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沈清枝因为手上有事耽搁了,进宫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些,她刚进宫在宫道上走了没多久,便见到不少人与她反方向的朝外走。
问了才知道,原来,今晚皇帝突然心血来潮,说要与众人同游护城河。沈清枝满心无奈的掉头返回,还未走几步,便被宋知颜挡住了去路。
“宋小姐这是何意?”沈清枝看着宋知颜,故作不解。
“沈清枝!你别装傻,要不是因为你,瑶儿现在怎会被关在房中闭门思过,都怪你,我不过是随母亲回乡祭祖了些日子,没想到她竟然就被你欺负成这般样子,不知道瑶儿现在得过得有多苦啊——”
宋知颜一脸愤恨的瞪着沈清枝,满脸神色似乎都是在替沈瑶打抱不平。
“宋小姐此言差矣,二妹妹做错了事,自是要受罚,况且,是皇上下旨罚的她,宋小姐这般说,难不成是对皇上的旨意有所不满?”
沈清枝也不恼,只笑眯眯的回盯着宋知颜。
“你!你给我等着!”听到沈清枝给自己扣了个大帽子,宋知颜十分恼火,恰巧此时有个侍女走到她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宋知颜便一脸得意的都下狠话离开了。
沈清枝见状摇了摇头,只觉得宋知颜此番行为十分幼稚,颇有些好笑。
这一耽搁,沈清枝去到护城河边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河畔早已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游船,装饰华丽,灯火通明,映照出一片斑斓的光影。
只是,那些装饰华美的大船早已被人抢先,原本为各官员按官职留的船也都尽数离岸,河畔侍候众人上船的宫人见到沈清枝也是大惊失色。
“沈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这人也是皇帝面前的老人了,听到这话,沈清枝便猜到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顺公公此言何意,皇上设宴,京中各大官员,乃至各家公子、小姐,岂有不来的道理?”
“沈大人可别打趣奴才了,方才有个丫头过来,说是沈大人您刚接到圣上的旨意要离京外出,今晚不必备您的船,方才那船便被某家贵人多的府上给借走用了……”
说完,顺公公忙喊过一个小太监低头吩咐着什么,随后笑着同沈清枝道:
“我已经安排下面的人去重新给沈大人您备船,您在这要不稍等片刻,我先给您上点小食——”
想到方才宋知颜离开前的那抹笑,沈清枝心知肚明这恐怕便是她要自己“好看”的小动作。
犯不上自己跟宫人起什么龌龊,她宋知颜看不清形势,虚假传话,迟早会被自己的行为“反噬”。
看着那些灯火通明的船都渐渐离去,沈清枝笑了,宋知颜此番“故意为难”,造成的结果反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这般想着,沈清枝看着一旁战战兢兢,办错事的宫人也是于心不忍,主动开口给了个台阶下:
“顺公公客气了,方才传话的人恐怕是理解错了,怕不是说得我二叔吧,公公也知道我二叔现在不在京中,正巧听闻皇上又给他安排了些别的差事呢。”
“这事儿闹得……”顺公公闻言也是笑了起来,连连训着身旁的小太监,随后又是继续向沈清枝表达歉意。
“不妨事,也不用麻烦再去重新安排别的船了,我看这几条小船也不错,给我盏灯,我就用这条船就行。”
沈清枝说着,随手指向了岸边的一艘小船。
顺公公看了看沈清枝指的那条船,整体也还可以,也不算很小,便吩咐旁边的宫女安排了些菜品,这才接过旁边小太监递来的的灯递给沈清枝。
“多谢沈大人体恤我们这些奴才,沈大人委屈了,回头咱家一定为沈大人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那边多谢顺公公了。”
要不怎么说能在皇帝宫里长久伺候着的都是人精呢,顺公公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露,又两边谁也都没有得罪。
沈清枝笑着接过顺公公递来的等,拒绝了宫女侍候,独自上了自己方才选定的小船。
船渐渐驶离岸边,至河中央时,前面的船夫停下船桨,面向沈清枝,小声道:“清小姐,好久不见,我家主子说许久未见清儿小姐,特命属下前来送信。”
说着,这船夫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良好的信,交到沈清枝手上。
想到方才一闪而过的那个身影,沈清枝笑着收下信,“多谢,麻烦这位仁兄回去转告凉大人,待我定好日子,到时我们在风兮阁见。”
与此同时,谢凌也并未出现在游湖的队伍里,听人说,谢凌因身体不适特向皇帝告了假,提前离开。
这个理由若说旁人便算了,沈清枝自然是不信的。这会儿,沈清枝也见到了船夫的真容,为方便谈事情,她也掏出了张面巾,将脸蒙住。
突然,船尾处蹿过一道人影,沈清枝登时便警惕起来,慢慢靠近船尾,透过船舱的隐蔽,看见那个人影来回在许多小船间鬼鬼祟祟的,看样子,似乎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没等沈清枝细想,眼看着那形迹可疑的身影似乎是完成了任务,正朝着自己这艘船来,仿佛要回程的样子,沈清枝和船夫对视一眼,隐蔽在船舱中,准备打那人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周边已无别的船,那人若想回程,势必还会经过她的船,就在她准备出手时,另一道黑色身影闪现,那人也显然差距到后来这人的存在,打斗瞬间爆发。
月光下,两道身影,如闪电般交错,刀光剑影,寒芒四射。
交手间,沈清枝借着月光看见了其中一人的脸,正是谢凌!
这回,沈清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恐怕这前头那个形迹可疑的人,便是先前几人提到的潜伏在京城中的奸细了。
沈清枝曾经也与谢凌交过手,他身手敏捷,招式凌厉,可显然,那奸细也并非寻常之辈,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