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康巴落人是出了名的残忍,一般不会和平原的人结合。
她可不是可怜苏夙,而是苏夙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提供了这么漂亮的瓷器的人。
这要是死了的话。
可能再往后数三年也不会有这么好看的瓷器入藏了。
“杀了就杀了,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贡嘎日和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希望那些人不要迁怒于自己。
这种血脉不纯的孩子指不定到了他们地盘就被杀了,供出自己的时机都没有。
想到这里,贡嘎日和下定决心了,明天就送苏夙走。
这两个人,多留在这里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第二天当苏夙的得知,贡嘎日和已经找到她的家人的时候,苏夙完全不意外。
看来他们已经是个烫手的山芋了。
“就是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远,你们吃完了饭再去吧。”
贡嘎日和非常热情的留他们吃饭。
苏夙他们也没有推辞。
贡嘎日和的客人不止他们两人,还有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看上去十分年轻。
从客人进场开始,这个老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苏夙。
祭祀的场面很宏大,周围摆了两排的号角,桌子已经清好了,预备着摆放等会祭祀的用品。
苏夙坐下后,那个老外凑了过来。
“泥嚎!美丽的女士!我叫…杰森,狠高星跟泥认识!”蹩脚的中文引得苏夙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可算是知道。
应试教育下,不注重口语的英语说出口是什么效果了。
她这一笑,给老外看愣住了。
“你好。”
杰森还想继续搭讪,就被喇嘛的出场打断了。
他也只好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喇嘛手上捻着嘎巴拉走了过来,身旁的小喇嘛端着一盘盘东西上来。
东西全部摆上来的那一刻。
杰森眼睛都瞪大了,整整十七个人颅,六根人小腿骨,六个头盖骨,十四捆人肠。
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苏夙面不改色,只不过鼻腔接触到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蹙起了眉头。
还是有点影响食欲的,早知道就直接走好了。
庄重的祭祀仪式开始。
喇嘛手拿人腿骨做的鼓锤敲击人皮鼓。
周围的藏族贵族们一脸的享受,不愧是少女的皮,声音确实动听。
边听边喝酒。
虽然杰森的饮食习惯和中国比是茹毛饮血了些。
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这些。
苏夙面对着这尸山血海的场面,也是没吃多少东西。
在第二天一早,苏夙就被送到了地方。
“你们要找的人,今天就会下山来采购后半年冬天的棉衣食物,不过你们…估计上不去。”
眼瞎的一个藏族老人说道。
他是负责和雪山上交易的其中一个奴隶主,因为得罪了那些人,直接就被刺瞎了。
苏夙也不急,坐在原地等着。
很快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高大男人就走了过来,身后的马车上面还有一堆的东西。
看起来是一些准备的吃食。
“您来了,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另外这两位是来找您的。”蓝袍藏人来了之后,奴隶主这么介绍苏夙二人。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最后目光定在了苏夙脸上。
苏夙瞳孔微缩,蓝袍藏人的目光很是锐利,直勾勾的看着她。
直到她掏出鹰笛。
蓝袍藏人的目光才堪堪移开:“我知道了,你们跟我走吧。”
“不用再问些什么吗?”苏夙有点疑惑。
要知道,这些藏族人把康巴洛人形容的和魔鬼一样。
取得信任就这么简单?
蓝袍藏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答非所问用藏语说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高耸的雪山毫不留情的拍打着,刚进入这片土地的鲜活生命。
上山只有一条小路。
窄且陡峭,但好在石头勉强算得上坚硬。
苏夙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脸上的触感冰凉凉的,她伸出手接住。
是雪。
苏夙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了。
逐渐湿滑的山路,似乎对蓝袍藏人没有任何影响,苏夙能够一直跟着他。
他也是没有料到的。
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闷头继续赶路,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目的。
但是只要能够登上这座山。
就代表她通过了雪山的考验,那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的。
“能活下来,我就带你们去找这个物品的主人。”
蓝袍藏人被包裹着的半张脸下传来模糊的声音,他能看得出这个女人有点本事。
依旧是藏语,苏夙听得懂只是不想说。
强烈的大风裹挟着雪花,眼前能见度不断降低。
蓝色的衣袍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苏夙能跟上但是她人有三急,想去解决一下,只好问道:“附近有山洞休息吗?”
蓝袍藏人根本没有听见。
苏夙快步上前拍了拍蓝袍藏人肩,蓝袍藏人转身直接掏出了匕首。
距离很近,蓝袍藏人有功夫在身,猝不及防的一刀刺过来,苏夙飞速侧身躲闪。
苏夙脚下一滑。
身侧就是万丈深渊,摔下去直接死无全尸,这茫茫雪山连尸首都找不到。
有惊无险,苏夙扒住了悬崖边,借力翻了上来。
“雪天不要拍别人的肩膀,只有熊瞎子才会这样。”蓝袍藏人看到苏夙身手利落眼中划过欣赏。
苏夙流利的用藏语说道:“有没有歇脚的地方?”
“往前再走一点就有山洞,天快黑了,我们在那边歇一晚上再走。”
蓝袍藏人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藏语。
因为苏夙听他的话很认真,脸上没有半点迷茫。
所以他断定苏夙会藏语。
只不过。
他竟然不知道,苏夙藏语能说的这么好。
刚到山洞,蓝袍藏人就卸下来身上背着的物资,洞里干燥整洁,还摆放着劈好的干柴。
很快他就升起了火。
“他是,死了吗?”蓝袍藏人似乎认识鹰笛的主人,面容平静的问道。
苏夙没有说话,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蓝袍藏人嗤笑一声:“你不用装,你听得懂。”
“是,我杀的。”苏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但是回答的瞬间,手已经摸到自己的银针包上面了。
“你杀了他?”蓝袍藏人愣了几秒钟,突然爽朗的笑了:“那他可真是死的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