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被光芒不小心扫到的黄皮子痛苦地挣扎着,爪子在地上疯狂地抓挠,发出凄厉的哀嚎,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惨叫。
触碰到光芒的身体,竞也逐渐熔筋削骨,皮开肉绽,露出内里焦黑的血肉,场面惨不忍睹。
而那些侥幸没被照射到的黄皮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四散奔逃。
洞穴内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奔跑声混杂在一起,仿若末日降临。
就连那平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红毛怪,此刻也现出了原形。它那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只见它身形一闪,速度快得像一道鬼影,拼命躲避着光线的笼罩范围,试图避开那致命的灼烧。
它的动作仓促而狼狈,原本顺滑如缎的红毛在逃窜中变得凌乱不堪,甚至有几处被高温烤得焦黑。
趁着黄皮子们乱作一团的当口,彪哥一把将金老黑托举到自己的肩膀上,低吼一声:“抓紧了!”随即撒开腿,朝着洞口飞奔而去。
他的脚步又快又稳,哪怕肩上扛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生怕后边那帮黄皮子再追来。
到了洞口,彪哥将金老黑放下,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两包tNt,嘴里叨咕着,“让你们这帮畜牲,尝尝小t的滋味!”
金老黑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赶紧帮忙布置tNt。他蹲下身子,颤抖的用手,拂去洞口地面的碎石尘土,清理出相对平整的区域。
彪哥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小铁铲,动作麻利地挖出小浅坑。
“放这儿!”他低声说道。
金老黑小心翼翼地将tNt放进坑里,反复调整位置,就怕有些许偏差,会让爆炸威力降低,使得最后的希望落空。
布置好tNt,金老黑从背包里拿出小型电子遥控器,仔细查看,确保万无一失。
他缓缓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死死盯着洞口,他要将这一路所遭受的愤怒和怨憎,都通过这一炸,彻底宣泄出来。
“你们这群该千刀万剐的畜牲,就死在里面吧,永远别想出来祸害人了!”金老黑咬着牙,恶狠狠地咒骂道。
一切准备就绪,彪哥搀扶着金老黑,继续朝着山下奔去。
两人的脚步急促而沉重,直到跑出安全距离,金老黑才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狠狠按下了遥控器。
轰——!
巨大的爆炸撕裂整个山谷,跟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
洞口处的石块被炸得四分五裂,纷纷滚落,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最终,洞口被坍塌的巨石堵的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彪哥和金老黑站在远处,望着那漫天的尘土,久久没有说话。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好像在为这场生死搏斗画上一个句号。
即便如此,两个人仍旧不敢有丝毫懈怠,拼了命地朝着山下狂奔。
靴筒里灌满雪沫子,每跑一步都跟踩进冰窖似的。
金老黑喘得像拉风箱,寒气顺着喉咙直往肺管子钻,呛得他直翻白眼。
道旁枯树枝子跟老娘们的指甲似的,逮着机会就往脸上挠。
金老黑棉袄早叫血浸透了,结着冰碴子“嘎吱”响,活像套了身血豆腐盔甲。
“彪哥…我裆里…咳咳…灌满雪沫子了…实在…”金老黑一个趔趄栽进雪窝子,吐出的血痰还没落地,就冻成冰疙瘩。
彪哥刹住脚步,耳朵支棱着听动静。
山溪“哗啦啦”响得欢实,他把金老黑轻轻放下,抄起把雪抹脸:“阎王殿一日游到站,咱就在这儿歇脚吧!”
金老黑摸出烟袋锅子,手抖得打不着火,“黄皮子记仇着呢,等着吧,就怕他后半夜扒咱窗户…”
彪哥将烟袋锅拿开,给他点了根香烟,“它要有这胆子,我第一个把它收拾了!”
俩人瘫在溪边雪地上,活像两条搁浅的胖头鱼。
金老黑望着远处雪山,深深叹口气:“倒斗倒到黄皮子窝,连个铜子儿都没摸到,还搭上了一个好兄弟!”
“留得裤衩在,不怕没柴烧。”彪哥也点了根烟,使劲吸了一口。
金老黑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彪哥,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啊!咱精心筹备了那么久,满心以为能赚得盆满钵满,谁能料到会是这般狼狈不堪的结局……”
“是损失惨重,”彪哥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劲,“可你知道,我不是个轻易吃亏的人。”
金老黑突然“啪”地给了自己一嘴巴,躺在地上薅头发:“武大那傻小子,跟了我三年了,他老娘还等着我们捎回去银镯子呢,现在倒好,连根骨头渣子都带不回去!”
彪哥把沾血的钢刀往青石上一磕,溅起串火星子:“能囫囵个儿爬出来,已经是祖师爷赏脸。来之前在城隍庙求的签,怎么说来着?‘柳条穿王八——后头还有好戏’!”
金老黑咬了咬牙,拳头攥得紧紧的,满心的愤懑无处宣泄,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哽住,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对不住武大……”
彪哥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满心的苦涩难以言说,“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其实那个红毛怪,何尝不是个宝贝?今天所有失去的,我一定让它加倍偿还!”
“可那红毛畜牲…”金老黑话没说完,突然被灌了满嘴阴风。这风跟剃头匠的刮刀似的,眨眼间就在他眉毛上挂了层白霜。
他牙齿打颤:“彪…彪哥,这畜牲算不算千年老妖?!”
“它还没那造化呢。”烟头在彪哥的手中忽明忽暗,“就算千年又怎样,还记得咱在长白山刨出那具红毛粽子,不也炖了锅十全大补汤?”
“倒是你,愁得跟灶王爷似的——这红毛畜牲浑身是宝,如果咱们抓了它,够咱们在八大胡同摆三天流水席!”
“我记得你刚才还说,它跟黄大仙有亲戚…”金老黑眼珠子突然亮了,伸手比划了个掏心的动作,“莫非它修出了妖丹?\"
“这算是说到正道上了!”彪哥将烟头掐灭了。
“如果它肚里真有妖丹,那才是正经八百的火玉珠。等开了春,把丹取了,你可以拿它当聘礼,娶了怡红院的玉芙蓉吧!”彪哥打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