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萧离被雷劈过之后,萧离刻意让人在远离人群的山脚下建了一个小木屋。这样若是再发生雷劫可以第一时间往山后跑,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唯一感觉不便利的就是琴儿,她想着要照顾萧离的起居,这前后有两里的路程,天天来回跑很是不方便,但是萧离不说给她在旁边也建一个房子,或是留她住下来,她也不敢说什么。
萧离在灯下一边参照着以前的图纸,一边又在桌子上画着新的图纸。
琴儿帮萧离把脚擦干净,端着洗脚盆出去倒水。片刻又返回屋子,把明天要洗的衣服一起收起来,把晾晒好的衣服叠起来。
萧离抬头看着琴儿忙碌的样子,并且故意忙碌到要给自己洗脚之后。他明白琴儿的心中所想,她想留下来和自己住在一起。他也知道琴儿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出生在世外桃源,成长也在世外桃源,对于外界的事一无所知,也一无所好。心里只想着伺候自己,得到了自己的认可之后做一个妾室。萧离知道这是薇儿答应她的。
萧离在心里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老娘是怎么想的,或许这是她在用另一种方式来爱自己吧!
萧离淡淡地说道:“今晚就留下来吧!别来回跑了,大半夜的总让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
正在整理衣物的琴儿听闻,身体不由得一颤,心头更是狂跳不止,感觉脸有些发烫。难道今晚公子终于想通了,想要了自己吗?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答道:“琴儿听从公子安排。”
萧离收起图纸,穿好鞋子对琴儿说道:“今晚你睡在床上,我去外面。明日我会让人过来,在隔壁给你盖一间屋子。”萧离说完推门而出。
琴儿呆立在原地,公子还是不肯收了自己。
几日之后,萧离命人在自己的木屋旁又盖了一个小木屋,生活物品一切备用齐全,琴儿也正式住进来。
萧离舒心地躺在床上,终于又解决了一件闹心事。今天萧离没有进入遗迹古城平原,而是躺在床上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
萧离做了一个匪夷所思,并且万分旖旎的梦。梦里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面有一位云鬓高盘,面如羊脂白玉,长得非常好看,一身宫装的白衣女子。此时白衣女子正站在亭子前,似乎是等着萧离走过来。
亭子四周是一片灰蒙蒙的,除了一条白玉石径通往亭子,看不清任何景物。萧离不知不觉已经走上白玉铺成的小径,并且来到亭子前。
站在亭子前的白衣宫装女子目光中带着几许羞涩,微笑着看着萧离。
此时走到近前的萧离才发觉这个白衣宫装女子很是美丽,不过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是感觉对方很是美丽。这种感觉很是奇怪,自己明明看不清对方,但是心里却能确定对方很美,美得几乎让人窒息。
接下来场景转换。萧离正在与这个白衣宫装女子坐在亭子里,一起喝着一种味道很好,又很醇厚的美酒。
再然后场景转换。一张很是宽大的床,床的四周罩着白纱。萧离正在床上,与那个感觉美到让人窒息的白衣宫装女子缠绵,尽管那个白衣宫装女子有些羞涩,但仍是尽全力迎合着萧离……
清晨的光如同啄食的鸟儿,轻巧地停落在萧离的脸上。萧离慢慢睁开双眼,然后又很是惬意地合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有梦境中的片段闪现,其中滋味让萧离不舍醒来。萧离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一场春梦,看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长大了。
萧离在床上磨蹭了许久,才再一次睁开眼睛。梦境虽然让人流连忘返,但是人毕竟要面对现实。萧离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舒服了。
萧离刚要掀起被子下床,可是就在这一瞬间萧离愣住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全身竟然没有穿衣服,这怎么可能?萧离一直也没有裸睡的习惯,并且临睡之前记得自己明明是穿了内衣的。萧离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一看。“我次奥。”萧离大惊。
被窝里的自己非但光溜溜的没有穿衣服,这还不是最让人接受不了而蒙圈的,最让萧离蒙圈的是,自己的下身私处连带着两条大腿根部,竟然全是血渍。原本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经过再次确认之后,萧离当时就懵了。已经两世为人的萧离心里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禁不住自语道:“我了个大次奥,昨晚我都干了什么?”
萧离看着自己的内衣整齐地叠放在床头上,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琴儿。此时突然传来敲门声。“公子,应该起床了。”门外传来琴儿的声音。
萧离刚想开口阻拦,琴儿已经端着洗脸水和毛巾进来。放下脸盆的琴儿当看到萧离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自己整齐叠放在床头的衣物时,马上想到了什么。红着脸低着头问萧离。“公子可用琴儿帮着穿衣?”
