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黄皮子的脊椎骨跟麻花似的扭成S形,关节“咯吱咯吱”直响。
烛幽兽“吱”地炸毛,尾巴卷着金老黑的裤腰带就往里钻,眨眼就没了影儿。
彪哥暗叫不好,反手掏出青色五行旗,迅速贴在了死黄皮子的双眼部位,直接封住了它的天目窍。
果然,死黄皮子不再动了!
这青色旗子也叫“五雷镇煞旗”,旗面用黑狗血画着七十二道雷符。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那狂风犹如疯狂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吹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黄皮子七窍“咕嘟咕嘟”往外冒黑血,那血跟沥青似的,在地上凝成个骷髅图案。
它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诡异的红芒,仿若能灼烧灵魂,把五雷镇煞旗都给染红了。
“跟我玩这套,给我开!”彪哥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青旗发出青芒,光芒越来越盛。
他挥动小旗,用力一抽,动作干脆利落,犹如疾风扫落叶。
有一股黑气,被镇煞旗从死黄皮子的鼻子里,抽了出来,朝着天上慢慢升腾飘起,犹如有生命一般,张牙舞爪,还不停地变换形状。
黑气中,似乎有一张扭曲的野兽样面孔,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那叫声凄厉而悲惨,让人毛骨悚然。
金老黑从腰间抽出“百宝囊”,这囊口镶着七枚厌胜钱,内衬画着《镇魂歌》,就要往黄皮子脑袋上套。
刚要罩上去,黄皮子突然“嗷”一嗓子,眼珠子“噗”地弹出眼眶,将青旗直接弹开,在半空炸成两团鬼火。
彪哥虎目圆睁,两指夹着雷火符凌空一抖。
符纸破风发出“咻”的尖啸,竟是如同活物般追着那团翻涌的黑气扑去。
霎时间黄黑两色火雾绞作一团,炸雷般的轰鸣响起。
但见那黑雾如同浸了火油的纸扎灯笼,眨眼间烧得只剩几缕焦臭青烟。
“好险!”金老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抄起百宝囊往黄皮子尸首上顺势一罩。
那黄鼠狼干瘪的脑袋被朱砂绳勒出深深凹痕,彻底安静了。
他啐了口唾沫骂道:“常在河边走,今儿差点让这腌臜东西啄了眼!”
“奶奶的,这玩意儿竟然出阴招,居然还留了一缕残魂在这尸体里头!”彪哥气得直骂娘,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起来。
“寻常黄皮子顶多会些障眼法,这红毛怪物竟能把残魂炼成引线,道行可真不浅呐!”金老黑脑筋转得飞快。
不用说了,肯定是个那只穿着凤冠霞帔的红毛怪捣的鬼!
“这可不一定,瞅着很像是借尸还魂术,这死黄皮子八成是被炼成傀儡啦!”彪哥摸着下巴分析道。
他觉得,也有可能是洞里那第四个人干的!
要说这借尸还魂,最早出自“阴山门”,就是把自己的残魂封到别人的身子里。
而那些被封魂的人,身体被霸占以后,不仅被当成了封魂的容器,还失去自主意识,能被施法者直接控制。
可这种邪术怎么还被用在野兽身上了?
特别是死黄皮子身体里的残魂,配上百年畜生的怨气,这就是棺材里埋火药——碰着火星就得炸
虽说这黄皮子早就死翘翘了,可只要外界有点特殊的能量波动,这缕残魂就能暂时操控这尸体,跟诈尸了似的,营造出一种又活过来的假象。
“彪哥,方才烛幽兽在你身上打转,八成是嗅着这缕残魂了?”金老黑这话,让彪哥愣了一下。
彪哥觉得不可思议,“没错,这小东西刚刚,明显是冲着这缕残魂而来的,能让烛幽兽馋嘴的魂力…”
“兴许这里面有红毛怪的气息,被烛幽兽给嗅出来了,就想给咱们报个信儿。”金老黑猜测道。
彪哥摇摇头,说道:“红毛怪要是能借尸还魂,那它离成仙不远了,我倒是觉得,是那第四个人在给咱们下绊子!”
听到这话,金老黑后脊梁又“嗖嗖”的冒凉气。
那红毛怪虽说厉害,可借尸还魂这种事儿,哪有那么容易。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而且当时洞里一片混乱,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施点手段,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话说回来,这原本是一趟准备得板板正正的寻宝之旅。
一个月前,彪哥还特意派人过来,跟过筛子似的仔细踩点,当时屁事儿没有,这洞子干净得像大姑娘的绣房。
谁能想到啊,这次运气简直背到家了,就跟出门踩了狗屎似的。
不仅洞里藏着个黄皮子的老窝,还有一只听都没听说过,都异化成红色的黄鼠狼,真是活久见呐!
彪哥甚至怀疑,是不是被人给下了套,故意把咱们引到这儿来的。
最要命的是,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隐藏气息的高人,悄悄地尾随着,目的不明。
十有八九也是冲着宝藏而来。
如果宝藏真的被他们挖掘出来,很有可能会杀人夺宝!
“黑子!”彪哥喉结滚动着,咽下口腥气,“上月踩盘子的兄弟,可还喘气?”
“这个,我也不清楚!”金老黑想了想,那兄弟回来以后,好像就没见到了。
“我怀疑咱们被做局了?”
“啊,你说那兄弟很可能已经…”金老黑话音未落,只听从天眼洞的方向,传来一声呜嚎。
呜嚎仿若从九幽传来,像是百十只夜枭被活活掐住喉咙,又像是铁铲刮过陈年棺木,听起来让人浑身的汗毛竖起。
那只身体早已僵硬的死黄皮子,在哀嚎的召唤下,竟然又扭动起来。
“奶奶的,搞啥名堂!”金老黑不管不顾,拔出剔骨刀,朝着死黄皮砍去。
寒光闪过处,黄皮子的半张青灰脸皮打着旋儿飞起,啪嗒粘在石笋上。
然而,这丝毫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只见它缓缓地、僵直地,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态,扭动着露出森森白骨的脑袋。
皮肉外翻,黑血和碎肉混合在一起,耷拉着的半张脸皮,眼看要拍在脚背上,血肉模糊的模样,极其恐怖。
特别是那半张露出骨头的空洞眼眶里,“啵”地绽开朵血莲,莲芯处一点幽火忽明忽暗,竟似活人眼珠般骨碌转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通过这个死眼,窥视着这里的一切。
眼眶中的红莲,引出千缕猩红光丝,渐渐将死黄皮的全身盖满,光芒如丝线般在它周身游走,恰似给黄皮子尸首披了件血嫁衣。
“他娘的,这是要把咱们当阵眼祭了!”金老黑甩出串镇魂钱,铜钱砸到死黄皮子身上,触及红芒,竟冒起青烟。
彪哥五指成爪扣住刀柄,刀出鞘时带起龙吟:“当心!这是血煞牵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