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宫宴是在晚上。
沈云舒对着坐在旁边沈辞酒道,“小酒,你跟安安在一起没有乱吃东西吧?”
沈辞酒揽着沈云舒的手,“只吃了一些。”
反正也瞒不住,不如直接说出来。
沈云舒看了沈辞酒良久,最后轻叹,“小酒,你会不会怪娘亲?”
沈辞酒摇摇头,“娘亲是为我好,只是我太不省心了。”
沈云舒揉揉沈辞酒的头,“我的小酒是这世上最懂事的孩子。”
沈辞酒歪着头甜甜一笑,“那我可以不喝药了吗?”
沈云舒笑意未减,“今晚多加一碗。”
沈辞酒眉头一皱,“啊?”
她叹一口气,撑着脑袋看着面前跳舞的姑娘们。
可真美呀。
感觉到对面一道灼热的视线,沈辞酒慢悠悠抬眼盯过去。
三皇子宁晟。
他正摩挲着酒杯盯着沈辞酒,见她盯过来微微对她微笑点头。
沈辞酒移开目光看见了旁边正在小声跟大皇子告状的男人。
他脑门上被棋子打过的地方肿了一个大包。
沈辞酒没忍住轻笑出声,回头看莫弃尘一眼。
莫弃尘站在身后很是无聊,目光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云舒侧头,“怎么了?”
沈辞酒笑着端起茶杯,“没事。”
一曲舞毕,谢薇心情甚好给她们都赐了赏。
谢薇笑道,“晟儿。”
李晟上前行礼,“母帝。”
谢薇:“晟儿已过弱冠,朕将你封为晟王,赐府京城。”
众人皆是哗然,毕竟大皇子也未封王别住,难道女帝厌弃了三皇子?
沈辞酒抬眼看着大殿中央的人。
她一直觉得皇室莫名有种儿戏的感觉,宁安的封号是安宁,李晟的封号是晟。
甚至当初谢姨的皇位……
十二年前
沈云舒抱着沈辞酒在凤仪宫玩耍,沈云舒与谢薇说话也未避着她,只是屏退了宫女太监。
“云舒,帝王之心难以揣测,不如我跑吧?”
谢薇说这句话时宁砚刚好进来。
他本就疲惫的双眼更红,上前抓住谢薇的手,“薇薇!你不信我?”
沈云舒掰开他的手把谢薇护在身后,“前朝那些大臣不是说谢家拥兵自重权势滔天吗?”
宁砚怔住,“我……我才不管他们,薇薇可不能跟我生了嫌隙!”
沈辞酒坐在椅子上吹着小风车,她听不太懂问了一句,“只有皇帝才可以有很多兵吗?”
沈云舒走过去点点她的鼻头,“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要插嘴。”
沈辞酒嘿嘿一笑,“那让干娘做皇帝呗!”
宁砚走过去看了沈辞酒一会儿。
沈云舒笑笑,显然没把沈辞酒的话当回事,“小孩子……”
宁砚抱起沈辞酒,“此法不错。”
谢薇瞪大了眼睛,“孩子的玩笑话……”
沈云舒没有说话,只是抱走了沈辞酒。
他们俩的感情她看在眼里,虽在帝王家,但也真是情真意切。
这件事,她不好插话,但是在她眼里,薇薇饱读诗书,政治眼光长远,做皇帝也是做得的。
宁砚拉起谢薇的手,“无事,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许再纳别人!”
谢薇:“我做皇帝?那群大臣可不得闹翻天?”
宁砚笑道,“无事,翻了天我再翻回来。”
沈云舒看着怀里笑意盈盈的沈辞酒,“小酒,想爹爹没有?”
沈辞酒点头,“想!”
沈云舒抱着沈辞酒走了,经过谢薇和宁砚说了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薇薇,随时叫我。”
后来谢薇做了皇帝,朝堂果然是闹翻了。宁砚又做了回来,不过,还是有人说谢家权势过大,于是又让谢薇做了皇帝,现在应该是二人共治。
好在天下太平,海晏河清,这日子便这么过了下去。
沈辞酒回过神来发现沈云舒神色冷冷的。
沈辞酒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沈云舒:“三皇子心悦你,但是谢薇不会强行赐婚,说是放他出宫让你们培养感情。”
沈辞酒顿了一下,直接了当,“我不喜欢他。”
沈云舒:“娘亲说了你现在没有这种心思,谢薇非说孩子们的事让我不要插手,说我这些年管你太严了。”
沈辞酒握着沈云舒的手歪头笑道,“虽然谢姨对我也很好,但是我知道娘亲是最最最爱我的人了!我也爱娘亲!”
沈云舒目光慈爱,伸手揉揉沈辞酒的脸颊,“娘亲的乖女儿。”
众人给宁晟道贺,沈辞酒也象征性地拱了拱手。
宁晟谢过之后回到他的席位上,目光却不偏不倚落在沈辞酒身上。
沈辞酒淡淡瞥一眼,心里想着他还说什么亲自道歉,他明明知道当初她怎么摔下去的。
就是因为他向她表明心意说要娶她做皇子妃,可是沈辞酒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宁晟步步紧逼甚至还要亲她。
当时她才十二岁,一时被吓到不小心摔进池子里。
池子虽不深可冷得很,她一跌进去身子都冷得哆嗦,脑袋发晕站不稳。
还是宁安要带她去吃饭来寻她,才发现她跌进去,宁安马上跳下池子把她捞上来。
可宁晟只是向她伸手。
他喜净,不想沾湿自己的衣服,甚至对落水的她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
至此,他们连朋友也不必做了。
宁晟紧紧盯着沈辞酒,他拿着酒杯站起来。
沈辞酒立马对沈云舒道,“娘亲,我出去散散步。”
沈云舒看宁晟一眼,点点头,“带着小莫和春和。”
沈辞酒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皇宫没什么可以散步的去处,沈辞酒他们还是去了那个池子,那里有一个亭子,她打算坐一会儿等宴会结束。
晚风有些凉,春和有些懊恼,“小姐,我忘记拿披风了,我回去取!”
沈辞酒抬手叫住她,“不必,我不冷。”
“不行!”春和还是离开了。
沈辞酒侧头看向莫弃尘,“小莫护卫,坐。”
莫弃尘坐下,看向沈辞酒,“沈七小姐,我给你把脉看看你的病?”
沈辞酒挑眉,“你会看病?”
莫弃尘微微点头,“略知皮毛。”
这些年行走江湖,救死扶伤也学会了药理。
沈辞酒把手伸出去,莫弃尘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上,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