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顺慢慢慢的往前走着,他不知道现在李家湾他爷爷家可炸了锅。
李大壮看着脸色乌青的李兴旺,拉着赤脚大夫哭诉道:“彭大伯,你老给看看,我爹这是咋的那”。
彭文善看着脸色乌青的李兴旺,连忙挥手示意人散开,然后看了看李兴旺眼睛,把了一下脉。
彭文善打开医疗箱,翻出清凉油分别对着李兴旺太阳穴抹了抹,又在人中处抹了抹,最后使劲捏人中。
李兴旺眼皮跳了一下,大出一口气,睁开眼醒了过来。
见李兴旺醒了过来,彭丁善缓缓说道:“老伙计你这是急火攻心,下次可要注意,不然有中风的危险。回去好好休息,千万别发脾气上火,这中药回去煎服”。
李大壮千恩万谢,与几个儿子抬着李兴旺回到老宅。
“老头子你可别吓我,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刘招娣一边哭,一边看着李大壮。
李大壮把药拿了出来,交代了服用方法,便蹲在墙角一言不发。
见李兴旺双眼无神看着墙上,刘招娣抹了下眼泪说道:“大壮你也知道,这砍脑壳的畜生把家里粮食钱都拿走了,你要不……
听见动静过来的彭英,见老妖婆又要开始作妖,忙开口说道:“妈、我们家可没钱、也没粮食,刚才卫生室还挂了一毛钱账,你记得叫老二去还“。
“还有妈我们可是分家过的,你二老当年可是表过态的,你们跟着老三过,连房子当时分家我们也是出钱买的,另外你二老养老钱我们可是一分不少”。说完走到墙角踢了李大壮一脚,你还愣在这里干嘛?等下还要去大河挑水,走回屋。
李大壮低着头跟着彭英回屋,一进屋就就遭到彭英一阵数落。“你屋老娘真不是个东西,出事了只知道找你。你看老二一家全跑了,还要咱们添钱添粮食。我告诉你李大壮以后老东西的事少掺和”。
接着又对仨儿子说道:“不是娘不让你们孝敬,但你们看看你爷婆做的事,你四幺家仨女娃全被你们爷婆卖了。还有如果不是老娘坚决不同意,你舅舅们上门来闹,你们三个姐姐也要被卖掉”。
“现在是灾荒年,我们自个把自个顾好就行了,也别做伤天害理的事”。说完,彭英起身把里屋锁了起来,他还是不放心李大壮,怕他偷偷拿粮食救济。
李大壮无言反对彭英,只能默默的蹲在墙角抽着旱烟。
老大李友胜见母亲去锁门了,他嚷着道:“今天见鬼了傻子这么厉害,老二、傻子真拿爷婆家钱啦”。
李友胜还是不相信傻子能干出这种事来,傻子平时屁都不敢放一个,只知道做事,他能有这么大胆。
李友礼摸了摸头,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也不确定,反正傻子是进了爷婆的屋。爷婆说傻子拿钱拿粮食,傻子出来是空着手的,就傻子那一身烂衣服也不可能藏的住钱”。
“呵呵,你们真是想多了,傻子见过钱吗?他知道啥是钱?”老三李友放一脸嫌弃,对这傻子堂弟可不待见,以前没少欺负。
彭英锁好门见三兄弟聊的正起劲,便说道:“小的时候你们欺负傻子就算了,现在大了别欺负傻子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另外他也怪可怜的,都去睡一觉吧,等下还要去挑水”。
三兄弟见彭英这么说也不扯闲谈了,各自回各自的屋休息去了。
正屋里刘招娣抹着眼泪,伤心的哭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些畜牲到老了,一个都不理啊”!
“老头子这可咋办啊!那可是一百五十多块钱啊!还有三十斤谷子,这都是准备给老三的,这灾荒年老三就全指望它啦,现在全没了,我们怎么活”。
“哭你妈呀哭,你男人还没死,扶我坐起”,李兴旺对刘招娣咆哮着。见李兴旺发话了,刘招娣忙上前帮李兴旺扶坐起来。
李兴旺喘着大气,对着刘招娣骂道:“这败家老娘们儿,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你确定钱是那傻子拿的,还有家里的谷子,那有几十斤,傻子会变戏法,当着我们众多人面拿出去”。
唉!接着叹了口气,李兴旺继续说道:“我估计家里的钱和粮食是老二家拿的,今天老二家的友地,友田不是没跟着我们一起去。另外你去谷仓看看,那些东西还在吗?
现在李兴旺就指望谷仓里面藏的东西了,如果那些东西都不在了,那他宁愿去死。
刘招娣一听李兴旺这么分析,怒火中烧她站起身来说道:“我这就去把老二找回来,我要撕碎了这砍脑壳的,这畜牲啊”!
看着刘招娣地正要往外走,李兴旺拍着床铺大喊道:“你个蠢婆娘你回来,你现在去老二那混蛋会认吗?先去办正事你个蠢货”。
“唉!当初事办差了,全被老二一张破嘴哄迷糊了。现在老大家有彭英,咱们弄不到好处,老三自己也困难,老四家这些年钱全在咱们手里,老五根本不搭理我们”。
唉!李兴旺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咋过成这样啦。
听着老头子的话刘招娣爬进了谷仓,在谷仓里她卸下最底层的木板。一个油纸包呈现在她面前,见油纸包还在她拍了拍胸口大出一口气,然后拿起纸包爬了出来。
刘招娣先是出去看了看外面没人,然后把门紧锁打开油纸包,只见油纸包里有十几个大洋和一堆散钱。
她数了数说道:“老头子,钱是对的就剩一百了,那现在咱们咋办啊”?刘招娣也是急了,以前有钱在手,还能指挥的动老二。现在钱都丢了,还是老二一家人干的,其他的又都指望不上,以后咋办啊!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兴旺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刘招娣说道:“你去传个话,把桃花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