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树梢洒在青石板上,微风拂过,带着初春的暖意。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手中折扇轻摇,目光落在楼下熙攘的街市。
“话说那叶凌霄与沈清璃,破龙渊血案、斩国师逆党,实乃当世英豪!”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声音激昂,“那一战,天雷劈云,剑光如瀑,国师妖术尽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楼下众人听得入神,有人低声议论:“听说他们后来归隐山林了?”
“是啊,可惜啊……若他们在,江湖哪还有那么多纷争。”
“我亲眼见过沈姑娘采药救人,心地善良得很。”
老者合上折扇,嘴角微微扬起。他轻轻点头,似是在自语:“时机到了。”
与此同时,在城西一处别院中,叶凌霄正坐在庭院石凳上,望着手中的玉佩出神。它依旧温润,却再未发出异动。自从那天林中遇异象后,一切归于平静,仿佛那道裂缝从未存在过。
沈清璃从屋内走出,端着一碗热汤,递到他面前:“喝点吧,你又忘了时辰。”
叶凌霄接过,笑了笑:“最近来的人少了些。”
“是少了,但没断过。”她在他身旁坐下,“前几日那个小乞丐,眼睛都快哭瞎了,非说要拜你为师。”
“我没答应。”
“当然,你现在可不敢轻易收徒。”沈清璃抬眸看他,“不过你说,我们真能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吗?”
叶凌霄沉默片刻,摇头:“不能。”
他低头看着汤面上微微荡漾的光影,仿佛看见了那些被传颂的故事,那些被敬仰的名字。他们的身影早已深深刻入江湖人心,即便远离尘嚣,也难以真正抽身。
午后,有访客到来。是一名年轻的江湖子弟,自称姓李,带着一封推荐信——那是他们曾信任并托付重任的继任者所写。
“前辈,”李姓青年恭敬行礼,“晚辈久仰二位之名,特来求教剑理。”
叶凌霄并未多言,只让他演示了几招基础剑法,随后随手取了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一式。
“看清楚了。”他说。
那是一式极其简练的剑招,看似平平无奇,却暗藏变化,仿佛将天地之势纳入其中。
李姓青年瞪大双眼,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枯枝拾起,放入怀中,郑重得像是得了至宝。
送走青年后,沈清璃忍不住笑:“你这是打算开宗立派了?”
“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力量不在传说里,而在自己脚下。”叶凌霄语气平静,“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回来,至少他们不会毫无准备。”
夜幕降临,别院外的街道灯火渐次亮起。一家酒馆中,说书人正讲到高潮处。
“诸位,你们可知那叶凌霄最后施展的一剑叫什么?”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据说,那不是凡俗剑术,而是来自远古守护者的秘技!”
台下众人哗然。
角落里,那位黑衣听客悄然记下这句话,笔锋一顿,随即起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数日后,一则传言悄然流传开来:有人在北方边境见到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宛如当年叶凌霄所施之术。
消息传回城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感慨,有人猜测,更有人不远千里前来拜访,只为见一面传说中的英雄。
叶凌霄和沈清璃不得不出面接待,安排专人引导人群,并定期在特定场所与来访者交流。他们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只是以一种温和却坚定的方式回应这份敬仰。
一次见面中,一个孩子怯生生地问:“你们还会离开吗?”
沈清璃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孩子的头:“我们就在附近,若是需要,随时都能回来。”
“真的?”
“嗯,真的。”
孩子笑了,眼里闪着光。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可以慢慢适应这种生活时,一封信悄然送到。
信封上盖着一枚熟悉的印章——正是那日在柏树上所见符文的形状。
叶凌霄拆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龙脉未安,风云再起。”
他握紧信纸,眉头皱起。沈清璃站在他身后,看了那几个字一眼,轻声问:“谁送来的?”
“没人。”叶凌霄抬头望向院门外,“就像它本就该出现一样。”
两人对视片刻,沈清璃忽然道:“你相信它吗?”
“我不知道。”叶凌霄缓缓道,“但我不能再忽视它。”
他走到院角的木架前,取出一柄长剑,轻轻抽出剑鞘。寒光映着他的脸,一如当年踏上征途时的模样。
“也许,我们从未真正离开过。”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钟鸣,悠远而沉重,仿佛敲响了命运的另一段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