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在旁边瞅见这情况,脑子一转,跟突然开窍了似的,终于从怀里掏出续魂灯,紧接着就使出了“挑灯问魂”式。
续魂灯无火自燃,火焰忽明忽暗,四周忽然出现无数残魂。
它们齐齐睁眼,那双眼空洞深邃,好似无尽的黑洞,毫无生气。眼白上布满了丝丝缕缕的血丝,犹如盘根错节的红色藤蔓,瞳孔中闪烁着幽冷的暗光,像是从地狱深渊射出的寒芒
这些残魂的目光,齐刷刷地瞅向,那尸魁胸口半颗龙珠的要害之处。
只见一缕缕如丝如缕的魂力,从残魂们空洞的眼眶中溢出,起初还细若游丝,可瞬间便如蛛网般交织蔓延开来。
魂力呈现出一种幽绿的色泽,宛如腐草间闪烁的磷火,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它们以一种奇异而扭曲的轨迹游动,在空中相互缠绕、汇聚,逐渐形成了一条条粗壮的魂力触手。
这些触手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灵活地扭动着身躯,朝着龙珠迅猛扑去。
刚一触及龙珠,龙珠表面顿时泛起一阵涟漪,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但龙珠也不甘示弱,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试图抵御魂力的侵蚀。
魂力触手却毫不退缩,用力地挤压、扭曲着龙珠的金光防御层,与金光相互抗衡。
一时间,两者僵持不下,空气中弥漫着强大力量碰撞所产生的“滋滋”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撕裂。
随着残魂们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魂力陡然增强,触手猛地发力,生生将龙珠的金光撕开一道裂缝。
紧接着,魂力如潮水般顺着裂缝涌入,疯狂地冲击着龙珠内部。
龙珠在这强大的魂力攻击下,开始剧烈颤抖,表面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在莲花灯和续魂灯两个魂灯的共同攻击下,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半颗龙珠轰然炸裂开来。
龙珠炸裂的瞬间,尸魁的胸口“噗”的一下,脓血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四处飞溅。
那些脓血包裹着一物,从尸魁胸口飞出,竟然是一枚官印。
那枚官印裹挟着脓血飞出后,尸魁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开始剧烈颤抖。
随着一阵破布撕裂的咔嚓声,它的四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以一种扭曲得近乎荒诞的角度开始分离。
右臂从肩膀处硬生生地断开,伴随着一股浓稠的黑血喷射而出,紧接着,左臂也未能幸免,以同样惨烈的方式脱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下半身的分离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两条腿从胯部开始,皮肉如同被利刃切割,发出“滋滋”的撕裂声,伴随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双腿缓缓滑落,脓血在它们周围蔓延开来,形成了一片散发着恶臭的小水洼。
而尸魁的上半身,此时还残留着些许生机,它的头颅艰难地转动,用那空洞、无神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十三娘和彪哥,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咆哮,似乎在宣泄着不甘与愤怒。
但这挣扎也是徒劳,随着龙珠炸裂的余波渐渐消散,它的上半身也“噗通”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溅起更多的脓血。
至此,尸魁彻底分崩离析,散落在地的残肢碎肉,与那滩脓血混在一起,诉说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的惨烈。
再看那尸魁炸裂的地方,半截官袍袖子还在那儿抽搐着呢,那袖口金线绣着“正五品代天巡漕”几个字,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还在彰显着它曾经的权势。
可如今却只剩下这破败的残肢,就跟那落魄的贵族似的,
十三娘看着这场景,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得意又嘲讽的笑,冷笑一声,说道:“哼,吞江的玩脱了,把自己炼成旱骨桩了吧,活该呀!叫你在这儿张狂,这下魂飞魄散了吧。”
彪哥俯身,捡起来官印,只见上面写着“漕运总督司”的纹样。
要说这官印,本应该是威严庄重的象征,可这会儿瞅着,官印上渗出黑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劲儿,就好像是从地府里偷偷冒出来的邪物一样。
“续魂灯归我,尸魁官印归你。”彪哥一边将官印放在柜台上,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灯揣进怀里。
那动作,就跟揣着个稀世珍宝似的,心里还想着“这下可算是有点收获了,妹妹的事儿也能有点指望了”。
可谁知十三娘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彪爷今天这人情,可欠了不少,要不我再帮你炼化续魂灯可好,就算还你个人情?”
彪哥听了一愣,脸上露出几分警惕,问道:“十三娘,你这话啥意思?平白无故为啥要帮我炼化这灯?莫不是又有啥条件?”
十三娘轻轻一笑,眼神中透着神秘,缓缓说道:“彪爷,您先别急。这续魂灯虽说厉害,可就这么拿着,它也发挥不出最大的功效。要想让它真正为你所用,帮你达成心愿,还得好生炼化一番。”
彪哥眉头紧皱,追问道:“那你说说,怎么个炼法?”
十三娘神色一正,说道:“正好借助这尸魁官印,需得去那黄河边,借助七世枉死之人的魂魄,来炼灯。”
十三娘说黄河乃华夏命脉,水流滔滔,承载着无数的恩怨情仇,那七世枉死之人的魂魄,徘徊在黄河之畔,怨念极深,却又蕴含着强大的魂力。
用他们来炼灯,续魂灯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到时候,不管是救人还是其他什么事,都能事半功倍。”
彪哥听了,心中有些犹豫,问道:“这七世枉死之人的魂魄,哪能那么容易集齐?再说了,这么做,会不会损阴德?”
“哦呦,彪爷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小气了!”十三娘白了他一眼,说道:“彪爷,您要是怕损阴德,那就算了。可您别忘了,您妹妹还等着这灯呢。”
“至于魂魄,我自有办法。漕运尸魁给我们指出了明路,我在黄河边有些门道,能寻到这些魂魄,而且我保证,不会伤天害理,只是借助它们的力量罢了。您想想,是所谓的阴德重要,还是你妹妹的事儿重要?”
彪哥咬了咬牙,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十三娘,要是真能帮我妹妹,我这条命都能豁出去,更别说欠你人情了。行,就按你说的办!”
十三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收拾一下,尽快启程去黄河边。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晚了,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
说吧,她让彪哥稍等,随后走进了后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