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霍廷哲站在御书房门口,望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眉头微皱。
\"李德全,\"
他敲了敲窗棂上有些泛黄的窗纸,\"朕这窗户,是不是该换换了?\"
太监李德全连忙躬身道:\"陛下圣明!如今京城里都传遍了,说战王妃的琉璃窗透亮又保暖,连寻常百姓家都装上了......\"
皇帝眯了眯眼:\"那朕的呢?\"
李德全一噎,讪讪道:\"这......战王妃说,宫里的窗户尺寸特殊,得......得定制......\"
其实就是还没给钱!
皇帝冷哼一声,甩袖回殿:\"传战王妃进宫!\"
云夕一袭浅碧色宫装,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看起来朴素至极。可皇帝知道,这女人手里的琉璃生意,早已富可敌国。 当然自己的国库也因此丰盛了很多。
\"陛下找臣妾?\"她盈盈一礼,眉眼含笑。
皇帝敲了敲桌面:\"朕的寝殿,何时能换上琉璃窗?\"
云夕眨了眨眼:\"陛下若急用,臣妾明日就能安排人量尺寸。\"
皇帝眯眼:\"那好吧,你可让他们得仔细点......\"
云夕笑得温婉:\"陛下放心,您是皇上,当然会好好做,价格的也会比市场价低一点点。\"
皇帝:\"......那价格!\"
云夕:“自然比市价低两成。”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云夕:\"这琉璃厂,朕占五成利!\" 怎么还要另收他的钱?
云夕点头:\"正因如此,才更要明算账。\"
皇帝瞪眼:\"什么意思?\"
云夕不紧不慢道:\"陛下,琉璃厂的账目,户部每月都要核查。若臣妾白送您窗户,账上平白少了这笔银子,到时户部问起来,臣妾该如何解释?\"
她微微倾身,压低声音:\"若有人说臣妾中饱私囊......\"
皇帝一噎。
云夕又补一刀:\"再说了,陛下若开了这个头,日后宫里各处都来讨要琉璃窗,臣妾是给还是不给?若给,琉璃厂亏空;若不给,岂不是得罪了各位娘娘?\"
皇帝:\"......\"
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这女人说得竟有几分道理!
\"罢了!\"
皇帝一挥手,\"让户部拨银子!按市价......\"
他咬牙,\"低两成!\"
云夕笑吟吟福身:\"陛下圣明。\"
三皇子府。
霍修宇虽在禁足,可府上的暗卫却比往日更加忙碌,他手下的人一点也没有消停。
之前其他人没用,那就安排死士去偷琉璃配方好了,结果在半路上遇到夜无痕的人,两方人便打了起来,最后以夜无痕的人全胜收尾。
\"殿下,又折了三个死士。\"
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夜无痕的人在半路截杀,一个活口都没留。\"
霍修宇面色阴沉,指尖捏着一块碎琉璃。
\"真是废物......\"
他冷笑,\"这点事都办不好,留你们还有什么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到底是纪云夕太难搞,还是他的太无用,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跪在下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个个头缩得像只鹌鹑。
\"下去吧。\"他声音森寒,\"最近都给本王安静些。\"
黑衣人领命退下。
霍修宇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战王府。
夜无痕一袭红衣,懒洋洋地倚在廊柱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染血的暗器。
\"三皇子的人,越来越不中用了。\"他嗤笑一声。
云夕坐在石桌旁,慢条斯理地翻着账册:\"这三皇子年纪不大,味口越来越大了。\"
夜无痕挑眉:\"怎么说?\"
云夕合上账本,唇角微勾:\"他一直以纨绔视人,可以背地里做着各种见不得人的事,夜袭战王府,半路搞追杀,偷琉璃配方……\"
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过,他的人最近应该会消停一些。\"
夜无痕低笑:\"那岂不是更好?\"
云夕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希望如此吧!”
恐怕消停也是暂时性的。一个功利性这么强的人,还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他的野心可不止只是偷个配方这么简单。
清晨,云夕正在琉璃厂核对账目,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王妃!出事了!\"
一名管事脸色煞白地冲进来,\"城西刘员外家安装琉璃窗时,夫妻俩争执拉扯,夫人撞碎窗璃昏迷不醒,刘员外一口咬定是咱们的工人故意推的!\"
云夕指尖一顿,抬眸:\"人伤得如何?\"
\"额头划了道口子,昏迷不醒,大夫说可能是撞到了头......\"
管事擦着汗,\"更麻烦的是,刘员外已经带人把咱们的工人捆了送官,还嚷嚷着要让琉璃厂赔命!\"
云夕眸色一冷,合上账本:\"备车,去府衙。\"
刘员外满脸悲愤,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安装工人王五:\"大人!就是他们三人!他额外索要安装费,我夫人不给,他就恼羞成怒,将她推到琉璃上!\"
王五三人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鲜血直流:\"青天大老爷!小的冤枉啊!是刘夫人自己没站稳撞上去的,小的连她衣角都没碰着!\"
府尹皱眉:\"可有旁人作证?\"
刘员外冷笑:\"当时屋里就他们三人!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堂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那琉璃锋利得很,一碰就伤人!\"
\"可不是,刘夫人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
\"这琉璃厂赚了那么多银子,这下可摊上大事了!\"
就在府尹要下令将王五三人收押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堂外传来——
\"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云夕一袭素色衣裙,缓步走入公堂。她身后跟着玲珑,半夏与茯苓。一人捧着账册。
府尹连忙起身:\"战王妃,您这是......\"
云夕微微颔首:\"本妃听闻琉璃厂工人涉案,特来旁听。\"
她看向刘员外,眸光如刃,\"刘员外,你说王五他们三人推了你夫人,可有人证物证?\"
刘员外梗着脖子:\"我亲眼所见!\"
云夕轻笑:\"哦?那当时屋内可有其他人?\"
\"没有!就我们几个!\"
云夕点头,“既然你说现场只有你们几个,没有其他人,那怎么证明是本妃玻璃厂的工人是因为想加钱才推了你的夫人?”
刘员外脸色骤变:\"这、就是因为你没有旁人,他们才有胆子要钱,想不到你们琉璃厂是这样赚百姓的钱的!\"
\"是吗?\"
云夕转向府尹,\"既然现场没有其他人,那你说的也不能做为证据证明是真的。\"
她翻开账册:\"另外,琉璃厂所有安装都明码标价,从无额外收费。这是刘家当初签的契约,上面清楚写着'全包价五两银子'。\"
堂外哗然!
刘员外额头冒汗:\"胡、胡说!我夫人明明说他要加钱......\"
云夕突然逼近一步:\"刘员外,你夫人何时醒的?\"
\"这、就......\"刘员外猛地闭嘴。
云夕冷笑:\"奇怪,医馆记录显示,刘夫人至今未醒。你是怎么听到她'说'要加钱的?\"
刘员外面如土色,突然瘫坐在地。
府尹惊堂木一拍:\"大胆刘成!竟敢诬告良民!来人,给我——\"
\"大人且慢。\"
云夕抬手,\"此事蹊跷,刘员外与王二素不相识,为何要诬陷他?\"
她眸光一转,\"除非......有人指使。\"
刘员外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