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抹了把嘴角的血，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却像是被风吹裂的纸，有点僵。
“我没事。”他轻声道，眼神却没离开那座吞噬生机的符文大阵。
白璃没说话，只是轻轻拉住他的手腕，指尖微凉，却稳稳压住了他那点摇摇欲坠的镇定。
五爪金龙尾巴炸毛，嘴里还叼着那枚药丸，咕哝了一句：“你要是没事，我就是你家祖坟看门兽。”
陆无尘懒得搭理它，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地面残留的符印痕迹。
“它在变。”他低声说，“刚才那道裂缝，不是被我撬开的，是它自己松动了。”
白璃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它不是死的。”陆无尘抬头，眼神认真，“它在等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尽了，又像是某种能量在缓慢地崩解。
五爪金龙忽然打了个哆嗦，尾巴一缩：“我感觉我鳞片要掉光了。”
“掉光正好，可以拿去炼分身傀儡。”陆无尘一边说，一边从灵田里取出一株听话草。
草叶在空中轻轻摆动，根须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延伸，朝着那几枚节奏错乱的符印探去。
“你们俩，干扰大阵外围。”陆无尘低声说，“我要再试一次。”
白璃点头，手中妖力缓缓凝聚，混沌灵珠悬浮在她掌心，符文微微闪烁。
五爪金龙叹了口气，叼着药丸飞上半空，尾巴一甩，龙息喷出，在大阵外围形成一圈震荡波。
符印果然开始躁动，吸力骤然增强。
陆无尘眼神一凝，听话草的根须迅速缠绕住那几枚错乱符印，顺着它们的节奏轻轻摆动。
符印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
“来了。”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笑声，再次从大阵深处传来——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陆无尘脸色一沉，咬牙继续操控听话草。
可就在他即将完成调整的瞬间，符印猛然爆发出一道黑色能量波，直接冲他撞来！
“小心！”白璃低喝，妖力屏障瞬间展开。
五爪金龙也顾不得嘴里叼着的药丸，尾巴一甩，龙息喷涌而出。
能量波撞在屏障上，震得白璃脸色一白，妖力波动剧烈。
陆无尘被震退数步，胸口闷得像是被千斤重锤砸了一下。
他咬牙稳住身形，目光却死死盯着那几枚符印。
“不对。”他低声道，“它不是在等什么……它是在……回应什么。”
白璃脸色微变：“你是说……有人在操控它？”
“不止是操控。”陆无尘眯起眼，“它在……活过来。”
五爪金龙尾巴一颤：“我靠，这玩意儿还能复活？”
话音未落，大阵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符印开始燃烧，释放出黑色火焰。
“糟了！”陆无尘心头一紧，“它要自毁！”
“快退！”白璃拉住他。
可陆无尘没退，反而猛地从灵田中取出一株“逆流草”，其根须可逆向吸收能量波动。
他迅速将草叶贴在符印上，根须瞬间缠绕住那些燃烧的符印。
符印的火焰果然开始减弱。
“有效！”五爪金龙眼睛一亮。
可就在这时，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猛然从大阵深处爆发，直冲陆无尘而来！
“是变异能量！”白璃惊呼。
能量如黑潮般涌出，带着一股诡异的腐蚀性，所过之处，地面焦黑，空气扭曲。
“挡不住！”五爪金龙尾巴一甩，龙息喷出，却瞬间被吞噬。
白璃咬牙，强行稳住妖力屏障，将混沌灵珠贴于屏障核心，以自身为引，延缓破裂。
陆无尘咬紧牙关，左手继续操控逆流草，右手却已经被能量波及，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骨头……断了？”他心头一沉。
系统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提示音：“检测到鸿蒙道体激活条件，是否启用？”
陆无尘心头一震，却没时间多想。
他咬牙，左手继续调整符印节奏，额头青筋暴起。
“快了……就差一点……”
可就在这时，屏障轰然炸裂！
白璃被能量冲击震飞出去，昏倒在地，混沌灵珠从她手中滑出，滚落在地。
五爪金龙也顾不得自己，尾巴一卷，将她拉到安全区域，自己却被黑潮吞没。
陆无尘右臂骨裂，剧痛如刀割，但他仍死死盯着符印。
“成了。”他低声道。
符印的节奏终于稳定，大阵深处的吸力减弱，一道微弱的缺口浮现。
可下一秒，那道低沉的笑声再次响起——
“你以为，这就完了？”
陆无尘瞳孔一缩。
他猛地抬头，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从大阵深处浮现。
那是一张……他本不该再见到的脸。
“是你？”他声音发涩。
那身影缓缓走出大阵，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
“好久不见，陆无尘。”
陆无尘的心，猛地一沉。
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是……七岁那年，被他亲手“杀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