萧离忙道:“不用,你转过身去就行了。”
琴儿红着脸转过身去。
萧离看琴儿转过身去后,慌忙拿起床头叠放好的内衣穿上,等穿好了之后,才让琴儿转过身。
萧离用温水洗了一把脸,用毛巾擦了擦脸和手。这时琴儿也拿过来外衣帮萧离穿好衣服。
萧离在外间的桌子前坐下,琴儿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两碗米粥,还有一碟咸菜,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桌前默默吃着早饭。
萧离还哪里有心情吃早饭,嘴里一边嚼着馒头,一边看着喝粥的琴儿。心里暗道:“奶奶滴,老子都答应了那个透明女人,不可以破身。可是昨晚怎么就……唉!薇儿娘还是你赢了。”
琴儿感觉到萧离正看着自己,红着脸抬头看向萧离。“公子今日为何这样看着琴儿?可是琴儿脸上妆花了?”
萧离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琴儿的手,看着惊慌失措的琴儿。“这个世界的男人虽然可以三妻四妾,但是我保证,以后无论谁做了我的正妻,都不会欺负你。”萧离说完拍了拍琴儿的手背。
琴儿的脸顿时如天边的晚霞红润起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琴儿也会尽心服侍公子与未来的公子夫人,只求公子日后有了妻妾,不忘记琴儿就好。琴儿不是不懂事的人。”
萧离笑了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要去面对,毕竟自己要了人家的清白,多说无益,负责就是了。
两个人吃完早饭,萧离第一次帮着琴儿收拾碗筷,琴儿也是感到万分意外,但是心里却是有说不出来的欢喜。
萧离看着一直里里外外忙碌的琴儿,心中确实是有些不忍。仔细想来,像琴儿可能此生注定要为了自己而劳碌一生,能够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妾室的身份。萧离来自地球现代社会国家中国,在中国女性的地位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彩礼,车房缺一不可,娶到家里都像祖宗一样供着。而所有这些,在这个世界都是琴儿一生无法企及的。
萧离向琴儿说道:“琴儿,过来。”
琴儿闻言走到萧离面前。红着脸低着头,她也感觉到了今天公子与往常不一样。“公子。”
萧离张开双臂把琴儿揽在怀里,琴儿的身体在萧离的怀里轻轻颤栗。她不会懂得,萧离这一抱是为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像琴儿这样的女性而抱。
过了许久琴儿方轻轻说道:“公子该去大坝现场了,此事不能有半点差错。等晚上回来,琴儿为公子侍寝。”说到最后几乎声不可闻。
萧离轻轻放开琴儿,笑了笑,转身推门离去。
吃过晚饭,灯下的萧离正在桌前整理着一些和大坝有关的草图。有些东西全靠想象不行,实际操作有不合适的地方萧离就会马上改进,这是萧离养成的习惯。
琴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今天琴儿特意换上一身好看的藕荷色衣衫,头发也是精心梳理过。琴儿放下水盆帮萧离去脱靴袜。
萧离看着琴儿的样子,他根本不用神识就能知道琴儿心里在想着什么,在赵国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一个身份低下的女人,能得到身份高贵并且是心爱的男人认可和接受,那是莫大的幸福。萧离此时突然想起了赵灵儿,想起赵灵儿那晚在双月湖楚楚可怜的样子。赵灵儿心里渴望自由,渴望脱离被命运摆布。萧离想着想着拿起一张空白的纸,拿起笔在上面画了一张赵灵儿的素描。纸上的赵灵儿衣袂飘飘,拿着书简的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托起一盏代表希望的灯火。萧离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创作。
此时琴儿已经为萧离洗完脚,正用毛巾帮着萧离擦脚。挽起的袖子裸露着一双很好看的玉臂。
萧离心中暗暗叹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处男之身,竟然会交给了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不是赵灵儿也不是便宜老娘艾薇儿,更不是那个透明女人预定的人选。若是真如燕千机所说,艾薇儿早就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她的儿子,对自己既爱又恨。所以薇儿安排这个琴儿照顾自己,或许也就是想着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住,会与琴儿发生这种事。”
正在胡思乱想的萧离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过琴儿的左手手臂。
琴儿被萧离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跳。“啊!公子……”
萧离瞪大了眼睛看着琴儿的左臂。一颗如红豆般娇艳的守宫砂,安静地躺在琴儿如玉的手臂上。
琴儿看萧离正盯着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红着脸低声说道:“今晚它会为公子而散。”
萧离脑袋嗡嗡的。
萧离放下琴儿的手臂,沉吟了一刻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找燕监军商谈。”说完慌乱地穿上靴子,夺门而出。
萧离疯了,一出门就展开‘随风而动’毫无目的拼命地狂奔。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不是琴儿。那又会是谁?萧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努力地回忆着昨夜那场梦境,此时他突然发觉梦境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现在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白衣女子,一个亭子和一张床。至于那些细节正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慢慢消散无踪,此时此刻无论萧离怎么努力也记不起来。
萧离就这样想了一夜,琴儿等了萧离一夜。
天,不知何时起了大雾。萧离从大石头上站起来,算起时辰,现在应该是天色大亮,但是由于起了雾,一切都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萧离一开始还能勉强施展‘随风而动’,到后来只好放弃。因为雾实在太大,‘随风而动’速度太快,缺少了开阔视线,施展‘随风而动’那就是自己没事找刺激。
当萧离勉强回到大坝施工现场时,从一开始只能看清一丈左右,现在只能看清不到一米。
迎面过来差点没有撞在一起的陈太看到萧离,忙说道:“将军不行了,雾气太重,兄弟们和工人都看不清。所以我就让大家先都回去,等雾散了再说。”
萧离点头道:“如果勉强做下去,会给人带来危险,并且我们修建这个大坝不能出半点差错。让人把所有人都叫回去,不行就休息一天。正好也给大家打打牙祭,都吃点好的。”
陈太答应着转身走进浓雾之中,并且喊着大家的名字,召集人都回到驻地。
萧离回到驻地办公场所,鲁达和缉拿司那个文书分别在整理着往来账目,和需要的材料。
萧离先是给鲁达施礼问安。鲁达头也不抬地说道:“十月雾重,加上此地地势偏低。看来这场大雾一时半会儿怕是散不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于文书理顺一下账目和所需采购材料。”
“先生和于大人辛苦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太、铁开山、张平治、韩一山、杨诺、王志和小白都陆续回来。
萧离问众人可否带所有人回到驻地,大家纷纷表示人都带回来了。
陈太四下看了看,然后一脸讨好地来到鲁达身前说道:“看看大家都在休息,只有鲁翰林还在忙碌,真是辛苦鲁大人了!”
