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妖这一路都是沉默寡言,她不知道中山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怎样。她只是知道自己真的达成所愿,能和萧离在一起了,只是不知道萧离家中的妻妾会如何对待自己。
“怎么,开始想家想母亲了?”不知何时雪燕已经坐在兰妖身边。
“兰妖见过婆婆。”兰妖可是没有忘记,与清原国决战前夕,这位婆婆不止一次救过自己,想来定是一位高阶武君无疑。
“额……你叫我什么?婆婆……”
“ 兰妖不叫您婆婆叫什么?”
雪燕叹了口气。“我只比你大了一岁。”
“啊?你……”兰妖不可思议地看着老态龙钟的雪燕。
“我是燕国的公主,自幼被送到玉女门修行。前两年回家中看望我父王,恰好赶上你家男人带领飞虎军奇袭燕国,当时连同我父王在内,所有王室和大臣都被擒获。因为我是仙门中人,按照神阙大陆的规定不可以干扰世俗之争。你家男人当时带去了一个修为恐怖的燕公子,我不敢违背神阙大陆的规定动用武皇之力。”
“啊?您是燕国公主?还是一位武皇大人?”兰妖听到雪燕称呼萧离为‘你家男人’时,面色有些泛红。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位不但是燕国公主,竟然还是武皇大人。
雪燕继续叙述,“但是为了保住燕国国祚,我动用了禁忌之器,打算杀了你家男人。不过你家男人命大,我没能杀死他。我如今这个模样,就是动用禁忌之器的后果。”
“啊!禁忌之器,我也曾听人说过,想不到竟然如此恐怖。那姐姐你还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吗?”兰妖已经知道雪燕的年龄,再不能叫婆婆,改称雪燕姐姐。
“很难。现在我才武皇三阶,只有突破到武帝的境界,才能恢复本来的样貌。而我的寿元所剩无多,此生怕是无望了。”雪燕神情一暗,女人都在乎自己的相貌,她也不例外。
兰妖沉默了一刻,“那姐姐心里应该恨萧离才对,为何要嫁给他的部下,还要听萧离的命令不离左右?”
“嫁给他的手下,那是因为和他打赌输了。”雪燕淡淡一笑,如今她对于萧离的恨早已经释怀。
“啊?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也证明姐姐是一个言而守信之人,像极了我们中山女子。”
雪燕对此只有一笑了之。
过了一刻,兰妖问雪燕。“萧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雪燕想了想,“他这个人,有时候你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才解气。而有时候又觉得很让人喜欢和佩服。总之我也说不清楚,等日后你慢慢了解吧!不过当想揍他的时候叫上我。”雪燕说的绝对是心里话。
“那萧离的夫人又是怎样一个人?”兰妖想提前知道关于萧离的一切,好有个心理准备。
“夫人?呵呵,他还没有娶妻。现在他府中所谓的夫人,其实就是被他抢来的,我父王的王妃红妆。”
“啊?怎么会这样?我早就知道他抢了姐姐父亲的女人这件事。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女人吗?”
“有,一个是他从流放之地带出来的贴身丫鬟,来中山国之前他的母亲又给安排了一个,都长得水灵可人。”
“哦!”
“不过,她们可都还是处女。”
“啊?”
“萧离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让人看不透。他曾把我父王的女人红妆,遣返回燕国。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红妆后来又带着她的女儿我的雪晴妹妹,强行闯关回邯郸找萧离。”
“啊?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被放走,怎么还会回来?”
“所以我才说,有时候这个萧离很可爱。他对红妆的女儿晴儿妹妹,就像亲生的一样,很是宠爱。那个红妆也是自从从燕国回来之后,两个人才搬到一起住的,以前都是分开住。”
“啊?他们之前……”
“他们之前可能谁都没有碰过谁,不过现在早就水到渠成,水乳交融了。”
这要是萧离在场一定会指着雪燕的鼻子,告诉雪燕,老子和红妆现在也是清白的好不?老子根本不是那种人。
“萧离能让一个女人强行闯关,也要回到他身边。他一定是个好男人。”兰妖有几分开心,又有几分醋意地自语着。
“哈哈,他对于女人来说是不是好男人我不知道,不过在红妆心里一定比我父王要好上千万倍。”雪燕对于当初红妆闯关要回邯郸,对兰妖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她却是知道当初红妆有多艰难。
“我们中山国都是一夫一妻,兰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红妆夫人。”兰妖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放心吧!那个红妆不会欺负你,她是我父王众多女人之中最软弱的一个。看你如此特立独行的性格,你到时不欺负她就不错了。”
“兰妖不会那么做。”
“好了,军营马上开饭了。我们回去吧!”
