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声,昔日繁华的前门街颇有些荒凉。阳光透过薄云洒在青砖铺就的街道上,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与现在的冷清。
梁思成怀着一颗敬仰的心,拿出他对中国国建筑的研究之能,开始对大帅府进行评述:“大帅府,三进四合院,始建于民国三年秋,民国四年秋基本竣工,民国五年秋,张家便已搬进了这座四合院。”
“之后,府邸不断扩建,逐渐形成了由东院、中院、西院以及院外建筑等四个部分组成的庞大建筑体系。”梁思成的声音如同细流涓涓而出,微微停顿,目光投向那独院,眼中充满了欣赏。
王至诚对眼前的独院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提到刚进门时所看到的院子:“这独院确实很有特点,空间布局独特,似乎每一个角落都蕴藏着故事。”
冯庸牵马跟上,微笑着对梁思成说:“梁兄稍作休息,让至诚兄谈谈这独院的主人。”
王至诚接过话题,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在天津的一个舞会上,赵一荻与张学良相遇,双双坠入爱河。从此,二人经常在赵一荻的父亲赵立华所开的香山宾馆打高尔夫球。张学良对当时的妻子于凤至念念不忘,因而对赵一荻心存避让。”
“于凤至面对丈夫的情人,依旧保持着昔日的风范,待赵一荻如同姐妹。张学良对外称赵一荻为秘书,对中国人称其为侍从小姐。张作霖性情豪爽,尽管不乐意儿子自由恋爱,最终还是让赵一荻住进了独院。”王至诚感慨道:“这一点与梁兄可有一比啊!”
梁思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愚兄认为,你和靖尧先生才是一对郎才女貌。”
“不,我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王至诚明显有些紧张,语气中透出几分不安。
梁思成迅速转移话题:“大帅府的建筑风格却显得极为多样,既有中国传统风格,又有中西合璧、罗马式、北欧式等多种元素。”
王至诚望着眼前这独一无二的官邸与私宅,意识到张作霖的“前政后寝”建筑设想,旨在通过建筑的表现形式展现张氏政权的至高无上。然而,却没有东京式的建筑特色。
梁思成迅速解释了其中的原因:“自去年以来,张作霖明确表示,中国式的皇宫宝殿不能有日本式的建筑元素,因此在今秋他便开始逐一改掉大帅府内的日本式建筑。”
王至诚低声说道:“不论如何,张作霖算得上爱国。在他执政之时,虽然身处权力的中心,却始终怀有对国家的责任感。”他为张作霖的死深感遗憾,也为其权贵思想的局限感到悲哀。
就在此时,守门的士兵突然喊来一位马夫,指示他将马牵走,随后便走过影壁墙去府里汇报。
突然一条大如小牛犊的狼狗窜出来,伸着红红的长舌,哈着气,似乎在嗅探着什么。王至诚隐约感到,这条狼狗与“洪九”或许有着某种联系。
守门者说道:“宁愿得罪大人,也不要得罪看门狗。最近府上来了位叫‘洪九’的军人,千万不可得罪。尤其,他饲养的那条狼狗。”
一会儿,守门的士兵奔回来,急忙高声喊退狼狗,表示张学良答应招见梁思成和冯庸先生。
“一起吧,至诚!”梁思成兴奋地拽着王至诚的胳膊想要前行,却被守门者拦住。守门者礼貌地说:“这位先生,您暂时需要等候。”
王至诚心中暗自焦急,想起刚才那条狼狗,心道这守门的士兵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他一等再等,终于等到一个影子从府内走出,赫然是那条可怕的狼狗。
王至诚迅速从书画包里取出毛笔,手中舞动,霍霍地飞速转动,想要用笔中的银针麻醉狼狗。可狼狗却越发叫唤,似乎在试图向他传达什么。王至诚急忙收起毛笔,心里想着:如果张学良发现狼狗身上的银针,是否会对自己产生疑心?
就在这一刻,狼狗突然一声不响地咬住了王至诚的裤脚,随即丢下了一张纸条,朝着守门者奔去。
王至诚低头一看,拾起纸条,竟是一张作霖府的路线图。尽管不知道这张地图意味着什么,先进去再说,是他此刻唯一的选择。
王至诚迅速将纸条收好,准备小心翼翼地进入大帅府。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思量着洪九的身份。王至诚明白,自己必须小心行事,洪九极可能是张学良的心腹,掌握着府里的秘密。
就在这时,狼狗又返回来,围着王至诚打转。王至诚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跟随这条狼狗。也许它能带他找到更多的线索。
跟随着狼狗,王至诚穿过一道道阴暗的走廊,途中遇到几名军人,他们对王至诚的存在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似乎都是忙于各自的事务。然而,王至诚却感到一丝不安,毕竟在这个权力中心,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不速之客。
狼狗在前面一路引领,最后停在了一扇厚重的木门前,转过身来,用它那双机警的眼睛盯着王至诚,仿佛在告诉他,这里就是他想要找到的地方。王至诚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扇门后面很可能是洪九和张学良的密谈之处。
屋子里没有开灯。张学良安排洪九:“一定要在生活中多关照王至诚,同时多留意与他接触的任何人。”
洪九不解,问道:“少帅,您对他不放心?”
张学良郑重其事地说道:“王至诚虽是我信任之人,但这个世界复杂,尤其是那些心思难测的女人,你要多留意。”
洪九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认真,“明白。我会时刻关注他的动向,确保他不受影响。”
张学良说:“好多事情,你要多向王至诚学习,他不仅在书画、文学、考古、易经、针灸等领域有独到见解,而且与这些领域的大家联系紧密。因为他广泛结交朋友,难免会有敌特算计,一定不能让敌特进了大帅府或东北大学。”
“我看是不是对王至诚用些酷刑,再了解一下。”洪九此言一出,气氛显得更加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王至诚轻轻推开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张学良和洪九静静地坐着的目光定格在王至诚的身上。
王至诚慢慢走近,看了看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描绘的是战争中的场景,渗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却悄悄地又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