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丽被他揽在怀里,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
狗屁的刚正不阿!
狗屁的兄弟情谊!
她在心底疯狂咒骂。
难怪上辈子的贺朝明,一辈子碌碌无为,没多久就退役了。
这么蠢,活该得不到晋升!
她一想到现在陆时安的职级比贺朝明高,姜云舒踩她一头,她就抓心挠肝一般的难受!
姜丽丽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但她强行按捺住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贺朝明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得慢慢磨。
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钱,有了钱,她才能实施自己的计划,慢慢收拾姜云舒!
心思辗转间,姜丽丽脸上的委屈瞬间收了大半。
她抬起头,眼眶还红红的,但嘴角已经努力牵起一丝笑意,手指轻轻戳了戳贺朝明的胸膛: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提了还不行吗?我听你的,咱们堂堂正正。”
她声音放得软极了:
“不过朝明,你看我们这家里空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锅碗瓢盆都没有,我想着,明天去趟供销社,买点必需的日用品,再扯点布做身新衣裳……”
贺朝明一听,立刻点头:
“应该的!辛苦你了丽丽。”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看都没看,直接塞到姜丽丽手里。
“丽丽,这是我这些年全部的工资津贴,以后就交给你管了,家里该添什么,你想买什么,尽管买!别省着。”
贺朝明认真的看着她:“钱不够就跟我说。”
姜丽丽捏着那鼓鼓囊囊的信封,感受着里面厚厚一沓钞票的触感,心脏猛地狂跳了几下!
她强忍着立刻打开数一数的冲动,手指微微发颤。
这厚度……怕不得有上千块!
这傻子,身上居然带了这么多现金!
还这么轻易就全给了她!
她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那份巨大的贪婪和狂喜泄露出来,只是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贺朝明,带着感动:
“朝明,你真好!这……这太多了吧?用不了这么多的!”
虽然嘴上推拒着,手却把那信封攥得死紧。
“不多。”
贺朝明眼神温柔了些:“你是我媳妇儿,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刚安家,什么都得置办,多备点总没错”
“嗯!谢谢你,朝明!”
姜丽丽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膛,掩饰住自己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
还好这个傻子有钱还好骗!
……
第二天,姜丽丽就开始了她的外交攻势。
她换上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衣裳,手里提着从镇上供销社扫荡回来的战利品,开始挨家挨户敲门。
姜丽丽能看出来,如今姜云舒在这个军属院的地位很高。
所以,她要一点一点的,把她挤下来。
想到这儿,姜丽丽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敲开第一扇门。
“李婶!昨天真是多谢您帮我说话了!这点糖果给您孙子尝尝,可别嫌弃!”
“王嫂子,我买了块布,觉得特别适合您的气质,您别跟我客气!朝明经常跟我说,你之前老帮他呢!”
“赵婶,我听朝明说,您腰不好?这是我特意买的膏药,听说效果可好了,您试试?”
她出手大方,姿态放得极低,一口一个婶子,叫得亲热无比。
俨然一副人美心善、知恩图报、又懂得人情世故的新媳妇模样。
然而,效果却远不如她预想。
在院里有些年头的老军属,对姜丽丽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都保持着客气而疏离的态度。
礼物能婉拒就婉拒,只道声谢,刻意的距离感很明显。
她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姜云舒那天的态度已经划清了界限,而且姜云舒平日里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相比之下,姜丽丽这种浮于表面的花钱买好,显得太过刻意和急功近利。
她们不想掺和进这对表姐妹的恩怨,更不会为了点小恩小惠就站到姜云舒的对立面。
一下午过去,姜丽丽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这群老虔婆!
油盐不进!
不过,姜丽丽并不气馁。
她的目标本就不是这些老人,示好也只是为了露个脸。
她需要的,是那几个“有秘密”的军属。
前世在这里生活多年的记忆,此刻成了她的底牌。
她知道谁偷偷寄钱给娘家,知道谁婆媳关系不好,知道谁手脚不干净顺过食堂的鸡蛋,甚至知道谁和某个未婚的连长有过几封暧昧不清的书信往来,一直提心吊胆怕被发现……
给这几家送礼的时候,姜丽丽特意暗示了几句。
那几个人,就全部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瞬间就对她唯命是从了,只求她别说出去。
于是,仅仅过去了一天,军属院里的风向就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几个原本不起眼的年轻军属,开始有意无意地跟在姜丽丽身边。
她们见到姜丽丽会主动去打招呼,会帮她提点东西,会去她家,帮她打扫卫生。
虽然人数不多,也就那么三四个,眼神里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忐忑和讨好。
但姜丽丽总算不再是孤家寡人,有了一小撮自己人。
第三天。
天气晴好,阳光透过云层,柔和的洒下来。
姜云舒抱着一盆换洗下来的床单被罩,朝着公共洗衣房走去。
她边走边琢磨着,要不然,干脆在家里也砌个洗衣台好了,老跑公共洗衣房也挺麻烦的。
洗衣房里,水汽氤氲,空气里弥漫着肥皂的味道。
姜云舒找到水槽,把沉重的盆放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准备打水。
门口的光线忽然暗了一下。
她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只见姜丽丽带着几个跟班,严丝合缝的堵在了洗衣房唯一的门口。
她脸上挂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一步步走了进来。
“云舒妹妹,洗衣服呢?真勤快。”
姜云舒面无表情,直起身,冷冷地看着她:“有事?”
这货把她堵在这里干嘛?
要动手?
边想着,姜云舒的手已经摸到了金针。
姜丽丽在距离姜云舒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脸上的笑容骤然冷了下去。
她眸色淬了毒一般,盯着姜云舒:“有点私事想跟妹妹单独聊聊,妹妹一直不理我,我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