雪燕和兰妖都起身,并肩往军营走。
“你丈夫已经走了半年多了,萧离离开邯郸也有半年了。大家都是过来人,若不然今晚,你们私下里相互了解一下?”雪燕逗着兰妖。
“啊?雪燕姐姐你……”
雪燕轻笑……
中军大帐里,灯下的萧离写着《兵法谋略》篇下部。一路行军回赵国,晚上睡不着闲着无事就会写兵书,来打发时间。
“唉!你就不能正大光明点吗?总是偷偷摸摸的?”萧离在心里对雪燕的神识说道。
“我这不是好奇吗?”大脑中响起雪燕的声音。
“我有什么可让你好奇的?”
“晚饭之前我和你那个兰妖聊了很久,她问了你很多事。也问了红妆。”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曾建议让她今晚来找你。毕竟你们都是过来人,干柴烈火的。”
“你说你有多闲?”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地窥探别人隐私,你这样做太给武皇强者丢脸了。
“我愿意,我这不是睡不着无聊么。”
“睡不着哄你家公孙敖玩去。”
“刚哄睡。”
“叫起来,重新哄。”
“他这两天气息很不稳,不能总折腾,我怕把他给折腾废了。”
“嗯!要突破了吧?让他准备一下,明晚我带你们去那里,让他突破。”
“萧离,爱死你了。”
“滚!”
“切,不和你玩了,睡了。”
第二天夜里萧离带雪燕和公孙敖离开营帐,来到一处僻静之处,萧离把他们带入《煅天菉》玉简之中。
公孙敖看着四周满是雾气的陌生之地有点懵。“将军,这是什么地方?”
雪燕瞪了公孙敖一眼。“你个呆子,还不赶紧坐下,准备突破?”
公孙敖不解地看着萧离和雪燕。“在这里突破?”
“我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你瞎吗?看不到这里到处都是精纯的灵气?”
公孙敖闻言这才发现,周围充斥着的哪里是什么雾气,而是精纯至极的灵气。马上盘膝坐下。
雪燕看向萧离,“你当初怎么就让我嫁给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照看好他,我去那个地方散散步。”
“还用你说?他可是我男人。”雪燕知道萧离又要去那个非常恐怖的平原。
萧离已经突破武君之境,施展‘随风而动’比以前快了一倍不止。当那股让人血脉躁动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之时,萧离第一时间从虚无之地脱离出来。
站在没腰的野草之中的萧离,凝聚目力看着前方上空,那个形似肋下长着翅膀的狗头生物。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物?说鸟儿不是鸟儿,说是蝙蝠又不像是蝙蝠。看着有点像是一只狗,但是狗又怎么会长翅膀?还是离得太远了,终是看不清楚。
萧离迈步向前而行,现在已经是武君之境,萧离感觉那阵阵硬物摩擦的声音,似乎不再那么难闻。并且让自己听着很舒服,萧离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
萧离哪里知道这硬物摩擦声针对的就是神魂,而萧离突破武君之境,第四劫针对的就是神魂雷劫。萧离的神魂这么多年在萧杀平原经过反复碾压,神魂早已经凝实。又经过神魂雷劫的洗礼,萧离此时此刻的神魂已经无比凝实。
那个透明的女人衣袂飘飘,站在高耸入云的城墙上,看着迈步向前的萧离。轻轻自语:“小家伙,不要放弃,努力吧!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这遗迹古城里还有很多东西属于你,但是你首先要让自己对这些域外天魔完全免疫,这点没有人能够帮你。”
透明女人突然抬头看向无尽虚空,淡淡地问道:“怎么?现在才发现老娘的存在吗?要不要下来试试,还是老娘去找你?看是你吞噬了老娘补齐你的道,还是老娘炖了你恢复一些实力?”
