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落在陆无尘肩头。他站在山谷出口的斜坡上，手里捏着那枚焦黑的玉片，指尖传来一阵阵寒意。
“系统爸爸。”他心里轻声喊，“这玩意儿还能修复吗？”
【宿主你别指望了，这东西被混沌屏蔽咒烧得连渣都不剩，顶多能测出残留气息波动。】
陆无尘叹了口气，把玉片塞进酒葫芦夹层，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
白璃已经收起银火，狐耳缩回原形，正和童谣低声交谈。五爪金龙蹲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草，一边嚼一边用尾巴在地上画圈。
“走吧。”他挥了挥手，“回去。”
一行人沿着山道缓缓前行，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没人说话。
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战斗的气息，但更多是一种疲惫后的空虚感。
就像赢了一场仗，却输掉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回到青阳宗已是傍晚，夕阳把宗门大殿染成一片暖金色。陆无尘靠在廊柱边，看着弟子们忙碌地搬运战利品，心中却提不起半点成就感。
“你在想那个名单的事？”白璃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语气平静。
“嗯。”他点了点头，“丹盟只是个开始。”
“你想怎么做？”
“组建联盟。”他说得干脆，“九霄界不能再各自为政了。”
白璃挑眉：“就凭你这张嘴？”
“还有我的灵田。”他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谁不想种出变异黄瓜呢？”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倒是会打感情牌。”
“这不是摆烂多年积累的经验嘛。”他耸耸肩，“反正我也不急，慢慢来。”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他慢慢来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童谣就带来消息——药王谷主同意见面，但只给一个时辰。
“这老家伙，架子还挺大。”五爪金龙嘟囔。
“不是架子大。”陆无尘眯着眼，“是试探。”
他整理了下衣衫，带上必要的资料，踏上了前往药王谷的路。
一路上，他不断翻看那些从丹盟据点带回来的残页，试图拼凑出更多信息。
可惜收获寥寥。
倒是系统偶尔冒出几句吐槽，让这段路程不至于太无聊。
【宿主，你确定要拿这个当投名状？】
“当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混沌灵珠，“我还准备送他们几株听话草呢。”
【……你是真打算拿种田系统当外交工具？】
“不然呢？”
【算了，我放弃思考了。】
药王谷比想象中安静得多。
穿过重重药园，陆无尘终于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谷主。
对方坐在一张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紫竹烟杆，眼神深邃如古井。
“你来了。”他吐出一口烟雾。
“我来了。”陆无尘坐下，不卑不亢。
两人对视片刻，谷主忽然笑了：“你比传闻中沉稳。”
“我传闻是什么样？”
“懒、毒舌、整天抱着酒葫芦装咸鱼。”
“基本属实。”他点头，“不过该认真的时候，我还是挺认真的。”
谷主沉吟片刻，才开口：“你来找我，是为了联盟？”
“没错。”陆无尘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这是丹盟最新的实验记录，涉及一种可以屏蔽系统探测的禁术。”
谷主接过，仔细翻阅，脸色渐渐凝重。
“如果这些是真的……”他抬起头，“九霄界的平衡恐怕已经动摇。”
“所以我才来找你。”陆无尘直视他的眼睛，“药王谷若愿意加入联盟，我们可以共享灵药配方与种植技术。”
谷主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
陆无尘松了口气。
“不过。”谷主补充道，“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见见你的系统。”
空气瞬间安静。
陆无尘嘴角抽了抽：“它害羞。”
谷主笑了笑：“那就让它害羞着跟我对话。”
【宿主！】系统惊叫一声，【我不想露脸！】
“闭嘴。”他在心里低声呵斥，然后抬头笑道，“它说它很荣幸。”
谷主满意地点点头。
会谈结束，陆无尘走出药王谷时，天色已晚。
他回头看了眼谷口那块刻着“药王”二字的巨石，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接下来，是各大散修。”他喃喃自语。
五爪金龙蹦到他肩上：“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等他们自己跳出来。”陆无尘咧嘴一笑，“我已经放出风声，说联盟会优先提供变异灵药。”
“你就这么笃定他们会来？”
“谁不想种出一条会发光的黄瓜呢？”
金龙点点头：“有道理。”
三日后，第一批联盟成员陆续抵达青阳宗。
这些人来自不同门派，有散修、小宗门长老、甚至还有几个曾在试炼场上和陆无尘打过架的老熟人。
他们围坐在议事厅中，气氛略显紧张。
陆无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环视一圈：“欢迎各位。”
有人皱眉：“你凭什么当盟主？”
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枚种子，在桌上轻轻一弹。
种子落地，瞬间长出一株碧绿藤蔓，开出一朵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花。
“因为你们都想种出这种花。”他说。
有人忍不住伸手去碰那朵花，结果手指刚触碰到花瓣，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是……共鸣符箓？！”一名散修惊呼。
“不错。”陆无尘点头，“它能让彼此信任，也能让我们看清谁是敌人。”
众人面面相觑。
最终，一位年长的散修站起身，抱拳道：“陆公子，我们愿听您调遣。”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联盟，初具雏形。
白璃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看来，这场战争，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扛了。”
她轻声说道。
陆无尘转头看她，笑着举起酒葫芦：“关我屁事，反正我就是个种田的。”
下一秒，一道黑影悄然掠过窗外的树梢。
五爪金龙耳朵动了动，悄悄凑到陆无尘耳边：“有人偷看。”
“知道。”他不动声色，“让他们继续看。”
他低头喝了口酒，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佛系笑容。
可握着酒葫芦的手，却悄悄收紧了几分。
真正的敌人，已经在暗处盯上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