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房梁上的七盏青铜灯,同时亮起青光。那青光在毒雾中闪烁,将毒雾驱散,屋子里又亮起来。
尸魁在这一连串的攻击下,发出痛苦的咆哮,身体在毒雾中扭曲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这如天罗地网般的符箓攻击。
当铺内的气氛,压抑得好似能拧出水来。
十三娘忽然手势一变,玩起了“三清叩门”的花活儿。
就见她那手腕,跟装了小马达似的,转得飞快,那三清铃也跟着撒欢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九宫格样的音波在空中横冲直撞,最后竟凝成了一道道亮闪闪的金色敕令,朝着尸魁猛烈攻击。
十三娘一边咋呼着,一边骂道:“就你这么个走漕的水鬼玩意儿,还想硬抗姑奶奶我的三清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啥德行!”
可嘴上虽然硬气,她那虎口却被震得裂开,印出来血痕,再看那铃铛表面,全是龟裂纹路,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可这尸魁跟个铁憨憨似的,竟然全身冒火,直接冲了过去,“嗷”的一嗓子,伸出那印爪,就去抓那铃铛。
十三娘闪身后撤,甩出三清铃,带着金色敕令,直接砸到了尸魁的天灵盖上。
“嘎吱嘎吱”的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迸溅的火星子跟放烟花似的,在青砖上烧出北斗七星状的焦痕。
再看它官帽下面,原本藏着的森白头骨露了出来,上头竟还有暗金龙纹。
“想当年,本督可是拿三千河工去祭了龙王闸,这龙气,就跟我身上的虱子似的,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你们甭想伤我!”这尸魁扯着破锣嗓,低声吼道。
一张嘴,身上的腐肉,被震得就跟雪花片子似的,“扑扑簌簌”直往下掉。
“少在老娘面前提什么龙气,就算是真龙下凡,今儿个也得给老娘老老实实盘着!”十三娘狠话一甩,想都没想,“咔嚓”一口就咬破了食指,在铃身上画起了血河图。
这一画可不得了,那三清铃“嗡嗡”作响,发出的声音就跟编钟似的,雄浑又响亮。
这股子劲儿,直接把尸魁官服补子上的江崖海水纹,震得跟碎纸片儿似的,全崩裂开来。
只见它那腐败的胸腔里,竟嵌着半颗镇河龙珠。
就连彪哥和十三娘见到那半颗龙珠,都惊诧不已。
尸魁见势不妙,立马使出漕帮的看家绝技“铁锁横江”。
它十指黑甲“嗖”地一下,暴涨三尺长,活脱脱像船锚铁链般伸出,一下就缠住了十三娘的脚踝。
补服里还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钻出密密麻麻的水虱蛊,每只蛊虫背上都烙着“漕”字暗记,看得人头皮发麻。
彪哥瞅准了这个节骨眼儿,“啪”地一下拍簧甩出五雷符,同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天地为炉!”
符纸引动莲花灯里的幽冥火竟逐渐点亮,绽放出七星火纹。
十三娘也没闲着,趁机撕出黄票子,贴在三清铃上,扯着嗓子喊:“三才镇煞,起!”
三清铃上升起三道青光,跟莲花灯的七星纹凑一块儿,形成了天地人“三才锁”,把尸魁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可这尸魁体内的龙珠,跟个抽风的灯泡似的,忽明忽暗,闪了起来。
珠子上,竟映出当年河工被铁链锁进闸门的画面。那场景,阴森得就像阎王爷的地府开了门,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随着龙珠这么一闪一动,无数惨白的手臂从地面青砖缝里“噗噗噗”地伸出来,就好像那些冤死的河工,集体从地府里爬出来赶集似的,张牙舞爪地抓向十三娘的罗裙和彪哥的布鞋。
“瞧见没?这就是你们这帮顶香火的干的缺德事儿!专门炼人魂魄!”尸魁像个发了疯的癫汉,扯着嗓子狂笑起来,那笑声跟破锣似的,震得人耳朵生疼。
再听那龙珠里,还传出万千冤魂的哭嚎,鬼哭狼嚎,把三清铃都震出了蛛网纹。
“少他娘的跟姑奶奶在这儿胡扯,这些冤魂都是你害死的,甭想怪到老娘的头上。”十三娘柳眉倒竖,眼睛一瞪,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彪哥一边忙着躲避那些惨白的手臂,一边喊:“十三娘,别跟这玩意儿废话了,再这么下去,咱俩都得被这些手给挠成花猫!你就不能再使点厉害的招儿,把这破珠子给弄碎了?”
十三娘一边用三清铃抵挡着,一边骂道:“彪爷,你说得倒轻巧,要不你来试试?你要是有本事,就赶紧把你那宝贝玩意儿都使出来,别光在这儿说风凉话!”
尸魁听他俩这么一说,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俩?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彪哥撇撇嘴,朝着尸魁喊道:“你少在这儿吹大气,有本事你别光指挥这些手臂,咱俩单挑试试,看我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时迟那时快,这尸魁突然又使出个“倒灌闸”的邪门法术。
就见它胸腔里那半颗龙珠,“唰”地一下光芒大放,亮得跟个小太阳似的,又映出了当年闸口决堤的恐怖画面。
那黑水跟疯了似的,从龙珠里头“咕噜咕噜”地狂涌而出,这架势就跟有人把水库的闸门给拆了,水不要命地往外冲似的,“哗哗哗”地朝着四周漫延开来,眼瞅着就要把这当铺给整个儿淹了。
彪哥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赶紧脚踏禹步,跳着躲避着黑水,活脱脱跟跳大神似的。
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一根发丝,“嗖”地一下投入到莲花灯中。
这时候,灯油就跟烧开了水似的,“咕噜咕噜”地疯狂沸腾起来,再看灯里,竟然映出了彪哥小妹残魂的画面。
只见小妹一本正经地掐指推算着阵眼,嘴里念念有词,突然抬头睁开双目,冷漠的目光,直盯着尸魁胸口的半颗龙珠。
彪哥咬破了中指,那血“滴答滴答”地流到莲花灯上,“九曲黄河尚有回头浪,今天我就让你这邪物,尝尝我的厉害!”画完之后,他对单手一指。
莲花灯芯的焦黑指骨炸裂开来,化作五条火龙,张牙舞爪地就把地上的黑水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场面,就像五条火蛟龙在黑水里翻腾搅和,把黑水搅得一点不剩。
紧接着,火龙缠住了尸魁的脚腕,然后顺着它的腿,跟蛇蜕皮似的往上盘旋,三两下就把尸魁紧紧捆住了。
这一烧,尸魁身上“滋滋”作响,味道跟铁板上烤糊了的肉没啥两样,那股子焦臭味儿,熏得人直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