鲁达没有搭理这货,继续核对账目。
陈太来到鲁达身后。“鲁大人日以继夜的操劳,陈太看着都心有不忍啊!来,我给您捏捏肩膀。”
鲁达嫌弃地抖了一下肩膀,可是陈太非要给捏肩膀。最后鲁达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萧离说道:“最近大家都劳累辛苦,趁着今天雾重不能做工,就让伙房给大家弄一些好吃的,如果有酒就让大家喝点吧!”
萧离不使好眼色地瞪了一眼陈太,他就知道这货这个时候溜须鲁达一定是有所求。知道与自己说没用,所以就去溜须鲁达,让鲁达发话。只要鲁达发话,自己也就不能说什么。向小白吩咐道:“小白,去通知伙房,中午晚间驻地所有人都加菜。叫人去把存储的酒拿来十坛二十坛,今天一天你们可以敞开了喝。”
小白答应着出去。
有不少人偷偷给陈太竖大拇指,因为萧离平时管的大家非常严格,饮酒更是想都别想。
鲁达又说道:“希望明天雾会散去,若不然州府送的蔬菜会有麻烦。到时几乎所有人没有蔬菜可食用。”
萧离一指陈太,“如果明天早上雾还没有散你就带人去州府接应送菜车队。”
陈太一愣,“将军,这么多人为什么是我去接应?”
萧离冷哼道:“那你来说说,你的住处怎么会藏着一个女人?”
“啊?啊!好你个小白……将军事情是这样的……”陈太接下来就想编造,但是当他看到萧离的眼神又赶忙把谎话咽了回去。
陈太。“那个时候胡集不是被咱们拿了吗,您让遣散那些家眷。胡集有一个小妾无家可归,末将看着可怜,就收留下来了,本来末将打算第一时间通知您,但是后来一直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萧离冷哼道:“可是现在胡集早就回到了盖县县衙,你怎么不把人送回去?”
陈太忙道:“将军,末将离开两位夫人日久,一时没忍住,所以就……明天,明天大清早末将就起来带人去州府押送蔬菜。”
萧离对这货也是无语,老子抄家,他却趁火劫色。不过想一想还回去也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人都让这货给睡过了,就算是再送回去胡集也不一定再会要。不过还好,胡集对自己可是惧怕得很,不会因为一个小妾而来自己这里找刺激,自己能拿他一次,就能拿他两次。现在自己手里可是男女老少杂七杂八有八万人。
这场大雾竟然持续了七天,在这七天里,白天能见度绝对不会超过一米。这七天可把陈太等人乐翻了,这货借着去州府去押送蔬菜的便利,顺道在胡适之那里打劫来不少酒肉。
直到第八日清晨浓雾才逐渐变得稀薄。
这七天可把萧离愁坏了,因为他天天要面对琴儿那灼热火辣的眼神。也都怪自己的嘴实在太欠,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给了琴儿太多的希望。
萧离用过早饭,见浓雾已经逐渐稀薄,就赶往大坝一看究竟。
此时的能见度已经变得三丈左右,所以萧离速度很快。不过在萧离还没有到达大坝修建工地之时,仿佛就听见了水声。萧离很是疑惑,因为在修建大坝之前就让人把上游的水道分流,而此时此刻又怎么会有水奔流的声音?萧离也加快了脚步。
就在大坝近在咫尺之时,萧离看到一个背影,正负手于大坝之前。不用想,是燕千机无疑。
萧离几步来到燕千机身后。“你今天怎么会有心情出来?”
燕千机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来看看风景。”
萧离感觉这话很好笑。“我的燕监军,你可是来早了,若是两年以后你来这里看风景,那绝对是上上之选。萧离这么和你说吧!放眼大赵这里无人可以……”
萧离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燕千机身边,手悬空指着远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