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霄盘膝坐在木屋角落,双目紧闭,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缓慢流转。沈清璃站在他身后,手中银针闪烁着微弱的寒光。
“准备好了吗?”她低声问。
叶凌霄睁开眼,点了点头:“开始吧。”
沈清璃深吸一口气,右手轻抬,银针如流星般刺入叶凌霄胸口膻中穴。他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接着,曲池、合谷、天池等穴位接连被封,每根银针插入时都精准无比,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蛊毒潜藏得比想象中更深。”沈清璃皱眉,“它像是有意识地避开你的真气流动路径。”
“能引出来吗?”叶凌霄问道。
“可以,但需要你配合。”沈清璃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他的命门穴,然后退后一步,双手结印,体内真气缓缓注入银针之中。
银针轻微震颤,随着她的引导,叶凌霄体内的真气开始向银针方向汇聚。一股异样的灼热感从丹田升起,顺着经络游走,最终停留在胸口某处——那正是蛊毒藏身之地。
突然,叶凌霄猛地咬牙,额头渗出冷汗。一股细小却剧烈的刺痛感自胸腔深处爆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蠕动。
“出来了!”沈清璃低喝一声,迅速拔出一根银针,指尖轻点,一道真气打入叶凌霄胸口。
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蛊虫从他脖颈皮肤下钻出,落在地板上,迅速爬行。它通体漆黑,背甲泛着诡异的幽光,六足尖锐如钩,行动迅捷异常。
沈清璃早有准备,立刻取出一个透明琉璃瓶,瓶口对准蛊虫逃窜的方向。与此同时,叶凌霄以袖掩面,掌心一翻,真气化作无形气流,将蛊虫逼向瓶口。
蛊虫似乎察觉到危险,猛然跃起,朝窗外疾冲而去。沈清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银针甩出,直指蛊虫背部。
叮!
银针命中目标,蛊虫应声落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沈清璃趁机将它收入琉璃瓶中,旋紧瓶盖。
“这种蛊虫……”她仔细端详着瓶中的蛊毒,眉头越皱越紧,“不仅能够潜伏多年,还能吸收宿主的真气壮大自身。如果放任不管,恐怕不出三个月,你的修为就会被它彻底吸干。”
叶凌霄脸色沉了下来:“也就是说,李慕白是故意让我中毒的?”
沈清璃轻轻点头:“不仅如此,他还知道你能撑很久,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布局,让你陷入更大的困境。”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变得凝重。
“我需要研究它的来源。”沈清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开一页,上面赫然画着与眼前蛊虫极为相似的图案。
“这是……北疆巫族的‘影蛊’?”她喃喃道。
叶凌霄神色一凛:“北疆巫族?他们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没有消失,只是隐匿于世。”沈清璃指着书中一段文字,“北疆巫族擅长驭蛊,尤其是‘影蛊’这一类,最是难缠。它们不仅能寄生在人体内,还能通过血脉传承,甚至影响宿主的心智。”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只有掌握特定秘术的人,才能炼制出这种蛊毒。而炼制所需的材料之一,便是‘龙涎石’。”
“昆仑派禁地里的那种?”叶凌霄眼神一冷。
沈清璃点头:“没错。也就是说,有人利用门派内部的资源,制造了这种蛊毒,并且设局让你中毒。”
叶凌霄沉默良久,忽然开口:“你觉得……长老会知道这件事吗?”
沈清璃摇头:“目前还无法确定。但从李慕白的行为来看,他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势力。”
“皇室。”叶凌霄缓缓吐出两个字。
沈清璃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也想到了?”
“陈伯临死前说过一句话:‘真正的叛徒,尚在庙堂之中。’我一直以为他说的是当年参与‘龙渊血案’的人,但现在看来……也许,这不仅仅是一场江湖纷争,而是牵涉到了更高层面的权力斗争。”
沈清璃轻轻合上手中的书,语气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叶凌霄站起身,虽然仍有虚弱,但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他走到窗边,望向远处密林深处,心中思绪万千。
“无论如何,我必须弄清楚真相。”他低声说道。
沈清璃走到他身旁,轻声道:“我会帮你。但我希望你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叶凌霄转头看她,目光坚定:“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沈清璃看着他,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就一起走下去吧。”
夜色渐深,木屋内只剩下一盏孤灯摇曳。沈清璃坐在桌前,翻阅着更多的医典和古籍,试图找出更多关于“影蛊”的线索。而叶凌霄则靠在墙角,默默调息,等待身体完全恢复。
某一刻,沈清璃忽然停住翻页的手指,盯着书页上的某个符号,神情变得凝重。
“怎么了?”叶凌霄察觉到她的异样。
沈清璃缓缓抬头,声音有些发涩:“我在想……我父亲失踪前,曾经提到过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北疆巫族的蛊毒,最早其实是为皇室服务的。他们负责培养一种特殊的蛊虫,用来控制某些关键人物的心智,确保他们永远忠诚。”
叶凌霄瞳孔一缩:“你是说……皇室一直在用蛊毒操控朝臣?”
沈清璃点头:“不止如此。他还提到,有一批蛊毒被秘密送往昆仑派,用于某种计划。”
“什么计划?”
沈清璃沉默片刻,缓缓道:“他说,那是为了复活一个人。”
叶凌霄心头一震:“谁?”
沈清璃正要回答,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窗外的铃铛再次轻轻晃动。
叮——
声音微弱,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清璃猛然抬头,看向窗外。叶凌霄也同时起身,手按在腰间的残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