大概已经彻底毁灭了。

但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就算想要恢复,大概也无法做到了,因此我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接受这个莲。虽然莲似乎并没有认出父母。

如果把荷的记忆当做是保险箱一般,这份记忆的密码没准并没有交给莲。

亦或是说,荷尚存的人格抑制莲去解封那份记忆。没准是因为,那份涵盖过去的巨大记忆,大概会把现在的莲的人格彻底冲散吧。

这也许就是荷最不愿看到的,毕竟这是她最喜欢的姐姐。

最终,在略带尴尬的氛围中,这场并不漫长的旅途迎来了休止符。也许没有人希望就此结束,但谁有都能感受到,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所剩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七濑家的记忆,但我知道那大概是木叶落花舞让她旗下的人特地删掉的。也许这正是她想独占莲的说明,只不过被我抢先一步了。

看起来现在权势滔天的木叶落花舞,最开始倒是连班级调度都做不到。

莲的父母能来到这里,大概就说明,他们的地位绝对不算低。没准他们也能把我们带离这个岛屿。

但是离开了这里,真的就是幸福的开始了吗?至少在这里我们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但我们如果以非法的渠道过去了,没准就再也不能以正常的身份活下去了。

不过,和莲没准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和莲在一起,我哪里都可以去。莲大概也会同意吧。

我握着莲的手,等待着他们带我们离开这里的一种可能。可是直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发生这些。

那个小女孩,倒是在分别后又向我们跑来,在我看到她哭得有些发红的面容,我转过了身去。她大概想对莲说一些话吧,我也不好意思干扰他们仅剩的团圆时光了。

当莲说出“如果你能当我妹妹就好了”的时候,连我都没能忍住泪水。

大笨蛋,她就是你的妹妹啊。

我想这样说出口,但一想到那个我此刻不愿再承认的姐姐,我大概连骂莲的资格也都没有了吧。

所幸,那个妹妹似乎愿意接受现在的莲,当我用余光看向莲那个方向的时候,她正抱着她妹妹,这个瞬间,让我感到万分温馨。

脑中甚至闪过了自己姐姐如果能这样抱着我,那该多好的念头。但我知道那个家伙干出的事情,特别是伤害莲的事情,是我绝对不能原谅的。

我才不要那样的姐姐呢。

最终,我转身的时候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妹妹”转身离去着,而莲的脸上却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笑容。

“有惠酱,刚才那些人,可能是我的家人。”莲这样对我说道,这家伙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嗯,我知道,要去追上去吗?”我平淡地说着这些,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你们无论怎么看,都想是一家人吧。

“不用了,那终究只是猜测,如果不是的话,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好印象就没了。”莲这样说着,我心目中的莲并没有这么懦弱,但一想到莲对这些只是猜测。况且对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去。

“尽管可能再也见不到?”我提醒着莲,我们在这个岛上的命运会如何尚且无从知晓。

“嗯,如果是家人的话,就一定有再见的机会吧。更何况,我并没有一点与他们有关的记忆。”莲苦笑着。没准我刚才的推论是正确的,就是“荷”的人格把家人相关的记忆封锁住了,不泄露给莲。

“我的家人,到底又在哪呢。”我这样说着,正常人在看到他人团圆后,谁都会这么想吧。只不过看莲那复杂的表情,大概是想起我那个混蛋的姐姐了吧。

“感谢你,向他们介绍了我。”我对着莲说着,尽管莲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们,但客观上她还是向她的父母介绍了我。而被莲本身介绍为最好朋友的我,大概也会动摇他们心目中木叶落花舞的地位吧。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莲这样说着,嘴巴却不自觉地动了起来。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你一定在想吃饭的事情吧。”我这样戳破了莲的伪装。

“你啥时候觉醒了读心术了。”果然被我猜透了,莲就是好懂嘛。

“啧啧啧,莲穿的内裤颜色我都知道。”这个我今天莲起床的时候看到了,是可爱的粉色哦。

“这个是两码事吧。”莲害羞地遮住了下面,现在这么腼腆,睡姿可是相当狂野,就算我不想看到,每天大多也都能因为不可抗力看到吧。只不过我并不会说出这些,这样每天的福利没了,我的生活会变得更加无聊咯。