在无尽虚空之中,有一个奇特的生物,它有着狐狸的脸,猫头鹰一样的眼睛,还是一个对眼。金雕一样的金色的翅膀,驴一样的尾巴,却长着一双猪脚。正在凝视着这个透明的女人。它就这样看着那个透明女人,眼中有着不甘和愤恨,但是同时也有着深深的忌惮。它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吞噬这个透明女人,一定可以补齐自己的道。不过首先要保证自己不会被对方给炖了。
这个奇特生物扭头看向更深远的虚空深处,在更深远的虚空里,它感知到一股可怕的气息正在缓缓凝聚。奶奶滴,老子这是流年不利吗?自己的地盘上多了一个,可以随时都打算炖了自己的存在,而远处又来了一个可以威胁自己的存在。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
透明女人也感应到了那股气息,你丫的,还不死心?好,老娘等着你。反正老娘也闲着无聊,没事就拿你练练手。
在无尽虚空深处,一丝丝血雾正从空间的壁垒慢慢渗透出来,慢慢凝聚。一枚断了的黑色短刀插在虚空壁垒之上,血雾就是从断刀所插的壁垒缝隙之中渗透出来,虽然很慢,但是迟早会全部通过虚空壁垒,渗透到这边。
透明女人又挑衅地看了一眼虚空之中那个奇怪生物一眼,飘落城墙向着灭世磨盘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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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达边关,中山国禁军回返。守关将领早就听闻萧离在中山国大破清原军,所以看到了飞虎军军旗亲自出关迎接。
萧离知道边关日子清苦,所以坚持边关士兵吃什么,自己吃什么,不搞特殊化。这让守关将领很是为难,萧离本来就是上将军,回去弄不好就是掌管整个兵部的太尉。自己很怕招待不周,怎么可能让萧离与士兵同吃。
“上将军向来是与士兵同吃同住,待士兵如兄弟。若是将军特殊接待上将军,上将军倒是不喜。”小白提醒守关将领。
那个守关将领看出来小白是萧离的传令官,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有假。“小将军,兄弟们好久没有打牙祭了,正巧赶上将军回国途经这里,要不宰杀几头牛,买些酒水?”
“将军别急,我去试探问问吧!若不然容易挨骂。”
当小白试着把守关将领的意思说出来时,萧离想了想,让他去喊来陈太他们所有人。
所有人都到场之后,萧离打算把他们身上的钱财都搜刮干净,用来买牛肉和酒。毕竟当兵的身上没有几个钱,他不想守关将士自掏腰包来招待自己与飞虎军。不过当他搜刮到陈太的时候,把萧离都整得一愣。一千两的银票,萧离从陈太怀里拿出来五张。
“这是末将来时从家中……”
萧离冷冷地看着陈太,那意思就是你继续编。
“乌元帅送的。”陈太知道编出花来萧离也不可能会相信,不如直接实话实说。
萧离瞪了陈太一眼。拿出两张银票,交给小白。“这两张拿去办置牛羊肉和酒水,剩下的给守城将军,留着给守城兄弟打牙祭。”又拿出一张交给小白,“这个留着给受伤的兄弟们儿一路改善伙食。”小白领命,带人去办置酒肉。
萧离把剩下两张还给陈太,“下不为例,如有下次全部没收充公,并且还要挨板子。”用手指着陈太,警告陈太。
陈太以为萧离会全部没收,“下次一定把兄弟打牙祭的那份带出来。”然后把剩下两张银票揣了起来。
萧离瞪了陈太一眼。然后问张平治,“老韩那里恢复得还好吧?”
“回将军,人是保住了。以后恐怕不能上战场了。”少了一只胳膊上战场自然不行。
萧离叹了一口气,韩一山虽然不怎么招人待见,毕竟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如果他想留在飞虎军就做军需官吧,若是不想留下,我会安排他去兵部混一个肥缺。”
“那多谢上将军了,老韩虽然奸猾一些。但是交代的事他还能做好。”张平治拱手。
“你们两个这是最后一次随飞虎军出战,也算是功德圆满。日后大赵年轻有为青年,将都是你们的学生。”萧离微笑看着杨诺和王志。
杨诺和王志拱手相谢。他们知道萧离给了他们传授孩子的经验,也给了她们后半生的安稳。就像二哥王烈和三姐鲍三娘,以后再也不用经历江湖风雨。
“雪豫现在是百夫长了,这件事你知道吗?”雪燕问萧离。
“归铁开山的前锋营管,是铁开山一路带出来的。”骑在马上的萧离看了看雪燕。
“原来你一直关心着他。”
“也谈不上关心,总不能让燕国的王子在赵国参军,然后战死在齐国或者中山国吧?”
“这样磨炼他一下也好,不经历风雨他永远长不大。”
“你们夫妻有何打算?”
“公孙敖已经是武皇了,我要陪他去大明帝国报备。”
别看雪燕平时表面总是不把公孙敖当回事,实则很是恩爱。光从为公孙敖攒突破的灵石就能看出来。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或许一开始没有感觉,随着相处的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