只不过,这份福利大概也看不了多久了吧。再过几天,就要正式提交选科的单子了。然后十几天后,就是决定命运的分班考试了。而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注定不能和莲天天待在一起了,不过听说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莲没准会更喜欢我,更何况,班级之隔,也并非海峡之隔,有些距离,但也并非无法触及。

这已经让我相当满足了。毕竟她的父母,都只能短暂地与莲见面,木叶落花舞也没能夺走莲的心。莲终究是属于我的,只是相处的时间减少了罢了。

“有惠酱,你在想吃什么吗?”莲歪着脑袋问着我,太可爱了,呜。

“我想吃莲哦。”我顺理成章地把心中的想法说出了。

“那个就等到情人节再说吧。”莲居然并没有反驳。

“哦哦哦,我会好好期待的。”

“刚才那个不算,不算,我只是开玩笑啦。”莲看到我并没有参透她的玩笑,反倒紧张了起来。

“哈哈哈。”我们俩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我们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走着。这条路,大概与莲家人的方向刚好相反吧。但我与莲一同带着微笑,走着走着。

(13)七濑莲

吃完饭后,我与有惠酱约定一起去看晚上的烟花。昨晚的烟花,我们错过了,今天晚上的我们绝对不能错过。毕竟我们的缘分因烟花而起,也因为烟花而得以延续。在此之前,我和有惠酱一起回家休息了一下,毕竟我们体力再充沛,也不能再玩一下午吧。

“莲,烟花是什么味道的?”在家里有惠酱这样问着我。

这个问题确实把我问倒了,毕竟我理科并没有有惠酱那样差,姑且还是知道烟花最多也就只有火药的味道。

毕竟所谓绚烂的烟火,也不过是各种金属所产生的焰色反应,但这样的说法无论怎么说都还是太无聊了吧。

“姑且想把它当做是樱花一样的味道。”

“莲的回答好奇怪啊。”有惠酱笑着评价着我的答案。

“客观来说,应该算是火药的气味吧。但是主观上,我还是希望它有一种樱花般的味道。毕竟樱花本身的味道也绝非此刻我们所定义的东西,而像是我们精神寄托下,我们所想要它是此种味道。”

“明明是理科生,却说着这么复杂的话。”

“理科是工作,文科是我爱好啦。关于不是课本上的历史,我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如果能把课本外的兴趣转移到课本上就好了。”有惠酱这样说着,露出了像妈妈一样的笑容,我知道她并没有埋怨我。尽管如果我文科足够好,也许确实不用和有惠酱分离了。

不过但我文科差,已经是既定事实,就算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而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花舞酱,大概率会对我们的班级分配下手,如果她可以做到的话。那就算我和有惠酱都选择了文科,大概也不会被分到一个班里面去吧。

再过几天,我们也要去正式提交选科的单子了,只不过非此即彼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搞个复杂的单子,确实是足够奇怪的事情。

下面选填的未来的目标,我也尚且没有定好,既然是选填,我也没必要填了。

总感觉填上去,最终也会被花舞酱看到,然后被她干扰。

“有惠酱,你将来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那个不是选填吗?我没啥想法,因此就没填了。莲的话,应该回填当新娘吧。”

“那种东西,最多小学的时候填填啦。”

“莲,你真填过啊。”

被有惠酱套话了,可恶,记忆多起来就是不好。可是,为什么这种鸡毛蒜皮小事,记忆中都存在,但为什么最主要的家人,却没有一席之地呢?

我并觉得是荷与他们关系过差,那就只有为了我,这一种可能了。

“如果,我不再是我,有惠酱会把我放弃吗?”

“不会,从头开始创造回忆就行了,遗忘还不至于磨灭我对莲的欲望。”

“欲望这个词,怎么说也有点太狂野了吧。”

“是啊。哈哈哈。”有惠酱笑了起来,然后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有惠酱就把灯关掉了。明明是白天,一拉窗帘,仿佛又快进到了黑夜一般。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也带不来一点光芒。

怎么说我们昨天休息的都不算好,像这样睡午觉,没准在未来也会是一种奢求。

我躺在床上,想着上午发生的那些事情,明明还没到晚上却好像在进行一天的整理一般。不知不觉间,就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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